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个医之一道上,我生平仅见的天才!”
“天才?”
“那一次,那个17岁的少年,他的有些见解令当时的我都无比的惊讶!
而最后一次相见,他更是,已然在医之一道上将我超越!”
…………
公元208年
沛国谯县
“小伙子,你…不一般,很不一般!”
六十多岁的华佗盯着眼前的青年捋了捋胡须好奇的道。
青年也很好奇,他这次只是静极思动,回了自己曾居住过的地方旧地重游一番。
想来已经过去了四五十年了,就是还有见过他的人活着,也应该认不出他了才对。
更何况,大部分的地方,他还从未以真面目示人过,更不应该有人可以认出自己。
未曾想,这刚到这谯县,就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这一来…就被人发现了自己的不凡!
“您是?”
青年躬身行了一礼,毕竟…几十年过去,连他也没认出华佗来。
如此行礼,不过为了配合自己的年龄罢了。
“我叫华旉,这些年来四处行医,想必你也听过我的名字吧。”
华佗笑呵呵的,慢吞吞的道。
青年一愣,心底突然一阵苦笑,久远的记忆顿时涌上心头。
没想到,是遇上他了么?
他…莫不是已然看破了自己?
华佗没有在意青年的表现,或者说,他更在意的,是青年的身体!
“我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你这般的“神色”,实在是见猎心喜,不知,你是否介意让小老儿把个脉再看看啊。”
青年又一愣,他抬头,看着眼前华佗的神色不似作假。
这一下华佗的话说完,他顿时知道了华佗他并不是认出来了自己,但,比自己被认出这个结果,他显得更是惊讶!
自己的神和色?
他自然知道华佗所说的神和色是什么东西。
不过是中医望闻问切四诊中所判定所需的依据之一。
虽然很重要,但…
服下长生药后,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有所改变,可是哪怕以他的医术造诣,他也未能发现自己变化后与常人有何不同。
面前的华佗…他能么?
若是可以…又是否代表着…能有人有机会陪自己长生了呢?
孤独,长生的孤独让青年顿时失了阵脚。
没有人知道,长生药的炼制,连他都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而华佗此刻的神色,他甚至感觉…只在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身上看到过。
有一种…淡淡的相似?
………
“那一次,他把了我的脉后,我就拉着他谈论了许多东西…可以说相谈甚欢,虽然之前有过师徒之实,但那一刻,我以为自己找到了知己。”
青年顿了顿,继续道
“像这五禽戏…亦是那时候交流的产物,我是真没想到,他竟然能把《庄子》中的二禽戏发扬光大,完美的符合了人类的身体,这创造力,也是我生平仅见。”
“那华佗他…最后有得出什么结果么?”
一旁的老人终究还是没忍住,又插嘴道。
“所以…我才觉世事无常啊。”
?
老者的面容有点儿疑惑。
青年补充道
“你知道华佗是在哪一年死去的么?”
老者突然惊觉了一个事实
华佗生于公元145年,死于…公元208年!
正好是先生与他相见的那一年!
难道?
“不错…那一日,我与他相谈甚欢,他说要回去好好查查经典,并修改下他的那本《青囊经》,我亦下定决心,回山取回我藏起来的那长生药和我师父留下的几捆竹简予他研究。”
“未曾想,数日后,我再回时,听到的却是他被曹操抓去的消息。
而我赶至时,所余的,也只有一抷黄土了。”
“世事无常,变幻莫测啊…”老人亦是感叹到。
而且老人的心里其实还有着一些其他的想法
秦始皇没能等到长生药便死了,华佗也是…这仿佛有点扯,总不能,是遭天妒吧?
青年看着老者的神色又笑了。
活的久了,这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与日俱增,这一眼望去,他就知道了老人大致在怀疑什么。
“是觉得有点扯么?不要着急,后面的故事出乎你意料的,也许还有很多…现实,有时候比小说,更加的不靠谱啊。”
青年面上仍是带着那淡淡的微笑盯着老者的面容。
老者顿时苦笑,这话他还真没办法反驳。
毕竟哪怕在他短短的几十年人生里,见到的现实比小说还扯的情节都不少了。
相比较起来,两个人都错过长生药…仿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行了…”
青年提起了庭院里石桌上的一个茶壶,走到了一旁,拣了些茶叶,开始煮起了茶了。
同时继续道。
“插曲已经讲完了,那我们还是继续昨天的讲吧。”
老者也点了点头,甩了甩发酸的手腕,静静的等着青年的后话。
不久。
淡淡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那样的直入人心。
“胡亥继位后…我那数十年内,便再也没有踏入神州一步。”
“后世有时候所说的避祸一说,有时候还真没错,不过我避的从来不是始皇,而是胡亥罢了。”
铃铃铃……
一三五xxxx零七九二……
老人机熟悉而有特色的铃声突然响起。
顿时打断了青年继续的讲述。
老人面露尴尬之色,歉意的看了眼眼前的青年,立马掏出了手机,打算立刻挂了这通不合时宜的电话。
但是,就在他拿出手机,仔细看到那电话号码之后。
他一呆,又对着青年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
同时指了指天。
青年了然,这电话,应当是上面打来的了。
他点了点头“你接吧,没事的。”
老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立刻按下了接听的按钮,走到了一旁接电话去了。
时间仍在缓缓的流逝着,青年静静的坐在原地,两目微闭,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想着什么。
老者这通电话似乎打的有点儿久,一直到青年旁侧小炉上煮着的那壶茶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时。
老者才面带无奈之色的回到了青年的身旁。
他什么也没说,似乎是不好意思开口。
青年却也没问老者那通电话到底说了什么。
他只是随手将茶壶提了起来,往杯里倒了一杯茶。
单手对着老者一伸,道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