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街客栈
后门…
韩屿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地看着眼前的何富贵,心中惊诧不已。
富…富贵叔?
两个富贵叔???
一旁的叶晓萱更是夸张,直接把手放在眼前的这个富贵叔的脸上揉了揉,确认这是真人…
“你是何富贵?”
叶晓萱双手掐着这个富贵叔的头正对着自己,然后十分正经地问道。
“正是。”
“那何府那个?”
“也是何富贵。”
叶晓萱:……
叔,你逗我呢?
“何富贵,你的屁事可真多。”
一旁被忽视的尤长松忽然幽幽地说道。
看不下去了,这何富贵的事真多,刚收拾完一个混小子现在又来两个?
这么搞下去,正事可没办法办了。
尤长松心中骂骂咧咧着,不过表面上依旧十分沉稳。
“这?”
原本有些欣喜的何富贵闻言,脸色一僵,目光有些担忧地看向韩屿二人,随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向后退了两步,让出位置。
“你们不该来的。”
何富贵站在一边低声喃喃着。
“放心,我来帮你解决这份痛苦。”
尤长松走到何富贵原本所在的位置,身上真气席卷而出,那看似苍老的身子此时却爆发出强悍的实力!
尤长松一拳挥出,强悍的真气如同巨蟒扑食般直接将还有些发愣毫无防备的叶晓萱击退。
“晓萱!”
“噗!”
韩屿接过向他倒飞而来的叶晓萱,将她抱入怀中。
看着怀中口吐血沫陷入昏迷的人儿,韩屿的眉头凝成一股绳,仿佛心头被割了一刀般绞痛万分,
脸上笑嘻嘻的表情一改往前变得十分阴沉,眼神中的愤怒更是化为燃炎,在眼眶中呼之欲出。
你对我怎么样没关系,但敢动我亲人?弄死你!
“老东西,你胆子很大!”
韩屿一字一句地说道,在说到很大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韩屿一只手放在叶晓萱的头部枕着,另一只放下她的膝盖下方,然后缓缓地放下。
“年纪轻轻的口气倒是不小。”
尤长松脸色潮红地咳了咳嘴,把一口憋了很久的老痰吐在地上,整个人瞬间缓和了不少。
“老东西,你知道死怎么写嘛。”
“哟哟哟,现在的雏(比喻初入江湖的新人)这么嚣张。”
“咋滴,你老鬼(老江湖)嚣张,我雏还不能嚣张?”
韩屿闻言不怒反笑,眼神戏谑地看着尤长松。
“想激怒我?你的小把戏太嫩了,这都我们老鬼玩剩下的。”
尤长松捏了捏手中的两颗铁球,接着说道:
“不过你小子想死,那老头子我成全你。”
“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老东西!”
尤长松把两颗铁球各方在两只手掌心中,然后用力一握,真气如同游龙般在他手中盘旋,手心中,一股白丝热气丝不断冒出。
“小心点,这小子可是鬼医的传人。”
边角处看戏的何富贵冷不着调地说了一句。
“知道,这玩意儿,凭咱…总之我了解。”
尤长松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随后身影爆闪,双拳掷出,真气化为龙虎附在拳头上猛地冲向韩屿。
“医魂九针。”
韩屿身形向坐一闪,把战场拉到旁边,避免波及到叶晓萱。
“轰!”
眼见着即将呼到自己脸上的双拳,韩屿的右手指间闪出三根银针,手臂弯曲压缩,身子向前,与那凶猛的双拳相撞。
“呲!”
“噗!”
银针刺入指骨,双拳击碎单臂,强烈的冲击波掀起,两人双双后腿几步,眼神警惕地看着对方,这回,双方打了个平手。
“嘶,他娘的,跟那鬼家伙一个德性。”
尤长松抬起手,查看了下指骨的伤势,确认不耽误打斗后,目光抬起,整个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老东西,爽不爽啊,要不要更爽的!”
韩屿张开嘴贱兮兮地笑着,随后一挥手,抓着一大把银针的右手从袖口露出,那亮晃晃地针头看得让人有些发慌。
“那你试试。”
一抹惊恐的神色从尤长松闪过。看着这么多针,尤长松想起了以前的一个人,同样是拿着一大把银针,然后和韩屿一样的贱笑着…
尤长松摇了摇头,打散那个不堪入目的回忆画面,把情绪专心投入到眼前的战斗中。
“好,我今天就让你爽个够。”
无数的银针脱离双手向空中飞跃,一道道森冷的银光在空中闪烁着它那夺命的光耀。
而且,在银针飞出后,韩屿左右双手指间再次出现六根银针,真气上涌,双脚猛地发力,手中恐怖的旋劲更是一钻,整个人如同炮弹般飞了出去,紧随在夺命银针之后。
“你!”
见着扑面而来的银针,尤长松根本没有办法闪躲,无奈之下,他手中的两颗铁球同样飞出,在空中炸裂成无数道飞溅的小铁珠,把那夺命银针尽数挡了下来。
不过,对于银针后韩屿的补击,刚使完劲还没缓冲下来的尤长松没有选择接下,身子向侧面一躲,连续退后数步,避开这一击。
而韩屿却不打算这样放过,只见双手连续挥动,一道道银针破空划向尤长松,发出尖锐的刺耳声。
“过了。”
眼见尤长松吃亏,何富贵整个人站了起来,手中大刀震地一劈,帮助尤长松放下这道攻势。
“啊啊啊!”
“你也该死!”
韩屿看着眼前横立于身前的大刀,整个人瞬间暴跳如雷,对着何富贵发出连发数声吼叫,
浑身的经脉因此暴动,一股压抑已久的磅礴的真气从他身上猛然炸裂,
只见他用力一甩,手中的六根银针就好像能穿透空间似的瞬间出现在何富贵面前。
“还是太年轻了。”
何富贵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下一秒,真气自他体内喷薄而出,周围的空间仿佛被这真气所凝结,
而空中的银针更像是踩了急刹车似的,停在离他眼睛一公分距离处停了下来。
“先睡会。”
何富贵一挥手,大量的真气消散,银针被直接反弹回去,狠狠地扎在韩屿身上。
“你…”
韩屿看了眼身上不断流血的伤口,话还没说完,眼睛一翻,轰的一声倒在地上,气息十分微弱。
“二流中上游的境界。”
尤长松拍了拍手,长长地呼出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
“差不多。”
“这个年纪的娃娃有些实力挺好的,就是心志还是很幼稚。”
“对。”
何富贵冷冰冰地回了几句。
“那你现在怎么处理?”
“正事要紧,扔这吧。”
“呵呵,好歹他们也是想来救你的。”
“知道,不过正事比私事重要,不能再耽搁了。”
尤长松闻言摆了摆手,一副您自个决定吧,我随意的样子。
“走,里面现在应该正热闹的吧。”
何富贵关上大门,把韩屿和叶晓萱拖到灶台旁边,情绪复杂地看着两人,分别给两人喂了一颗绿色的小药丸后,便不再理会二人。
“该出去了,影子似乎不太好。”
尤长松以耳朵紧贴着的姿势靠在门后,脸上有些担忧。
“走。”
何富贵深吸一口气,情绪缓解下来后,脸上再次充满了冰冷之色。
何富贵把尤长松拉到一边,青筋暴起,和前两人一样,转身180度飞踹,如同猛牛蛮撞般直接把门板撕成两半,
其中的一半门板更是直接飞到了北街外。
木屑溅落,尘霾漫漫,两人从门后霸气地走出,然后,看见了正在被虐的影子。
……
“怎么不再嚣张啊!有本事给本座再嚣张一次啊!”
无数鞭影把影子身边的空间围住,鲜血洒满整个空间,影子在里面更是无法动弹…
方才。
影子把玉女阁阁主击倒在地上后,彻底惹怒了她,磅礴的真气涌动,
玉女阁阁主先是使出炸裂的一鞭将影子的二次攻势打断,然后真气消散,手中鞭子以肉眼难及的速度不断抽打影子,并且把他的一切退路封掉。
“阁主好大的脾气啊。”
一道刀气从侧面扫来,目标直指玉女阁阁主。
“何富贵?”
空中的鞭影消散,停滞在空中的鞭子反向一抽,打散了那道突如来袭的刀气。
玉女阁阁主眼睛微眯,看清了来者后,红眉一凝,脸色有些惊讶。
“怎么,阁主,一日不见就忘了老夫了?”
何富贵走到离玉女阁阁主二十步左右处的地方停了下来,拱手弯腰向玉女阁阁主作揖,脸上充满了憨厚的笑容。
不过,当他视野划向影子的时候,不免打了声寒颤。
这疯娘们下手真的狠。
“哼,看来之前在何府那个是替身啊,何帮主,你好大的本事。”
“阁主高赞了。”
玉女阁阁主想起还丢在门外的那个“何富贵”,眼中火光大作,身子轻微颤抖着,仿佛随时忍不住想把何富贵给撕碎。
她,最反感的就是别人耍了她!
“阁主,江湖中本充满了尔虞我诈,这次,您只是没看出来。”
何富贵见状,语气变得弱了几分。
“哼,今日本座定叫你碎尸万段!”
“阁主,多年不见,你依旧是这般暴脾气啊。”
一道人影缓缓地从漫尘弥漫的北街口走了过来。
“楼主。”
“楼主。”
何富贵和尤长松看清来着后连忙弯腰作揖。
“吴志。”
玉女阁阁主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不由得一紧。
吴志,吴恒的大儿子,平安酒楼杭山分楼的楼主。
“怎么,你们平安酒楼想参合这件事?”
平安酒楼虽大,但是一直号称不参与江湖事事,以做买卖为主营。
“阁主说笑了,这事是您参合进来的,可不是我们参合进去的。”
话有点绕口,但玉女阁阁主还算是听明白了。
这事还是自己瞎参合的?
玉女阁阁主闻言一怒,鞭声炸响,一道鞭影扫了过去。
“嗡。”
吴志左手往后一拍,背后的长枪向前翻转,把空中飞舞的铁鞭压在地上,然后枪尖一挑,鞭子直接倒飞回去。
“你们俩派几个人把鹤于洋扔到衙门口,其他人我来解决了。”
吴志擦了擦脸角的鲜血,挥了挥手,示意何富贵二人退去一旁,他一人单独站在玉女阁阁主面前。
“阁主,您太爱参合事情了。”
“你管得着本座?”
“管不着,所以今天只有把你玉女阁的人全杀了。”
吴志摇了摇头,没有废话,手横握长枪直刺,枪尖飞闪,似龙虎游动般让人难以捉摸。
“就你?”
鞭影再闪,玉女阁阁主也毫不示弱地回击。
两股真气在街道涌动,满天尘土飞扬,盈雾满天,却不见一丝灰在两人周围,两人之间的战场仿佛被隔绝一般,片尘不染,风声吹息,无尽尘土沿着战场边沿扫过。
一时间,北街再次打斗声大作,枪鞭飞舞,其激烈程度甚至大过客栈里面…
……
平安酒楼杭山分处
最顶层的一间阁间内
“少爷,您先睡会吧。”
老者看着眼前缓缓入睡的孩子,口中松了一口气,然后摸了摸最近有些发疼的膝盖。
唉,人老咯,不中用了。
老者感慨地摇了摇头,走出门口,悄悄地把门拴上。
“你们可以开始布置了。”
“是!”
一名身穿锦绣绿衣的男子半跪在老者面前。
“老爷有令,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出去,除非带有这个牌子。”
老者转过头看了眼房间里面,确认里面的人儿睡着后,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在男子眼前晃了晃。
“是。”
“嗯,事成后,你们就是南岭唯一的顶级门派。”
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
“多谢楼主。”
男子闻言,兴奋地磕了几个响头。
“下去吧,对了,牌子记住了吧。”
“大人,记住了,牌子写的是东洋鬼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