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霜大吃一惊,男青年抓着手机朝冷笑道:“既然你能把我兄弟打伤,说明你还算有点本事!你是不是我们找的人,试试就知道了!”
这人说完,对旁边几人使眼色,几人顿时会意,都向韩霜两人围逼过去,韩霜和陆茜退向后面,很快就背贴围墙,退无可退了!
此时,王小雨在不远处紧张不已,那几个青年被韩霜两人吸引过去,她被暂时遗忘了。
看到两人有难,她心中焦急害怕:“我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帮她们……”
另一边,韩霜发觉已经退无可退,只得停下皱眉道:“这里可是大街上,我警告你们最好别乱来!”
说时抓起陆茜的手臂,如果情况实在不妙的话,准备强行拉着她一起跑掉。
抢手机的那名飞机头青年不当回事地冷笑一声道:“大街上又怎么样?就是在天王老子眼皮子底下,老子们也不带怕的!”
说完眼神一狠,挥拳就要打向韩霜的门面!这人说打就打,而且看那架势,力度还不小,丝毫不怜香惜玉。
韩霜吓得抬手挡在面前,闭上眼睛忍受。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柄匕首从两人中间飞过,划出一道奇异的破空之声,最后深深刺进后面的围墙上!
在这一瞬间过后,男青年的拳头停在半空没有锤下去,他心中惊惧,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抬手一抹。
带出一片血迹,显然是被突然飞来的匕首划伤!
青年面色惊骇,韩霜迟迟感觉不到拳头打来,睁开了眼看。
就在这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马路对面传来:“几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去,赫然见到一个绝美少女和一个可爱小女孩正越过马路,走向近前。
这两人自然就是刚吃完早餐来上学的夜和贝露了。
看到夜两人走来,众人心中各有起伏。
脸被划伤的飞机头青年扭头看向围墙,看到匕首深深刺进其中,心中大骇:“距离那么远,却还能有这力道,这女的不是一般人!”
“难道她才是那个打伤我兄弟的人?”想到这,飞机头青年对男学生问道,“你有没有看错,到底哪个才是打伤你哥的人?”
男学生的目光在夜和韩霜之间来回切换,最后确定地指着韩霜道,“我没看错,肯定是这个女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夜已经走过来,旁若无人地走过去拔回匕首,几名青年惊的惊吓的吓,看到她来都下意识地让出了一条道,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没人敢说话。
夜拔出匕首后转过身来,随意扫了在场几人一眼,然后吹了吹匕首上残留的尘屑,不冷不热地道:“还不走么?别怪我没事先提醒,非要让我动手的话,后果可是会很严重的哦。”
她话音不大,听起来却足够令人心惊,隐隐有股凉意透出,证明这并非只是狂言。
韩霜看到这里,也是心中惊讶,同时感到狐疑:“这个女生好像是b系的,经常和凌涯在一起……现在看来,不仅凌涯不简单,这女生恐怕也是大有来头,他们两人同时转学过来,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强?”
先前许杰发狂时,凌涯竟然轻松压制下来,那时韩霜就知道凌涯不是一般人了。
现在看到这一幕,她更确认,这两人绝不是普通转学生!
飞机头青年心中忌惮,用手抹脸上那道伤口,发觉在这期间又流出了不少血。
看到手上殷红的血,就仿佛看到死神一般,内心更惊惧了几分。
当下和旁边几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几人朝他点头,看来意见一致。
飞机头青年冷哼一声,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道声音:“先把我手机还我!”
正想回头,韩霜已经冲过来把手机从他手中抢回去,然后迅速回到夜身旁。
青年面色微滞,随后恢复过来,也没逗留,领着几个人走了。
见状,夜才把匕首揣回口袋里。
韩霜和陆茜看到这,都忍不住想道:“她平时都是随身带刀的吗……”韩霜想得更深一些:“果然不像是普通的学生,一般学生谁会随身带这么危险的东西?”
她想了想,露出笑脸对夜道:“谢谢你,刚才真的好险啊!”
说着话锋一转,试探性地问道,“我看你好像不是一般人……你和凌涯很熟吧,你们转进鉴圣,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吗?”
夜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没看韩霜,淡淡道:“当然有,但没必要告诉你。”
说完走去牵起贝露的手,笑道:“露露,我们走吧!”
看似是叫,实际上却是硬拉着,贝露在旁边一步小一步大地跟着她的节奏,一脸嫌弃不爽,但终究没有吭声。
夜的回答略显疏远,韩霜也没在意,她本来就是试探性的问问而已。
此时看到两人走了,又冲她们背影喊道:“不管怎么样,刚才谢谢你!”
夜听到没什么反应,反而旁边的陆茜不乐意了,皱眉道:“谢了她两次,居然一次都不谢我!太过分了!我可是为了你才受伤的!”
“是是,也谢谢你!”
韩霜皮笑肉不笑地拿出手帕,冷不丁伸手过去堵住陆茜的鼻子,“赶紧把血止一止吧,别让人看到还以为你快不行了!”
“什么叫快不行了?说不定是真的不行了!我感觉这不是一般的流鼻血,极有可能是脑补受到重创……”
陆茜一脸紧张,说话时因为被手帕堵住嘴部而显得声音很小。
由远及近的警笛声把两人吸引了过去,转头一看,从马路一头正开来一辆警车,车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四名警察,目光在四下来回扫,似乎在找什么人。
王小雨这时有些害怕地走到两人旁边,小声道:“是我报的警,刚才我看你们有危险,就……”
现在那几个青年已经走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些警察叔叔。
说完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已经不早了,王小雨更是一脸愁色:“说不定会被带回去查问,已经快上课了,该怎么办呀!”
警是她报的,现在警察来了,如果要带回去,大概也是非她莫属,所以比韩霜两人要紧张。
韩霜单手托腮,想了想,突然拔腿就跑,边跑边道:“当然是赶紧跑了!”
一溜烟就跑得远远的了!她刚才被陆茜点醒了过来,经过刚才的事后,更确定了一点——在遇到需要花大量时间去解释或者解释根本没意义时,直接跑掉就是了!
免得浪费时间!跑不过再另说!所以此时现学现用,头都不带回的。
陆茜和王小雨张大嘴巴呆在原地,她们万料不到韩霜说跑就跑,还头都没回!
这时警察已经发现她们,看到陆茜挂了彩,立时明白报警对象极有可能就是她们,当即快速朝她们二人走来!
“怎么办呀……”王小雨紧张得浑身哆嗦,不见陆茜回应,一扭头,竟看到她也跑了!速度一点都不比韩霜慢!
王小雨呆僵在原地,心道:“真没义气!!”
此时警察已经到了极近处,她就是想跑,也来不及了……
不久后,鉴圣学院,教职工办公室。
夏季拿着刚印发的“全三期成绩排名”,坐在靠墙自己的位子上,看了一眼,当看到a系的排名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什么?我们系这次考试的平均分被b系超过了?!”
脑海中犹如炸响一声惊雷,“成为了整个三期最低?!”
她抹了抹眼睛,再次确认一遍——三期a系的名次的的确确在最后。
这是历史第一次,在此之前,a系最差的名次也是第二名,平时一直稳坐第一宝座,虽然和其他系相差也不算太大,但至少也是货真价实的第一!
这巨大的落差让夏季恍如失魂,倒靠在椅子上,感觉头脑发昏,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突然考得这么差?最近学生们不是已经听话多了吗?按理说应该更好才对呀!为什么会……”
她突然拿起桌面上的卷子,狂若疯狂的快速一张张翻开,嘀咕道:“我看看,我看看是谁在拉低平均分!”
她习惯了看到自己系名次靠前,现在突然倒数,心理上难以接受。甚至有些恼羞成怒,想找出是谁在拉低分数。
可翻了一会儿,她突然颓萎了——成绩下降的并不是某一个学生,而是全体!相比上次考试的结果,这次所有学生都或多或少有所倒退,就连平时一直争全期第一的韩霜,这次也不例外地差了十几分,已经被许瑶等几人超过去了。
夏季正失落非常,忽然看到b系的数学老师从对面位子站了起来,朝她笑呵呵地道:“夏老师,你们系这次怎么变“低调”了?”
以前b系一直被a系甩的远远的,现在突然翻身超过a系,自然是要好好得意一下,同时发泄心中长期以来的郁闷。
旁边几名老师也纷纷看过来,目光中都带着一丝异样。
不知道为什么,夏季平时在老师们之间人缘不是很好,没什么人和她走的太近。
她也一直专注于教学工作,没有发展人际,所以a系的成绩是她唯一可以拿的出手的东西。
此时连这唯一的骄傲都没有了,她心中失落异常,又看到同事们投来无法解读的目光,夏季感到脸上发烫,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沉吟片刻,抱起卷子站起来,低头道:“偶尔……偶尔下来一下也好,下次会再上去的!”
说完急匆匆离开办公室。
正好铃声这时响了,她直接前往三期a系教室。
在走廊里远远看到一名女生从教室里跑出来,不知道想去哪。
夏季顿时生气,心道:“考得这么差,上课时还到处乱跑!”
当即快步过去叫住那名女生,斥道:“站住!现在是上课时间!”
女生听到叫声吓了一跳,一看是夏季正沉着脸走过来,不禁紧张得结巴:“我……我想……”
夏季没有理会她的慌张,继续厉声道:“你什么你!没听到铃声吗?已经上课了!不要走出教室!”
女生不敢抬头,但也不回去,夹着大腿忍受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道:“我……我想上厕所……”
夏季怔了怔,随后抽出一张卷子,拿到女生面前晃了晃道:“看看你成绩都下滑成什么样了!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课?有没有用心学习?”
女生抬头看了眼卷子上自己的的分数,又低下头,又踌躇了很久才敢说:“因为……很多题上课时没听明白……”
实际上她想说的是——很多题老师你没解释清楚。
但她当然不敢这么说。
夏季没有意识到这些,只觉得是女生自己的问题,依旧冷冷道:“听不明白不会来问我吗!别找借口,错了就要承认!”
少女只能点头,她同样不敢说——因为你太凶了,不敢问。
自从夏季学着那本所谓的《教室是怎样练成的》里的方法进行自我改造后,她就像变了个人,起初还觉得那些办法实践起来有些困难,后来越来越顺,越来越得心应手,也越来越依赖那本书。
现在,她成功的在学生们面前树立起了一个“严格、不苟言笑、始终与学生保持距离”的“好老师”形象。
又说教了一会,夏季才作罢,道:“以后不许上课时上厕所!这些事情应该是上课前就考虑到的,而不该留到上课时才突然想到要去做!知道没有?”
“嗯,知道了。”女生低头答应,见夏季终于肯让开,她才红着眼走过去。
因为低头,又被骂的伤心难过,一不注意,女生撞到一个迎面走来的男生身上,惊慌抬头一看,原来是凌涯。
她说了一句“对不起”就从凌涯旁边绕走,去了走廊另一头的厕所。
凌涯也不在意,继续向a系走过去。
他在外面逛了一圈,没发现无面的影子,来到学院时已经是这个点了。
夏季正准备进教室,突然看到凌涯从后面走来,顿时又皱起了眉头,挡在他面前,质问道:“凌涯,考试的时候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到场!”
凌涯抬眼看她,淡声道:“临时有事离开了。”
夏季一听,立刻发作呵斥:“有事离开?能有什么事那么急?而且到现在都没主动跟我解释!你是来学习还是来混日子的?赵镇就算了,从来都是那个德行,朱鹏不来是因为受伤住院,已经电话请假。现在就你一个不明不白的旷课、早退,你到底还是不是个学生!亏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好学生!”
凌涯听到朱鹏住院,感觉挺意外,赵镇突然不来学院,恐怕也是这个原因吧?不知道把他们打伤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眼下看到夏季一脸怒容,觉得有些不耐烦,不冷不热地道:“我完全不介意你把我当坏学生,我这人就这样,你怎么看我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说着就准备绕开她走进教室。
夏季却突然喝道:“那你就离开我的系!我不要坏学生!”
她说话时声音太大,情绪激动,导致脸有些涨红。
当这话说过,又立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作为老师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心中微感懊恼。
凌涯却面无波动,凝视夏季片刻,然后平静地道:“我是不是坏学生这点先不说,老师,你觉得自己现在是个好老师吗?”
凌涯的话很明显,并不是疑问句,而是否定句。
夏季脑海中突然嗡一声空白了,不自禁地倒退一小步,惊愕地看着凌涯,呢喃道:“我……是不是……好老师?”
她突然想到,究竟什么样的老师才是好老师?
好像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一点,只想着让学生尊敬自己,所以她想方设法去控制学生,疏远学生……
这段时间以来,她翻开那本《教室是怎样练成的》的频率越来越高,制作教案的时间却越来越短。
曾几何时,她是那么热衷于教学,纯粹的想让学生们有个好成绩,偶尔也带着让自己跟着一起骄傲的小心思,那样努力着。
而现在,她脑海里只剩着如何让学生更听话、更老实。
“大家成绩变差,其实是因为我吗?”她突然意识到了个这可怕的可能性。
她突然眼眶湿润,颤声道:“我只是想被尊敬而已!这有错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们……”
凌涯静静地看着她,等她不再说话,才道:“在你看来,控制就是被尊敬?疏远就是有威严?况且,你真的觉得大家不尊敬你么?”
夏季愣住了,很快又皱眉起来:“难道不是吗?在我面前那么随意说笑……拿我开玩笑……就像……就像一点也不怕我……”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凌涯不再理会,已经自顾地走进教室。夏季发觉过来时,抹了抹眼睛,然后也走进教室。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平时最不老实的赵镇不在,朱鹏也受伤住院,孙亮已经决定安分学习熬到毕业,现在,她站在讲台上,放眼望去,底下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甚至有些噤若寒蝉地看着她。
很显然,现在学生们是怕她的,她的目的大概已经达到了。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缺了什么?”她怔正地看着,没有注意到时间具体过了多久,最终眼前一恍惚,仿佛看到了过去——
学生们嬉戏、打闹、对她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每当下课时总有人围在她身边,或是请教问题,或是八卦私事……每每那时,她总是应付不暇,灰头土脸地跑出教室。
那时,学生们都很喜欢笑,喜欢闹,她也热爱着教学,每天精神满满地花心思做教案。那时,学生们看起来都很调皮捣蛋,但他们的成绩都比现在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