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融融,圆月高挂于黑夜之中,繁星装饰着素淡的夜空,没想到竟连周遭都气氛也点缀的格外静谧。清风微徐,叶子沙沙作响,树影婆娑,顷刻间,这世间仿佛就只有他二人一般。
江倾城挣扎着推开了萧凌恒,男女授受不亲,况且他二人都尚未成家,若是被旁人瞧见了,萧凌恒倒还好,是个男人家,还是个王爷,世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都会说江倾城不守妇道,狐媚惑主。她不明白萧凌恒为何要这样做,寻常的交谈有何不可,非要这样动手动脚,直叫人心乱。
自小未碰过陌生男子的江倾城,被萧凌恒这样一抱,顿时面红耳赤,只觉心跳的厉害,叫人难受。萧凌恒瞧着江倾城这般纯情的模样,只觉好笑,这丫头竟害羞成这副模样,想来倒也确是还未同那些个男子接触。
江倾城冷静片刻后,目光锐利如刀剑一般地斜视着萧凌恒。从未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萧凌恒自是一愣,随后脸上笑意渐深。没想到这丫头倒每每能给自己不一样的新奇体验,当真是有意思。
“时候不早了,王爷醒过酒便回席吧,若是皇后娘娘瞧见王爷方才那般,怕是要拿臣女治罪了。”江倾城离得萧凌恒远了些,微微福身,撂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听到江倾城提及皇后,萧凌恒顿时脸色一变,快步追上去,一把拽着江倾城纤细的手腕,目光狠戾,由内而外流露的寒气让江倾城不由一颤。手腕上的痛感在萧凌恒刚握着时就已袭来。江倾城使劲又努力地想挣脱开萧凌恒的魔爪,却被他死死抓住,越来越紧。
“本王倒是小瞧了你。你尚且待字闺中,又是如何知晓本王之事的?”萧凌恒眯了眯那冷若冰霜的双手,语气满是质问和警惕。
“我又有何本事能打探到王爷之事?”江倾城冷笑,似乎已是感受不到手腕上的疼痛,“王爷未来之时,皇后娘娘次次都是低着头,无精打采的,可王爷一来,皇后娘娘这脸上霎时是春光满面,神采奕奕的很。这般夸张的变化,旁人看不出才叫真傻!”
萧凌恒听罢,松开了江倾城的手腕,冷哼一声,“最好是同你所说的一般无二。”
江倾城没再去理会萧凌恒,只是冷眼瞥了他一眼,捂着自己发紫的手腕,方想抬脚离去。可萧凌恒却又挑起了江倾城的下巴,依旧双眸发冷地看着她,那眼神,如同雄鹰盯上了猎物一般。
萧凌恒方想开口说什么,江倾城却十分不留情面地跑开了。萧凌恒静站在原地,仰头凝视着那皎洁的圆月,一阵微风拂来,好似带走了他的心绪。
江倾城回席时的景象倒与离席时的景象一致的很,无非都是觥筹交错,相言甚欢。趁着众人都忙,没人注意,江倾城默默回了席。
方坐正,顺文帝便将视线投了过来。这样炽热的视线,江倾城又怎会觉察不到?思及方才摄政王同自己所说之事,江倾城暗道不妙,怕是已深陷泥潭,自保不了了。
“朕瞧着江爱卿倒是将自家的女儿调教的极好。二女儿尚且这般乖巧机敏,这大女儿更是尽善尽美,明艳动人的很啊。”顺文帝吃了些酒,似有了些许醉意。这样一醉说的这些个醉话,分明是在调戏江文远的两个女儿,“可定亲了?”
顺文帝说这些醉话时,恰逢萧凌恒回席。明面上一副毫不在意之态,自顾自地喝着酒,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出好戏。
江倾蓉害怕极了,挽着夏小娘的胳膊,拼命的往里缩。江倾城倒是平静的很,依旧是那般波澜不惊地酌着酒。
江文远扯出了个笑容,朝顺文帝那方向作了作揖,道:“回陛下,小女尚未至定亲之年自是还未定亲的。老臣还想将她二人多留几年,不急。”
听到江文远这样说,顺文帝似乎很是不悦,不停地劝说着让他将女儿早日嫁出去,话里行间还明里暗里地让他女儿嫁个权位高的。江文远不是傻子,又怎会瞧不出顺文帝看上了江倾城,想纳江倾城为妃这般龌龊的思想?
江文远正想着该如何作答之时,只听得席间不知是谁来了一句:“听陛下方才所言,江丞相府上的江大小姐温柔贤淑,知书达理,臣瞧着倒是与摄政王殿下相配的很啊!”
此话一出,席间霎时寂静了下来。萧凌恒满身寒气地转过头瞧着后边自己的‘挚友’,眼神犀利的很,倒像是向他‘********倾城闻之更是一愣,朝着那发声之人那望去。只见那人英俊的脸上挂着坏笑,正与萧凌恒对视着,吊儿郎当的很,倒不像是为官的,更像是哪家的纨绔公子。瞧着那人同萧凌恒对视了,心里便有了什么答案似的,浅浅一笑。
本以为众人自是肯定有所反驳,可不知怎的,那人的声音却好似勾了他们的魂,个个都一唱百和了。江倾城本是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的,只怕是不见得奏效,可到底是没料到会有人这样说,且这话感染力却也大的惊人,竟无人反驳。
顺文帝愣了愣,顺着萧凌恒那儿瞧去,见他正慵懒地斜倚着,那表情波澜不惊的,让他捉摸不透。
说话的人正是萧凌恒的挚友——侯爵府的世子赵明荣。仗着‘侯爵’这样一个称号,即便今日赵朗不在,赵明荣就算是揭块王宫上的黄瓦,都不会有人管你分毫。
“哈哈哈哈哈哈,明荣你怕不是吃醉酒了,胡话张口便来。”顺文帝为了缓解如今的尴尬,只好赔个笑脸,调侃道。
赵明荣只是唇角微扬,耸了耸肩,“许是吧。不过这江大小姐生的这样标致,摄政王又如此英俊,倒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啊。”
赵明荣越是说下去,顺文帝脸色便变得越发难看。赵明荣又怎会放弃这样一个羞讽顺文帝的好机会?
“这定亲之事还是得由江家自家做主,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婚姻大事又岂能儿戏?”赵明荣抬了抬眉,无奈,道:“还是让人家江大小姐自己做主,我等还是不掺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