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城某医院专家号。
“嘶疼!轻点轻点!”暴坐在床上,两只手死死地抓住床单,左脚翘在支架上,已经肿了很大一块,紫红紫红的。她皱着眉头,整张脸都扭曲成一团,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往下掉。
祁烟怕她咬到舌头,便把手臂伸到她面前:“对不起。”要不是她不在场,暴也许就不会受伤。
暴忍着脚腕上的疼痛,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跟你没关系,天太黑了,你又管不住老天。”她推开她的手臂,拽过自己的头发一口咬了上去。
“小姐,忍一下,要是这一次能拔出来就不疼了。”那位医生蹲在地上左手用力握住她的脚腕,右手拿着镊子停在脚腕上方,还不忘提醒祁烟他们,“帮忙摁住她,她要是再动我就真的没办法弄了。”
祁烟朝坐在外面的放和稳定了情绪的卫门闫招招手:“过来搭把手。”放主动摁住了暴的肩膀,卫门闫瞅了半天,手扶在她的耳朵两侧,完美的避开了会接触的部位。祁烟一手捂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绕在她的大腿上,轻声安慰道:“就一下,一下就好了。”
其实她也不确定一下是多少下,只记得那个医生说过:“她的脚腕里有一根针,刚好卡在两块骨头之间,如果取不出来就麻烦了,像刚刚那样动一下都会疼得厉害。”他还建议打麻醉,可以减少疼痛,但暴不愿意,她一睡不知道要睡多久,太耽误大家事情了。
就在医生准备拔的时候,卫门闫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暴的注意力转移,身体放松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短短一秒时间,医生已经把针拔了出来,暗灰色的针上血淋淋的,在灯光下还反光。
脚上的疼痛感已经过去,暴又是活蹦乱跳的了,虽然可以站起来,但是脚腕还是肿的厉害。以防她这么活泼好动到头来又伤着自己,祁烟找人给她整了个轮椅坐,然后请护工推她出去看月亮。
而祁烟盯着拔出来的针看了半宿,这年头暗灰色的针实属不多,能准确刺进人脚腕两骨之间的更少,天黑就更难了。她想了想,摸出兜里必备的白手套和小密封袋,仔细地装起来,袋子口附近有沾上去的血迹,她也不用纸巾擦掉,直接塞进裤兜里。
她刚从洗手间洗完手出来,迎面碰见过来找她的放,放跟她擦身而过,祁烟以为他没看到自己,便拉了拉他的衣袖。突然,放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搂着她的腰肢旋转180度,成功把她壁咚在墙上。
“这次是你先撩的我。”放嘴角疯狂上扬,眯着眼睛看她,压低声音说道。他温热的呼吸喷到她的脸上,在他框出来的一小块面积里,祁烟吸进胸腔里的都是他呼出来的空气,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耳根处在慢慢变红。
祁烟别过头推他:“别闹了,回去让你亲个够。”话一不小心就说出口,也没经过大脑思考,她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每次面对他都是这样,口不择言。
放倒是开心了,也没继续为难她:“老闫说往明天一早就开飞机过来接我们。”他松开她的手腕,转而跟她十指相扣,“不过你说话要算数哦。”他笑的无比灿烂,看得祁烟心一颤,也没再忍心拒绝。
两人手牵手漫步走在医院楼下的小亭子里,抬头仰望就能看到星星和月亮,周围布满了玫瑰花花香,祁烟看看天又悄悄看看放,满眼的柔情都要溢出来了。放哪会没察觉到,只是没有点破罢了,他随意指着前面对她说:“烟你猜,前面有人信不信?”
祁烟嘴角上扬,眼神转到他手指的方向,刚想回答,却意外瞥见一道一闪而过的光芒,她心中警铃大作,顾不得回答放的问题,甩开他的手就往那边跑过去。如果她没记错,护工推暴看月亮的地方就连着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