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深拿出一个长盒,递给了妹妹。
叶瑾欢轻轻打开,只见里面安静的卧着一支红玉簪,只在簪头镂了几抹,朴素而温润。
没想到,姐姐会送她玉簪。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去参加你的婚礼,这是我亲手所制,不太好看。”她有些窘迫。
叶瑾欢伸出手抱住她:“没有,很好看。本来我也有东西给阿姐的,但是我想过几个月,在阿姐生辰当天给阿姐。”
叶深轻轻抱住她,久久,轻声道:“好……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叶瑾欢笑着说,“如果我真的被欺负了,我一定告诉阿姐。”
叶深淡淡地笑着,带着一丝苦涩的意味。
萧凌道清晰看到了叶深的神情,不由得道:“你……”
“我把她交给你了。”叶深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平静。
萧凌道咽下话语,点了点头:“我绝不会让她委屈。”
叶深翻身上马,最后一次俯下身来,轻轻抚摸妹妹的眉心,眼里是不舍,她轻声道:“我走了,保重。”
“保重。”叶瑾欢抬起头,眼角微微泛红,“要早一点来找我呀。”
“嗯。”她收回手,抬眸看向远方,不再多说什么,一挥马鞭,策马而去。
她的怀中,还藏着一封信——
“师父,我在皇宫等你。韩家造反,韩渡是生是死,在于你。”
这一场帝都之赴,
或许是场死劫。
可她必须去,不仅为了韩渡,更为那个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徒弟。
——
转眼入了十一月,愿安城飘了第一场大雪。
前段时间,秦长信以最快速度,联合昱王,先是解决了九门提督,随后启用藏在宫中的暗卫,将大皇子一党通通抓获。
叶深教出来的徒弟,总该不会被这些人篡了位的。
叶深牵着马,手里提着一盏散发昏黄光芒的灯,向着那皇宫朱红色的大门走去,一步一步,踏雪成碎。
她清冷的神色因为飘飞的雪,变得苍白了一些。她恍惚抬头,突然想起了自己当丞相的那两年。
那时的她,披着墨色的大氅,一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她。
当时下了雪,她突然挺住脚步,微微抬头,伸出手接住几片,那雪沾在她的眼睫上,微微一颤,便成了寒凉的水。她那双无光无彩的眸子多了几分灵动,让那张苍白的面容多了几分灵气。
似乎……她一直都那么不讨人喜欢。
朱红色的大门在她回忆时缓缓打开,沉重地叹息。漆黑……两边红色的宫墙似乎要逼近彼此,如此压抑。
她放开马,提着灯,轻轻撩起衣摆,跨过那高高的门槛,淡然走了进去。
长长的甬道似乎无尽头。
她一步步,从容不迫。
骤然,四周火光冲天,墙头布满了士兵,拉弓搭箭对准她。只要秦长信一个命令,万箭齐发。
面前的那重门打开,秦长信的身影出现,他身后站着御林军,叶深不用回头也知道,自己身后也一定被挡住了。
她微微抬起下颌,淡声道:“韩渡是否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