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壮汉在宋小年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赶来,亦是在宋小年的带领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曹瑜看着一众壮汉离开的身影,望向处惊不变的叶离的目光亮了起来,小姑娘又抬头望了望被自己牵着衣角的唐余……
“唐余你个大笨蛋,看看叶离,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躲在我奶奶身后。”
唐余低头看着小姑娘凶巴巴的样子,又想起方才曹大小姐一副怯生生的委屈模样,不禁有些感慨女人的善变。
“不知谁刚刚小乞丐似的躲在我身后,扯着我衣角不要我走,不然我早就出手了。”
但很快,口齿伶俐的唐公子接过话茬,对小姑娘进行起日常的打压活动来。
小姑娘自然不会服输,于是,两人又开始你来我往的斗嘴活动,紧接着便升级成为了斗殴活动。
眼瞧着曹瑜和唐余围绕着木桩子似的墨翟打闹起来,此次驱逐恶霸行动的大功臣叶离却被晾在了一边。
曹徐氏杵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到叶离面前,老太太欲言又止,却是叶离先开口安慰了老人几句,让她大可放心。
曹徐氏长叹一声,最终只是交代几句,让叶离多加提防。
……
黄昏,穿长袍的邋遢中年人走进了“保宫”。
青石搭建的小院内整整齐齐跪了数十人,显得有些拥挤。
跪下的数十人中皆身着统一的黑衣短袖,却并不包括叶离早先见过的几位杀气极重的中年人。
温小白看了眼跪作几排的众人,又瞥了眼不远处贴着墙壁冷眼旁观的几位中年男子,对旁边的梁殿问道。
“孟甲他们怎么说?”
“无外人来。”
梁殿看了眼几个贴墙而站的中年男子方才答道,很少有人知道,这些人既是“保宫”的看守,也是这里的囚犯。
温小白微微皱眉,全然想不到自己给叶离的一次练习会捞上这么条大鱼。
走到后院,早前整洁的小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四散的破碎砖块,本来整齐排列的几间房屋只剩下断壁残垣矗立。
温小白走到残断的青石墙壁前,将眼睛贴在了墙上。
本来平滑的墙壁上浮现出细密的纹路,这是钦天监阵师们花了极大心血在“保宫”前院留下的,后院几间房子能困住达意境修士,而前院可囚望极巅峰。
看似平凡的房屋,因为这些阵法,安全性能可与皇城并称。
可这些房屋,挡不住一个洗练境的孩子吗?
轻轻一掌拍在断壁上,内部早就支离破碎的青石墙壁瞬间崩碎,温小白又走到院子中央,这里被清除出来一小块空间,摆放着数具尸体。
温小白从右侧走起,神色漠然地略过一具具尸体,仿佛这些血肉模糊的尸体不过是路边草芥桥边青石。
梁殿皱着眉头,惋惜地望了眼这一排尸体,疾步走到温小白身边低声说道;“申时三刻,前院听到后院巨响,遣人来望,就看见这青石阵崩碎,潜守后院者死者过半……”
梁殿还没说完,温小白就走到了尽头,最后的位置摆放的不是尸体,而是……一块破布。
烈烈朔风中,被一块青砖压在地上的褐色破布随之耀武扬威般翻腾。
“这少年是今晨在一处血滴子的暗巢中发现的,当时为护卫这少年数名血滴子皆死战而亡,我们推测这是某位玄字级别甚至地字级别的血滴子头目子嗣,且这少年被发现时目光呆痴,无法提取有效消息,故而先送到了‘保宫’,可不知为何这洗练境界的少年真气自爆居然……”
温小白挥了挥手,打断了梁殿的话,中年人眉眼间带着股肃杀之气问道。
“周延年醒不了了?”
“周延年一介凡人,靠着中间房间阵法最为密集勉强保住肉体不破已经是极限,对上这种堪比达意境全力一击的攻击,其神魂早就泯灭其中。”梁殿停了下,又继续说道。
“周燕年神魂俱灭,再无苏醒可能。”
邋遢的中年人弯腰蹲下,提起那块破布,低头细细看了会,再起身时,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要他活着。”顿了顿,温小白用漠然的语气说道,“好好地活着。”
梁殿俯首称是。
回到前院,温小白又交代道;“接回周延年妻女,和周延年放一起,看好她们。”
这时,前院一间房间的门突然被从内猛拍起来。
“温小白老匹夫,哈哈哈。”
“老巢被人端了吧,狗屁的钦天监,狗屁只进不出的‘保宫’。”
“……”
被温小白从将军陵抓到燕京,名叫乌丸水的北燕高手兴奋地在房间里拍打着房门,不知名材质制作的紫色小门在一名忘极境高手的拍打下倒也毫发无损。
这名兴奋的北燕高手如自己所期望地那般得到了回应,乌丸水看着温小白面无表情地将脸转过来,邋遢的中年人静静地望着他,好似在看一具尸体。
“对了,这是叶离的案子,让他继续查。”温小白最后说了句。
显然没料想到温小白对叶离信任至此,梁殿怔了怔,才应了下来,而这时温小白已经走向了乌丸水。
看到温小白这屠夫监正面色阴沉,对乌丸水是一件享受的事,可眼看着这屠夫监正阴沉着脸向自己走来可不是那回事了。
温小白走到了乌丸水门前,站定。
“你干嘛?”仿佛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事,乌丸水大声喝问道,却带着股色厉内荏的味道。
温监正取下了门上挂的钥匙,开锁。
“你不要过来呀……”乌丸水声音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恐惧。
屠夫监正走进了房间。
北燕忘极境高手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