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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清光门外一渠水,秋色墙头数点山

尝完那一筷子,苏九平立刻朝地上啐道:“呸、呸,这哪里是酒啊,这不分明是水吗?”

一旁在伺候隔壁桌的小二听见了,满脸不高兴地道:“诶,这位爷,可没您这样的,上一刻您还夸我们家的酒,这一刻怎么就骂着了?”

苏九平知道小二是误会了,不好意思朝他笑了笑,刚想编个理由混过去,小二已经接过一只筷子伸入酒里,作势要尝尝怎么回事。

苏九平慌忙拦道:“别!”,这尝出酒淡事小,一会问起来怎么回事可不好圆了。

但是小二已经将沾完那酒的筷子伸入了口中,咂摸道:“诶?今天这酒怎么回事?这么淡。”

说罢,小二还叫来了厨房,二人围着苏九平的这几壶酒开始讨论酒味变淡的原因。

周围食客也渐渐聚了过来,参与到讨论。苏九平可不敢让事变大,现在老头又昏迷不醒,他也不可能把虾须镯的事情公之于众,事情闹大了,这还真不好解决。

但是看着小二与厨房讨论的热火朝天,苏九平已经被晾在一边,傻眼地看着,食客在他座位周围也越聚越多。

终于苏九平还是怯生生地插嘴道:“二位,那个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没事的。”

小二与厨房这才惊醒过来,想起这位正主还在这,慌忙道:“爷,您看这事是我们的不对,这酒我们也不知怎么了,您稍等,我们这就给你上三壶新的来。”

苏九平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了,不要酒了,有没有些肉菜给我再来两碟吧。”

苏九平本来要酒就是为了给老头喝的,老头现在已经在储灵空间醉成那样,他虽然也会喝酒,可也喝不多,再要三壶来他今日怕是真的别赶路了。

更何况,本就不是店家的错,自然不能让店家赔了买卖,随便要两碟小菜就算了,息个事。

苏九平这么想,小二可不这么想,对着苏九平道:”爷,您可真会疼人,这就给您来一桌上好的酒席,我们铺虽然小,但我们厨房的收艺也是不差的。”

转而对着厨房吩咐道:“来,我们给这位爷一桌上好的酒席。”

说罢,转身与厨房忙去了,给苏九平布置饭食。

苏九平坐在位置上一阵无语,这局面是他万万没料到的,心中一直暗骂老头坏事,本来直接奔凌门行去,月末也就到了,非要在这喝什么酒。

想归苏九平这般想着,这菜可是端了上来,虽然没有那些大酒楼里才的雍容华贵,但这菜的花样也是不少:清蒸鲤鱼,八宝饭,江米酿鸭子,红烧鸡,红烧猪蹄......看的苏九平傻了眼,这么多菜,哪是他一个人吃得了的。

最后一样菜上了桌,小二又端上来一壶酒,发现桌上已经摆满了,忙又拉过隔壁一张桌子拼起来,将酒放在了桌上,说道:“爷,菜给您上齐了,这酒您虽然说不要,但是我们终归是要赔给您的,您收下,吃好,喝好。”

说罢,转身要走,苏九平见状忙拉着小二,苦笑着说道:“小二哥,别走,这么多菜我一人也吃不了,如果你们不忙,你叫上厨房,我们一块吃吧。”

小二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说道:“呦,爷,这哪好意思啊,本来就是赔礼的......”

苏九平摆摆手,自去取了碗筷,摆在了小二面前。

小二“嘿嘿”地笑了几声,也厚着脸皮,叫来了厨房,一块与苏九平吃上了。

这时已过了晌午,酒铺也就没那么忙了,铺子中坐着的零散的几个客人也不过是歇歇脚的。

苏九平吃着菜问道:“诶,你们铺子这酒又香,菜也炒的不赖,怎么没去城里开个酒楼,挣得不比这里多?”

厨房没有小二那么矫情,大大咧咧地答道:“呦,爷,您谬赞了。我们也想过去城里开家酒楼的,奈何我俩老娘这两年病重了些,不方便照顾,所以在这偏远处开了这家铺子,补贴些家用,也是附近人来捧,酒铺生意也勉强过得去,就不去城里了。”

苏九平听到这,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娘......?”

厨房接嘴道:“啊,我俩是兄弟,我是弟弟,他是哥哥。我们家就在这山包后头,家里还有个姐姐,我们这开个酒铺,姐姐在家中开了个客栈,也帮人缝补些衣物。”

苏九平暗暗腹诽道:“难怪刚说喝完酒住店里,合着你们兄弟俩在这把人灌醉,姐姐在家收房费,好一条产业链。”

兄弟俩自然不知道苏九平在腹诽他们,弟弟还拿起酒壶给苏九平酒盅里满上,直夸他也是个“性情中人”。

三人吃饱喝足也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苏九平酒虽然没怎么多喝,但也有些醉醺醺的了,那兄弟二人也是背靠着,醉呼呼的,不省人事。

苏九平一只手撑着脑袋,身体半倚在桌子上,看着这开店的兄弟二人,自言自语道:“你二人倒也是孝顺,为了老娘至今未娶,可惜了,可惜了,可惜我那爹妈就那样没了。”

说罢,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也那般迷糊过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那喝酒吃肉的僧人听到他这话,隐晦的向他看了一眼,又似怕被人发现,扭过了脸去。

夕阳西下,中午吃醉的三人也开始醒了过来。

苏九平虽然醉的不重,但也头疼难忍,不停用手轻揉着。倒是那兄弟俩跟没事人一般,开始收拾中午食客吃剩的残局,小二哥还去厨房给苏九平端了来一碗醒酒汤,服侍他喝下。

苏九平看着他们二人忙着收拾的身影,有些歉疚地道:“哎,耽误你俩做生意了,这不少桌酒钱都跑了吧。”

小二也许是与苏九平喝了一场酒,没有开始时的那般生分了,答道:“不会,这里来的多是熟客,我们要是没来得及收酒钱他们也会帮忙压在桌子下的,这都快成惯例了。偶尔有些生客来不知价钱几何,有些熟客也会帮忙算算钱。”

苏九平“哦”了一声,看着果然小二从或是桌肚,或是菜碟下面,掏出一些零碎的钱来。

看着他们兄弟二人忙碌收拾,苏九平也插不上手,只好继续起身准备与他们告辞:“这到晚上的饭点了,食客们也快来了吧,我们也就此别过,日后有缘会来相见的。”

本来还在边闲聊,边收拾的兄弟俩,听到他这句话,脸上变颜变色,哥哥慌忙拉着苏九平再次坐下,低声道:“这位小哥,我们也是有缘,喝了顿酒,算是聊得来的人,我有些话不当讲也要对你讲.....”

苏九平纳闷这小二怎么突然这么神秘,问道:“怎么了,小二哥你有什么不方便的直接言语吧。”

小二为难顾了左右,看到弟弟也收拾完座椅,放下了门帘,便开口低言道:“小哥,你一看就不是这里的人,我们这从来就不晚上营业,我们这酒铺也就中午这一餐有做,向来晚上是回了家中再生火做饭的。”

苏九平问道:“为什么啊?”

小二为难了些,说道:“这样,小哥,这里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你等我们收拾收拾,你今晚听我们的别走了,去我们家住,我们有缘,这房钱也不收你的,其中缘由路上我们与你说吧。”

苏九平盘算了一下,虽然天黑行路不是太方便,但是他毕竟是有些灵力的灵师,路上照明或是其他野兽侵扰都是好对付的,而且这已经耽误了一天的形程,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凌门的入门考核。影虎叔虽然没说凌门考核的时间,但估计是已经给他规划好了,这边去一个月的脚程是能赶上的,这耽误了一天也不知道要紧不要紧。

最终苏九平还是放弃了晚上行路的打算,实在是有些好奇这兄弟俩到底在忌讳什么非不让他去赶夜路。

兄弟二人动作倒是麻利,没等多久,他们已经收拾差不多妥当了,这桌椅大件倒不用搬回去,拿着遮阳的布一盖,本身撑布四角的柱子倒下来压在布上,就算是齐活了。其他中午吃剩下的食材被兄弟二人全部打包上了拖车,拖了回去。

路上是弟弟在前面拉着车把,哥哥在后面推着,苏九平在车的一侧跟着。起初苏九平也想出把力帮忙推一下的,但是哥哥诚惶诚恐说着:“您是客人,哪能让你来推车。”,反倒弄得苏九平也不好意思再帮忙了,只好一旁赋手跟着。

苏九平本来倒是想问问之前那事的,但是看着兄弟二人拖车已经汗如雨下,也不好意思再张口,开始欣赏起这路边的风景来。

这村道周围都是一座座山包,不高,但层次叠嶂的倒也有几分趣味。有的山上被附近村民开垦出了梯田,在山上种些茶树,几名收工的茶女背着箩筐正从山上下来。

没过多久,转了一个弯,开始出现一座村庄,哥哥对着苏九平说道:“到了,再往里行几步就到我们家了。”

苏九平刚要答话,这时,从一旁沟渠里冲上来一头老黄牛,向着苏九平他们这部车就狠冲过来,这要被这头牛撞上,车翻事小,可这兄弟二人不死,也怕是要落下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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