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乾武试历史悠久,不过一直都是选拔军队将领的考试。直到十年前,二十二岁的秦武负责武试。
秦武不局限于军队,亦不局限于南乾,广邀天下豪杰共襄盛举。结局就是当年的武试招揽的军官不论是数量还是境界都超过前五年之总和,南乾当月的财政收入翻了两倍不止。最重要的,从那以后南乾被天下公认为是最优秀、最具包容性、以及最适合生存的国度。
从那以后虽然魔族也开始举办类似的活动,并获得了一定的成功。但远远没有南晋来的深入人心。
距姚镇十五里处有一座山。因山势雄浑,状如鸡冠而成名,世人称冠军山。
冠军山美名在外,乃是南乾不可多得的一处风景名胜。
似乎是为了迎合大众的美好遐想。每当晚霞落日,万里长空一片血红之时。冠军山也会被染上一层血色,铁血丹心,犹如神迹。
三天前冠军山便开始封山,谢绝一切游客。
姚镇驻军将整座山围的水泄不通,在山顶搭建起一圈悬空的观景台,中心是一个巨大的斗武场。一切只为了这三年一次的武试。
云雾之下,雄壮巍峨的冠军山金甲漫天,熠熠生辉。云雾之上,大气磅礴的观景台仙气缭绕,气吞山河。
何须还是众多野修中的一个,无门无派且无权无势。凭着那一点点天赋与长年累月的努力才能有幸站在这冠军山脚。
何须还身高五尺,身材中等。一件洗成泥浆色的马褂罩在身上,黝黑地双臂随着身体微微摆动。
除了他是用脚在走,一般的也都是御气而行。稍微有点权势的则是坐在轿子内,被人抬着上山。
“闪开,都闪开。惊扰了我家少爷要你们灰飞烟灭。”
一把飞扬跋扈的叫嚣声传入了何须还的耳中。
何须还眉头一皱,思衬片刻还是停下了脚步,侧过身子让行。
“你个蠢材,谁让你站在这的,我是让你闪开知道吗?要么就跪下!”
嚣张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蓝色人影。
人影借着冲劲,在空中旋转起来,威势更上一层楼,所到之处,空气都有轻微的扭曲。
素昧平生,一出手便是杀招,何须还已经不能再忍。
只见他上身下沉,双脚微微弯曲。待到人影冲至他身前之时,双拳猛然向前送出。
一声巨响在二人之间炸开,蓝色人影被弹飞出去,在空中不停咳血。何须还也好不到哪去,上身的马褂已碎成粉末,身上横七竖八地划着道道血痕,双脚之下亦是被砸出两个大坑,所幸裤子没裂开,只是有些开叉。
蓝色身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离他不远处是他主人的轿子。
一只白净修长的手突然从里面拨开了轿子的门帘,从中走出一个身形高大的俊美男子,手持一把摇扇。
众人这才看清男子身上那件丝绸长袍中心印着的那个大大的福字。
“竟然是福宗的人!”
“福宗怎么了?也不能这样欺负......”
“少说两句,福宗乃是天下三宗之一,更是姚镇本土宗门,不想死就少说话!”
远处一对围观的父子讨论道。
“小兄弟身手不错,竟然一招便将我外门弟子......”
俊美男子突然停顿了一下,狭长的双眸扫了一眼不远处赶来的二道金芒。
“也罢,看在今天是武试开幕的份上。今天就饶你一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记住了我叫福无水。”
福无水说完手中摇扇猛然打开,一滴深蓝色地的水滴带着临峰境修士独有的威压猛然冲向何须还。
一般修士的威压只能在自己周身释放,而福无水露的这手已经超越了普通的临峰境修士。看的一众旁观者心神荡漾,只恨自己没有拜入宗门修炼。
何须还看着越来越近的那滴蓝色水滴额头渐渐渗出汗来,修为上的差距让他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异常艰难。
“爹爹,我可能要辜负您的教诲了。”
何须还闭上了眼,轻轻从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一只破烂的布鞋不知从何处飞了出来,迎着福无水的脑门砸了过去。
福无水面色一寒,从来没有人敢在姚镇的势力范围内对他不敬。在这里,除了军队他什么都不怕。
鞋子在空中就碎成了粉末,与此同时攻击何须还的水滴也是在空中化为了一丝丝雾气。
何须还疑惑地睁开眼,不知发生了何事。
“谁?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家中无人教吗?教养都喂了狗?”
福无水压抑着心中的恨意,说话尽量不带脏字。
“哎呀,你还恶人先告状,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无缘无故欺负他人,我看你才是教养都喂了狗吧。”
李藏愤愤不平地声音传了出来。
福无水面色涨得通红,循着声音望去,一个十余人的队伍显露在他眼中。最让他气愤的是李藏竟然是一个还未修炼出真气的普通人!
“小畜生,你找死!”
福无水勃然大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始终是个有血性的年轻人。
两个穿着金甲的兵士一左一右在了福无水身前,两人有些诧异地看着面目阴沉地福无水。
虽然两人没有福无水的境界,可两人丝毫不慌。能穿上这身金甲的,就没有一个怕死的。
“少宗主,今日乃是武试开幕大典。这登山路广邀天下豪杰,还请少宗主早些上山入座,福宗主已经到了。”
“辱我宗门者,死!”
福无水一字一顿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
两个金甲兵士皱了皱眉:“少宗主若是执意如此,那我等只能去请福宗主了。”
“你!不过是条蝼蚁,杀了便杀了,为何要阻我?既然认识我,那就最好给我闪开,过些日子我自会去萧将军那请罪。”
“少宗主误会了,萧将军只是偏将而已,我等隶属边军。若是寻常杀了便杀了,可是今日不同,请少宗主不要节外生枝,否则我等不好交代。”
福无水突然不做声了,边军二字将他所有的愤怒尽数打消。
“既然如此,给二位添麻烦了,我这就上去。”
福无水回身看了一眼李藏,纵身一跃,向山顶飞去。
“你们两个我都记住了,最好不要再遇见我。”
金甲兵士随后离去,甚至都没有看李藏和何须还一眼。在他们的眼里,似乎人命生来就分高低贵贱,他们并不在意两人的生死,在乎的是南乾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