回到客栈,发现欧阳少恭已是等在那边,众人来到屠苏屋中,开始商讨下一步计划,欧阳少恭率先说道:“经过瑾娘占卜,认为是江都城郊甘泉村或许有一线机会,故而我会到那边看看。只是不知诸位有何打算?”
“我自然是要和少恭一起的,少恭毕竟不会武,到时候面对青玉坛弟子也怕没办法对抗,所以,就由我来保护少恭!”兰生自然是要跟在少恭身边,保护少恭是一方面,逃婚又是另一方面,而屠苏也紧接着发表自己意见:“既然如此,我便随欧阳先生前往甘泉村一探。虽说我身上亦有要事,只是到底没什么头绪,故而不如先去阻止青玉坛之险恶行事。”
“百里少侠所言在理,那么我也就与你们同去。”红玉本就一直打算跟着屠苏,这时候自然不会离开,而襄铃更是如此,到最后便只剩下晴雪,本着试试的心理,屠苏当即打算劝晴雪莫要和他们同行,但晴雪自有打算:“我想我一时半刻也是找不到大哥,况且苏苏可能也有时候会需要我的灵力,所以我打算跟你们一起去。”
“那在下便谢过诸位。”欧阳少恭抱拳鞠躬,还礼同时,屠苏也放弃劝说晴雪的打算,毕竟只要是晴雪打定主意,那就真是不撞南墙心不死,而为防她受伤,屠苏先是提醒众人:“欧阳先生曾言,翻云寨中曾有玉衡碎片,只不过被人取走。如此想来,甘泉村一行,当是不会轻松,我们应当有所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百里少侠所言极是,而在下作为一名大夫,且是青玉坛中炼丹弟子,对于制药自然有所心得,如若不妨事,何不让在下为诸位配些药物呢?”欧阳少恭微微笑着说道,而屠苏则是毫不犹豫将这个提议否决:“此次前往甘泉村,乃是以欧阳先生为主,若是欧阳先生为我等炼药耗费心神误了时机,岂不是我等罪过?况且这江都城中,大大小小药店无计其数,我等皆非小气之人,买药钱两还是拿得出来,切不敢难为欧阳先生。”
深深看一眼屠苏,欧阳少恭知晓自己若是再行推辞也是不美,遂顺口应承下来,而一直对欧阳少恭保持戒心的红玉对此自然很是满意,暗想自己主人的这个徒儿到底不是等闲之辈,至于兰生和襄铃是更不必说,只有晴雪这边可能有些问题,但晴雪却是在了解屠苏过去之后,对他颇为同情,故而也没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这样定下来,众人分散到城中买些解毒、疗伤之药。
说来也是稀奇,天下一统之下,帝都遥遥且江都城这边山高皇帝远,便是城外多有匪贼、妖物勾结危害过往客商,却依旧是不见朝廷派下武将士卒来护卫这天下重镇,最后竟是靠着守城士卒和招募来的英雄好汉护住这片乐土,实在是帝都所未能想像之场景。
前次屠苏终其一生未能见帝都面貌,今次之所以有所了解全靠门矢一张嘴,身体内并无灵力的门矢根本不被欧阳少恭重视,所以在众人行进途中,哪怕屠苏偶尔掉队,欧阳少恭在感知一番之后也就不甚在意,而其他人并无欧阳少恭那般强大能力,所以也并未知晓门矢的存在,而门矢考虑到屠苏这般掉队或许会引起众人厌烦,故而早已便准备好后手,譬如说被他带到此处来的盗贼和灵兽——之所以欧阳少恭没能感知到门矢出现这么多次,实在是门矢本身的力量与这个世界的构成根本冲突,所以欧阳少恭也只能知道个大概,一个在他感知中并无灵力的家伙,不值得他浪费太多精力,除非这个人与拥有别样的能力。
门矢的鸡贼之处也就在这里体现出来,他会在前进道路上等待屠苏,而后在屠苏配合他演一出戏之后也是走着离开,随后则是利用龙骑的力量在屠苏经过水面时出现与屠苏交谈,就这样交替使用各位骑士的力量,欧阳少恭又哪里能够想得到这世上会有这般人存在呢?
一日之后,冒雨来到甘泉村,屠苏等人被甘泉村村长引进村庄之内住下,而屠苏则是远离众人来到一处隐秘之地,设下屏障之后,门矢出现在他面前,继续着他们的话题:“说实话,你们神州能够在这样时代建起帝都那样宏伟城池实在不简单。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欧阳少恭为什么就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温文尔雅呢?”
不知该怎样回复才算合适的屠苏忽然脑中记忆翻涌,脱口而出一句:“店长风趣幽默但在对战兔出手的时候可一点没有手软,他们两个不都是这种玩弄别人性命于手掌之间的家伙吗?只不过他们喜欢别人在得知真相时那种惊愕表情罢了。”
这一瞬间,门矢仿佛看见玉书“复活”,只是惊喜之余他也明白,这只不过是屠苏的一种记忆重现状态而已,绝非玉书重现站在自己面前,而屠苏对此颇为意外,沉默片刻之后向门矢问道:“这便是与你交好的我的前世吗?难道他也曾遇到过与我类似之事?”
“遇到过,只是并未发生在他身上。”将战兔的故事原原本本告知屠苏,而后门矢发表自己的观点,其中也参杂一些玉书的意见:“战兔的诞生、发展,都是一直在店长的操控之下,所以说他也被店长称为‘虚假的英雄’,因为他成为英雄的一切前提都是一个英雄的对立面为他设置好的。但他毕竟是坚强的,哪怕知道到最后可能所有人会忘记他所做的一切,连虚假的英雄都做不成,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下去。说实话,我很佩服他,因为面对那样的场景,我不敢说自己是否有那样的抛弃一切拯救世界的勇气。所以说,屠苏,你要对付欧阳少恭,可以,但你要明白一点,如果你只是一种仇恨的状态去对付他,那么在他死亡的一瞬间你就有可能心防失守,到时候谁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
如醍醐灌顶,屠苏有所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