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大帝和他座下的两名侍从等候多时。
楚恪提着衣裙风风火火赶上,还未开口致歉,那三人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她无比懊恼地拍了拍脑瓜,急忙跟上。
在浮云之上,楚恪一门心思想着如何道个歉。。。奈何人家扫都没扫她一眼,只好灰溜溜跟着一路回地府。
峥月看了看路旁探头探脑的各路小鬼,皱眉道:“你就是这么管理地府的?”
楚恪一怔,眨眨眼:“怎么了吗?”
他没料到楚恪如此不会看脸色,一时竟噎了噎,甩袖走开。
楚恪挠挠头,对着路旁小鬼们一眨眼,手背在身后摇了摇,而后笑着跟上峥月,狗腿道:“大帝,这边请。”
小鬼们渐渐散去,峥月身上的威压波及到了地府一些道行浅薄的小鬼,压得人家有些散形。
一众人到达阎王殿,楚恪坐在宝座上,偷偷瞄了瞄峥月,这是她头一回坐着主位,下头有一位大帝的主位。
阶下判官孟婆司寻玉一干人等列队而立,司寻玉一双眼从进殿就没离开过楚恪,她蓦然对上他似幽似怨的目光,心漏了一拍,努力移开眼,袖中指间交错,掌心酥麻。
峥月目不斜视,肃穆正坐。
殿外一袭黑衣姗姗来迟,望向殿中众人脚步一顿,“拜见殿下,拜见峥月大帝。”
楚恪一惊,黑无常真胆大,敢把她放在峥月前面,余光扫到那老头又快要变成一条线的眉毛,连忙圆场:“免礼免礼,黑无常呐,峥月大帝亲临地府,就是想看一看功德笔,之前此物是由你保管,如今快些拿出来吧!”
黑无常摊开掌心,功德笔慢慢显出,峥月身后侍卫从他手中取走功德笔递交到峥月面前,他盯着功德笔看了许久,最后面无表情起身走了.......走了......
功德笔还是交给了黑无常,楚恪看着峥月消失的背影,久久没有反应过来,还真是...看了一眼......
阎王殿内众人面面相觑,楚恪想起了什么,浑身一僵:大帝还没回答她的问题呢!为什么会出现几百年的误差呀?!
判官上前说道:“殿下,你回来得正巧,司命司禄两位星君还在地府......”.,说着看了看司寻玉。
楚恪也颇为不解地看了看司寻玉,在就在呗。
判官正想开口,黑无常打断他:“殿下,淮木镇出了点事,我不便处理,还请殿下跑一趟吧。”
她一愣,黑无常处理不了的事情?很棘手吗?
……
站在淮木镇牌坊前,楚恪抬手遮了遮漫天飞舞的落叶,一只手轻轻举到她右侧,挡去了大片凉风。她扭头朝司寻玉笑了笑,往后退了退,虚虚地仿佛他拥住了她。
未注意到二人小动作的司命司禄推推搡搡地走前头,“你没看见那个拿骨扇的也想跟来?我可是好不容易把他说服留在地府的。”,司命戳戳司禄胳膊,炫耀道。
司禄直笑:“我没瞎,看见了看见了,接下来听我的!助渡厄兄一臂之力!”,二人一碰拳,嘻嘻哈哈走远了。
楚恪指了指司命,歪头控诉:“阿寻,他把我撞倒了还没有扶我起来。”
司寻玉看着一脸严肃的楚恪,哑然失笑:“好,我给你报仇。”
前头的司命拉拉司禄胳膊,缩了缩脖子:“这镇子怎么凉飕飕的?”......“阿嚏!”
……
凌霄宝殿,盘龙柱后,传来峥月压低的声音,“确定是他,陛下有何打算?”
“那小丫头查到了吗?”
“来问过臣。”
“喔?何处的纰漏?”
“司文殿的记载书册记录不对。”
君衡走出盘龙柱所投下的一片阴翳,抚着胡须,“唉,峥月啊,你是最了解朕的了,以前无疆在天宫时就总是误解朕,本以为他已经悔过,没想到又出现了......”
峥月看着君衡的背影,微微弯腰:“陛下,要我去解决吗?”
君衡转身散去眉间阴郁,拍了拍峥月的肩头:“后辈人才辈出啊,既然她查到了,就让她去吧!”,说罢无声捏了捏峥月。
他缓缓抬眼,对上君衡满是不达眼底的笑意,先是遍体生寒,而后忙低下头应道:“臣明白了。”
……
“我们两个一间!”,客栈老板刚说完还有两间房,司禄便扯着嗓子喊道,两只手紧紧抱着司命的胳膊不撒手。
“嘿嘿,老板,这是我大哥大嫂,我们是三兄弟,哈哈哈!”,司命朝一头雾水的老板比划道。
插不上嘴的楚恪和司寻玉更是双双惊了一惊,楚恪疑惑地看向司命,他发现了?
司寻玉勾了勾嘴角,无比满意司命对他们的新称呼。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司寻玉看到了司命和司禄故作淡定地挤眉弄眼,心下好笑。
身后传来门栓落下的声响,她回头,“大白天的锁门做什么?”,话一说出口,顿时觉得怪异得很。
他走近,只相距不过半步之遥,楚恪莫名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环顾四周,清清爽爽的客栈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她小手一指:“哈哈,你看,好小的床!”
说完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真是造孽啊!偷偷瞄了瞄司寻玉,他还是在看自己,那眼神,和楚慎看乐渝一样。
他高高的一个人挡着,楚恪觉得空气都被他吸走了,有些喘不过气,正想抬手推开他,“阿恪,我可以亲你吗?”
她一僵,“啊?”,傻傻地看着他,长臂一揽,将纤腰锁在怀中,他贴上楚恪如玉脖颈,闷闷道:“阿恪,以后去哪里都带上我好不好?”
落日的余晖透过纱窗撒上她的脸庞,静谧温和,“嗯......嗯......”
刚刚他眼中的情欲仿佛是假的,就这样抱了许久,久到她觉得腿都站累了,她攥了攥裙摆:“你......不打算......亲...亲我了吗?”。
腰间臂膀松开,楚恪带着微红的脸颊泛起不解,臂膀的主人低笑,二字轻飘飘地钻进她的耳朵,在脑海里翻滚,越来越烫,他说,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