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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贺礼

伟大的哈里发接见了他们,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和帝国坊间流传的不同,他并不是吃人的恶魔,也并非杀人如麻的暴君。相反,他的帝国十分繁盛,他的子民同样爱戴着他。

不料席间出现了变故。

一个吉尔姆孩子趁着哈里发向帝国公主祝酒之际,操起桌上的餐刀插入了哈里发的眼睛。

那人正是使团的翻译!

卫士们纷纷涌了上来,哈里发却是血流如注……

长安外,古道边。

书生骑着骏马,在护卫的保护下前往长城。他此刻可谓是意气风发。

他王云山寒窗苦读数载,为的不就是今天吗?

现如今,他通过了皇帝的考验,被遣往北方,抵御鞑虏。他心想,定不负家国所托!

忽然,车外响起喊杀声。他正想出车看看,不料有人闯了进来,一刀结果了他。

他死了。理想和肉体就这样一并消亡了。

中年人望了望他的尸体,没有说什么。他问了问身边的人:“稳妥吗?”

那人回答:“牢中的已经安排好了。”

“照顾好人家的母亲,这是答应人家的……”

“这是自然。”

风吹过两鬓,他不禁的打了个寒战。手下人为他披上了一层衣服:“丞相阁下,这些尸体?”

“烧了吧……”他望了望那个手下人:“不要叫我丞相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王云山,而我是你家的老仆,明白吗?”

“这!”手下人有些惶恐:“怎能让您做我的仆人,在下的命是您买回来的……”

“我年纪大了,到那儿后瞒不过去的……算是老夫求你了……”

“这……”他见拗不过宰相,只得答应:“行,名义上您是我的老仆。不过……我王云山愿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审讯的结果出来了,那个吉尔姆孩子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声称是受到了皇帝的命令,为了挑起两国战事而刺杀哈里发。

三天后,哈里发不治身亡。

据史料记载,这位伟大的王热爱和平,慈悲和善。在他临终之际,他仍吩咐手下人不要为难使团里的其他人。不过这些话早已被惦记王位的儿子们忘到九霄云外了。

大家被软禁在驿馆里,饭菜会有人按时送来,他们不被允许踏出驿馆半步。

某一天,有人拜访了这里。

他是未来的哈里发,吉尔姆帝国的正统继承人。

在宴会上,他就一直痴痴的望着李望舒的身子,对其垂涎已久。现在,他是来正式求婚的。

“尊贵的公主,您是这世上最美的人儿。我愿像守护娇贵的花儿一样守护您,希望您能够给我这个机会。”他的汉语十分流利,不过李望舒却没给他展示的机会:“非常感谢您的厚爱,只是我早有婚约,此事望您休要再提!”

王子笑了笑:“这世上还有谁能够配得上您呢?您怕是在开玩笑吧?”

李望舒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忽然,他看了看许陌轩。忽然蹦到了他的身旁,亲昵的挽起了他的手:“他是我的未婚夫!”

王子有些吃惊,但很快恢复了理智:“您不要因为拒绝我而玷污了您自己,并没有冒犯的意思,恕我直言,他配不上您……”

即使王子彬彬有礼,却还是让许陌轩感到了一阵莫名的不舒服:“我怎么就配不上望舒了?”他反问道。

“公主是你们以前皇帝的女儿,当今皇帝的妹妹,你是什么人?公主的侍从罢了。公主爱上骑士这样的故事的确很浪漫,不过我觉得那是万恶的莫汶人骗小孩子的!”他挺了挺胸,让自己显得更英武些:“你是什么人?”

“大齐第一高手!锦衣卫指挥使兼任太子太傅。我心爱的人!够了么?”李望舒反驳道:“相反,您这样的行为只会叫我更恶心!”

王子优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大齐第一勇士?我也算是懂一些战斗的技巧……”他望了望许陌轩:“未请教姓名?”

“许慎……”许陌轩答道。

“好,许慎。我,哈里发之子,主宰地上的代行者。向你提出决斗!只有真正的勇士才有资格得到公主的垂青!”

许陌轩轻蔑一笑:“就你?有意思……不过,我拒绝!”

王子有些傻眼:“为什么,按照故事情节你应该答应才是……妈的,童话里的都是骗人的!”

“望舒早就钟情于我,和你决斗有什么好处?还不如在这破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王子急得失去了理智:“我放你们自由,除了那个凶手。只要你能够打赢我!”

身旁的侍卫见十头不对,悄悄的问王子:“您真的要和他决斗?”

“这是自然,在宫中你们谁是我的对手?”

侍卫没敢接话,悻悻退了下去。

“时间定在后天中午,可有异议?”

王子见目的达到,喜不自胜。满口答应了下来。

“那就这么定了!”

望着王子一行人渐行渐远,李望舒长出了一口气:“抱歉,给你惹麻烦了。”

“没什么,在其位谋其政而已。洗洗睡吧,三天后咱们就可以走人了。”

“你就这么自信?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大齐第一高手啊?”

“是不是大齐第一高手我不知道,但是打败这个养尊处优生活优渥的小孩子,还是十分容易的。”

“放心啦,只要这次你赢了,上面给你乱编的官职都会变成真的……”

“这么慷慨?”

“对对对!”

他仔细想了想,发现李望舒在逗他开心。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他联想到了前因后果,表情逐渐的严肃了起来:“望舒,你在国内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

“此话怎讲?”

“凶手是吉尔姆人,而又偏偏是我们使团内部出了问题……”

“你是说,有人想拖延我们返回帝国的时间?”

“不对,望舒。让我想想……”许陌轩想了想,忽然发现了最要命的问题:“宰相,死了吗?”

“算起来前些日子已经问斩了,他躲不过去的。”

“怕是我多心了……”

喜喀城的大竞技场内,坐无虚席。

这里原本是古代贵族观看奴隶之间互相残杀,以获得欢愉的娱乐场所。现如今,它是获得荣誉和名利的地方,同样也是是为泄私仇而逃离法律追究的龌龊之地。

现在,他是伟大的王子将和异邦人堵上荣誉,将于此展开生死较量。

王子依旧风采十足,今日,他身着戎装,长剑傍于腰间,显得威风凛凛。

而许陌轩就差上一些了,即使平日里隐藏很深的杀气显露了出来,论卖相,却依旧比不上小王子。

就好比狼和鹿一样,鹿修饰的再好,再漂亮,它也仅仅只是是一只鹿罢了。

双方从裁判那儿领到了比赛用的剑,只是小王子多了一副盔甲,而许陌轩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对此,许陌轩无奈的笑了笑。

对他而言,小王子只是一只穿上衣服的鹿而已。

许陌轩跳上瘦马,只见小王子驾驭着战马向许陌轩疾驰而来。即使宫中的侍卫再怎么防水,坦白来讲,小王子的骑术和剑术还是相当不错的。

只是他的对手不再是宫中的侍卫了。

他的对手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倘若没有上好的武艺,早就成了大漠中的一具骸骨了,怎么会有今日?

见此,许陌轩挥剑格挡。随着铛的一声,许陌轩的剑断了。而他,等的就是此刻。

趁着他还没反应过了,从怀中掏出一把石灰,抛到了他的脸上。好在小王子还算机敏,把眼睛及时闭上。

趁此,许陌轩直接将他从坐骑上拽了下来,估计小伙子得疼上好久了。

看小王子的状态,怕是已经没有办法再比上去了。显然,胜负已分。

“这不公平!”看台上有人喊道:“决斗中使用这些阴谋诡计,这是一场没有荣誉的决斗!”

这类声音迎来了许许多多的附和声,群众们慷慨激昂的声讨着许陌轩的无耻,却对他们同胞的所做所为充耳不闻……

人呐,就是这样。他们往往会忽略自己的错误,而对其它人的错误紧要不放。

许陌轩不想和这些愚蠢的人多费口舌,他正想离开,不料被两个身材魁梧的卫士拦住了去路……

“你不能走!”

“对!他不能走!”这些爱国志士的举动彻底点燃了群众们的情绪……

许陌轩无奈,只能乖乖的滚了回去。他走到了躺在地上半死不活了的王子旁边,捡起了他的利剑。

许陌轩并未杀他,他只是想为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上上一课。

他解下了随身携带的水囊,将水全部浇到了小王子的脸上。可怜的小家伙,只能抱着自己的脸蛋疼的来回打滚。

许陌轩向看台上高呼:“我现在是不是一个满腹心机的卑鄙之人。”

看台上没有人再说话。

许陌轩望着那两个侍卫:“我是否可以离开了?”

侍卫面面相觑,不敢妄下决断。

许陌轩叹了口气,只能继续用自己的方式和他们讲道理。

他拎起半死不活的小王子,走到了侍卫的面前。将剑架在了小王子的脖子上,微笑着问他:“尊敬是王子阁下,我是否可以离开了。”

“你……”

许陌轩似乎记起了什么:“啊,我忘了……”他高声道:“我必须向诸位道歉,我的确是个卑鄙小人……”

他仍是温柔的望着小王子:“我忘了这是生死决斗,我是要杀了你的。唉,忽视规则是对比赛最大是不尊重,这是我的过失。请问,您原意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小王子被彻底吓破了胆,也顾不上疼痛了:“不……不用,你是品德最为高尚的骑士。卫士们……放他离开!”

回到驿馆,李望舒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东西,随时可以出发。

“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打输了?”

“我不相信你,我相信我的眼光。”李望舒白了他一眼:“那小王子怎么样了?咱们可不能连续干掉人家两任国君。”

“性命无虞。”

“那就是半死不活了,干的漂亮……”

李望舒让使团队伍在后面跟着,自己和许陌轩带着十位轻骑,一路向长城西段疾驰而去。

经过三天的跋涉,一行人终于赶到了长城脚下。

“望舒,你看,长城上的旗子不是大齐的旗帜,而是……安西军的……”

“这说明……”

“大齐亡了……”

一行人进入长城,一路向归化疾驰而去。好在此处未被战乱波及,但氛围已和往日不同。

长城已经对外关闭,异域人等皆不得入内,有帝国户籍者例外。

归化城内,全城戒严。

往日繁华不再,如今只剩萧索……

都护府内,将军的幕僚们忙得是晕头转向。李望舒向众人了解了情况。

长城守将王云山打开了长城,放异族入关。现在,长安已经沦陷。皇帝不知所踪。

更糟的是,皇帝刚刚继位不久,又整天忙于国事,因此连个继承人都没有,这无疑为野心家的崛起提供了借口。

顿时,天下大乱。

纪1150年三月,北方汗王乌别三次劝进,前齐守将王云山称帝。建国大金,都洛阳。

三月初九,皇帝之弟蜀王悍然称帝,以齐国正统的名义,迁都成都。而其余各地官员要么归顺大金,要么纷纷组织抵抗,自立门户……

三月十二,金国的军队控制了河西走廊,彻底切断了安西都护府和中原内地的联系。

好在安西都护府虎踞青藏及河西之地。金国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重兵屯于长安,其余部队向南方推进。

三月二十日,一份劝降书摆在了李望舒的面前。

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威震河西的都护将军,竟然是位女流之辈。大齐自先帝改革,妇女可参与科举,入朝为官。即使这样,能做到三品以上以至封疆大吏的女官却是寥寥无几……

那份降书,被李望舒当着众人的面烧掉了。没有人知道它的上面写了什么,就连李望舒本人也不知道……

她没有理由去看上面的内容……

国恨,也是家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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