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边城…
经过三天的赶路,韩屿等人来到了最后一位药材—血葡萄的所在地。
“老头子,前面就是边城?”
韩屿看着眼前毫无城墙护栏的大型集市,心中不免感到称奇。
前方,一座座小土丘围成的平地上建起一条条放眼望不尽的街道上摆着密密麻麻的摊子,形形色色的人络绎不绝,琳琅满目的商品,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和风铃声,无不显示着这里的繁荣。
边城,是没有城墙的。和这里的地方特点一样,自由!
边城欢迎任何人的到来,不论身份,不论地位,来者皆是客。
“错不了。”
何富贵拉了下马绳减速,现在,他们就要进入这个神奇的地域。
“卖羊肉啦,卖羊肉,今天刚宰的羊肉,新鲜的羊肉。”
“诶,瞧一瞧,看一看啊,刚从蛮子那拿来的沙藤啊,放热水里冲泡,包治百病啊。”
“卖馒头,沙西馒头~”
“……”
走进街道上,熟悉的叫卖声响起,可却比杭山城更加热闹和响亮。
“老头子,边城的平安酒楼分楼在哪?”
马车上,张少杰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对于眼前的热闹非凡的场面,他并不感冒,现在他的心中,只想着快点治好叶晓萱。
在这里,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找到血葡萄,唯有找到平安酒楼打听消息了。
虽然他们在杭山被算计了一把,而且在曾经有那么一会是不信任平安酒楼的,但是现在也已经和平安酒楼没有瓜葛了,
而之间的信任就如同被抹去黑字的白纸,还是白亮可信的。
“就这条街前面,再走一会就到了,不过,咱们先到前面的一家客栈休整下再前去,毕竟找宝物可没那么简单。”
“嗯。”
韩屿默默地点点头,眼神警惕地看着四周。
一路上,他就一直没说过一句话,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是他嘛?好像又不是,味道不全是一样的。
韩屿摇了摇头,脸色沉重,不再像以往一样嘴上总是挂着贱贱的笑容。
在刚才进城时,韩屿就感受到有一股不友好的熟悉的气息,这股气息他曾经闻过,可是脑海里却想不出是什么。
希望只是我自己瞎想的。
韩屿想着,心中的警觉程度却再次提高。
“叨叨叨。”
马车继续在街道上悠悠地走着,路旁一切依旧是热闹非凡,只是,一只无形的大手仿佛在刚进城的那一刻,就把韩屿等人牢牢抓住。
……
“呼。”
一颗铁珠子夹在马车后面的板缝上,一股无色的烟随风萦绕在马车周围。
暗处,好几名西域白纱打扮的男子不时打量着马车,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
……
客栈内
三人把叶晓萱安顿好后,在客栈一楼吃饭。
边城的客栈和别处的客栈还是一样的,依旧还是热闹非凡,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穿着,整个客栈绚丽多彩。
桌子上,摆着三盘边城的特色菜和一小壶酒,几根筷子在上面不断飞舞,吧唧吧唧声不断响起。
“今年城东那个招英会你有去看了嘛。”
旁桌的客人开始聊起天。
“看了,今年那附近的厉害角色全参加了,那场面,啧啧。”
“可不,独脚龙—林永候,金沙阁阁主—雷公那些老江湖都参加了呢。”
“诶,这江湖人不是都看不起朝廷嘛,怎么这回会有这么多人去参加。”
“害,你没听说嘛,南岭那,玉女阁和船帮因为没有归顺朝廷哪,被朝廷的那个鹤于洋,给灭了满门啊!”
“而且呢,最近边城传开了一件事,说那鹤大人过几天要亲驾来边城啊,你想想,玉女阁那种高个的都被灭了,那咱这附近矮个的能不着急嘛,所以啊,他们都去了那个招英会。”
“呵,稀奇,以前爱搭不理的,现在是奴颜婢膝啊。”
“哈,可不,反正和咱们平头百姓的没啥关系,看事乐呵乐呵就好…”
“啧啧!”
韩屿听完摇了摇头,酸酸地说道:
“呵,和你们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啊,老头子。”
“嗯…”
何富贵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放于大腿上,脸色有些发黄。
“理解,命就那么一条,死了命就没了,谁会不惜命!江湖中有我们这般醒悟的人不多,只是我有点想不到,边城这边会是这般。”
“是啊,不可能人人都不怕死。”
韩屿有些轻蔑地笑了笑,接着道:
“那你怕不怕死?”
“当然怕死,不过,酒楼的事,比我的命重要!”
何富贵毫不犹豫地回应。
“嗯,看来你还算是条汉子。”
“这事我一会跟这的平安酒楼楼主讲,但是现在跟咱们没关系。”
何富贵打住话题。
“救晓萱最重要。”
一旁的张少杰插句。
“嗯,救叶丫头重要,所以现在要吃饱饭,才有力气找药材。”
何富贵顺势下了台阶,顺便把话题堵住,抬起桌上的筷子,开始大口地吃着饭,脸色淡然,顺便在夹了块鸡腿塞到韩屿嘴里。
韩屿:……
……
午饭后,张少杰和何富贵前去平安酒楼打探消息,韩屿负责在客栈内照顾叶晓萱。
边城平安酒楼。
午风吹息,阳光毒辣地洒在毫无遮拦物的边城,地面上冒着丝丝的热气。
张少杰和何富贵选择顶着大热天步行去平安酒楼。
“确定是这?这里大门都关着,不会没开吧。”
张少杰擦了擦身上的汗,看着眼前与早上所见到的大不相符的冷清街道,身子骨感到丝丝凄冷,眼神充满了惊诧和警觉。
这种情况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哈哈,放心,这里的酒楼我以前经常来,路熟得很,绝对错不了。”
“而且我以前还救过这家分楼的楼主嘞,哪怕……”
余光撇向前方,下一刻,何富贵说不出话了。
这打脸打得也太快了!!!
此时,他们来到一家挂着平安酒楼牌匾的酒楼门前,此时的大门正紧紧关着,而且还贴了条白纸,上面写着:
本店由于经营不善,已抵押给边城城主。
何富贵:……
酒…酒楼经营不善抵押了?鬼才信这玩意儿!
难道,真是老子走错了路?
何富贵看着眼前的酒楼,装作陷入了深沉思考的样子,手不时摸了摸脑袋,巧妙地避免了刚才的尴尬。
“呵呵,老头子,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眼前的景象让张少杰脸色一沉,一股愤怒的白气在鼻息喷涌,无名的怒火在眼眶中燃烧。
随着功力的精进,张少杰的脾气受到一定的影响,变得是越来越不好,特别现在是这种关系亲人的情况下,
红色真气自发运行,无数的火焰虚影在他周围摇摆,浑身变得跟烧铁一般赤红。
走了这么久,结果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我好愤怒啊!
张少杰僵硬地转过头,眼中即将蹦出的火焰看得让何富贵发毛。
这小子,竟然能够运用情绪来提高功力,武道前途无量啊。
“先别着急,我试试看有没有人。”
何富贵有些惊讶,过了会,又摇了摇头,他来到酒楼门前,敲了七下门,三长四短,这是平安酒楼的暗号。
“咚咚咚。”
很快,门内也传来了回应的敲门声。
“有人!”
何富贵心中一喜,再敲了五下门,两长三短。
“门外何人。”
一声沙哑地声音从门内传出,声音的细微只有站在门前的何富贵能够听到。
“杭山何富贵。”
何富贵回应。
“简老头?”
“何老鬼?”
“开门。”
确认人物后,酒楼的大门从内缓缓打开。
“你看,说了不用着急,肯定是…”
何富贵转头看向张少杰,一副跟着老子肯定稳的样子,然而他却发现,这时,张少杰已经举着盾宛若蛮牛般向自己冲来。
“噌。”
同时,一把锋利得能看见倒影的刀冰冷地架在何富贵的脖子上。
何富贵:……
奶奶的,这个情况怎么感觉和想的不一样嘞。
……
客栈内
韩屿正坐在地板上调息修炼,叶晓萱则在他身后的床上休息。
“呼。”
一个大周天后,双手归于大腿上,浑身真气消散大半,剩余的全部被韩屿吸收在体内。
这时,空气中传来一股丝丝的异味,韩屿一闻,眉头微拧。
自从医魂九针突破到第五层后,韩屿已经可以感受到空气中游离的细微药香。
现在这股药香,和早上的一模一样!
“咻咻。”
突然,一颗颗铁珠子冲破房门的纸屏,溜到房间内。
“呲!”
铁珠子落地,一股股灰色的气体不断地喷涌而出,笼罩整个房间。
“麻风散!”
韩屿睁开双眼,手影飞舞,连忙狂点自己和叶晓萱身上的委中,足三里,内关,阳陵泉四个大穴,保护不会被影响。
门外。
“鬼医,我今天就要你的弟子替你偿命。”
一个浑身由白色麻布包裹的神秘男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房间内场景,眼中的杀机毫无遮拦地释放。
“大人,平安酒楼那边上钩了。”
一个属下来到神秘人身旁单膝下跪。
“知道了,通知下面人,何富贵不能死,至于他身边的那个秃头就杀了吧。”
“是。”
属下领意后急忙退下。
“师傅,我很快就会帮你报仇的!”
神秘男子透过破洞看向门内,嘴角咧起,露出一股邪恶的笑容。
……
平安酒楼处,
何富贵脸色有些惊忽不定,眼前的提刀人,着实让他感到有些错愕且愤怒。
“何老头,别来无恙!”
“简基石,你这是在引火上身啊。”
何富贵撕声怒吼道,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人,正是他之前提到的那个被他救了好几次的边城平安酒楼的楼主!
“哈哈哈,是嘛。”
眼前的简基石狂笑,手中的刀在何富贵的脖子上滑了几下,几根白发飘散,鲜血顺着刀口流了出来。
“你杀了我,你觉得你能活嘛,我背后的人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何富贵看着刀上的鲜血,双眼语气软弱了几分。
“放心,我还不至于疯到杀了平安酒楼的人。”
简基石眼神疯狂地舔了舔嘴唇,接着道:“至于打到半残,那就说不定了哈哈哈!”
“疯子。”
一旁的张少杰开口道。
原本持盾猛突的他停了下来,因为在他的身后,同样有一柄长枪顶在他的脊梁骨上。
“哈哈哈哈,疯子,这个词我喜欢,哈哈哈!”
简基石仰头大笑,浑身颤抖着。
“简老板,咱们还是快点解决吧,时间久了我家主人会责骂我等。”
这时,一个佝偻的身影持着拐杖从门后走了出来,那张充满了岁月沧桑的脸正对着何富贵,表情得意,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呵,老子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刘三手啊,咋了,认个主子攀高枝,还草鸡变凤凰了啊,哈哈哈!”
何富贵眼见来人,不怒反笑,这人他是认识的,曾经的手下败将,现在还在自己面前借人势显狗威,真是可笑无比。
刘三手,原名刘三,十年前偷了何富贵十两银子,结果被何富贵当街抓住暴打一顿,对于这事,他至今都对何富贵怀恨在心。
“哼,死到临头之人嚣张什么。”
“刘三手,我说过,他可以残,但是不能死。”
简基石闻言怒瞪了一眼,原本嚣张跋扈的刘三手被吓得缩了缩头,不敢再说出声。
狗仗人势的狗东西,要不是打狗还得看主子,老子早就一剑劈了你。
对于刘三手,简基石是嗤之以鼻的,哪怕对面的何富贵现在是自己的敌人,但也不是这狗腿子能羞辱。何富贵,只能由他自己亲自弄残。
“你为什么要背叛酒楼。”
何富贵说出心中的疑惑。
“我的命快没了,酒楼救不了我的命,所以我只能投靠能救我命的人。”
简基石拉开衣服,一条伤口贯穿了整个肚子,上面的肉烂了一大块,表面还涂抹着一堆白色的粉末和缠着数十条丝线。
“难道,你投靠了…”
这种程度的伤,能够救的天下也就那么几人,何富贵心中排除了下后,目标对象只剩下一人。
“没错,我是投靠了【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