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经常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或许是因为真的对现在的生活有需求,或者只是一时脑子发热而已,就经常在外面到处乱跑知道天黑才想起来要休息了,然后就回到现在住着的这个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破窑里。
今天是个例外,我连续几次回到了这里,而现在甚至这个破窑里一个凸起的当床睡觉的地方的地方上躺着,视野中能大致看清这个空间里的轮廓其实是很逼仄的,这也是我除了晚上需要睡觉之外不喜欢呆在这里的原因——因为光是看着这个狭窄的空间,心绪就会非常烦躁。
现在出去,我不知对不会又听到什么关于照夜清的小道消息就冒险去一探究竟。
所以还是在这里待着好了,免得遇到他。
在这里待着好了,说不定能等到他今天就离开楚庭,然后楚庭就再次成为一个我可以来去自如的法外之地了——
“轰隆隆——”
一阵轻微的轰鸣声突然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吓得我差点从床上滚下来,我连忙坐起身愣愣的抬头看着屋顶,视野中的轮廓并没有什么振动——声音不是从上面发出来的,而是更远的地方吗?
这么想着我闭上眼睛,集中心神在耳边听到的声音上,从一开始的寂静到耳鸣般的声音,然后声音不断变得清晰起来、整个人就像是越来越靠近那个声音了——
几声打铁一般激烈的碰撞声,“滋滋”的像是彻夜长鸣的夏天的蝉叫声,“咔啦咔啦”的锐耳的声音,这三种声音夹杂在一起就让人感觉身体闲不住似的一阵躁动不安,难以冷静下来。我连忙切断这慧眼心法,猛地睁开眼睛,那些诡异的声音远去,我也因为这种强行断开心法的缘故导致头隐隐作痛就像是一不留神狠狠撞到墙上了那么痛。
“丢——”虽然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还是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一手抬起摸了摸头右侧那阵一阵钝痛的部位。
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声音,但是这是从我住的地方的上面传来的,再加上刚刚还感受到了震动,现在也必须得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了,不然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么想着,我便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围巾蒙住脸围上,然后抓起被丢到坐墩上的长袍披上并拉上兜帽,确定做好了简单的保护不暴露脸的措施之后,便走出了破窑并用钢丝把门闩上。
随即向前走了几部后扭头看了看破窑周围的地方。
我住的破窑原本是一个烧瓷器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的地方,说实话,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地方会建在城里一个靠近边缘的矮坡下。
刚刚听到的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于是我走向这个矮坡边上那些比较平摊的地方,看到那上面一些凸出来的地方或者缝隙,就徒手抓着那些位置攀爬上去,过程并不轻松但也不算困难,我以前经常做这种攀爬的事情,所以很快就爬到了顶。
踏上坡顶,视野看去一片空旷,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小树林。那是靠近城墙城墙的地方,印象中那里好像是有条河的。
我环顾四周的环境,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影,那刚刚的声音可能是前面的树林里传来的,于是我小心翼翼的朝树林的方向走去。
越是靠近那里,就越是感觉到异样,我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是腹部肚脐眼的地方被某种外来力量给弄得一阵像是什么东西在翻搅的样子。
不会是炒粉荣用了不干净的东西炒河粉吧?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这个理由,可是仔细想想这种情况其实和吃坏肚子并不一样——吃坏肚子会上腹下泻,可是我现在只是感觉腹部感觉怪异而已,并没有那种难受的样子。
一时间我也不去想太多,甚至加快了走向小树林的步伐。
当走进小树林的时候,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打了个激灵,肚子那里的异样感更加强烈了,甚至向上蔓延到胸口那里,几乎是同时脑海中就闪过了不久之前潜入何府后院的画面,几乎是同时,那种感觉与此时重合在了一起,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众多树木,仔细点看的话甚至能看到空气都在轻微地抖动,就像是点了把火时火焰上跳动的空气那样,不仔细看的话真的很容易忽略。
是错觉吧?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我不由得给自己这么一个解释,同时更加小心地朝树林里移动,树木不断地靠近,暂时还没看到别的多出来的东西——
“滋——”几乎是耳边听到了尖锐的鸣叫声的同时,就看到视野右侧快要看不到的位置有一道光闪电般飞来,身体下意识地以最快的速度向后躲,甚至来不及看到那道光,就感到左脸的位置一阵像是从山上滚下去又带着灼热的痛感,耳边放大的某种像是上千种虫子一起鸣叫的声音几乎震耳欲聋,随即身后传来的“咔啦”声结束了这种巨响的折磨,周围又稍微恢复了宁静。
控制不住的,差点整个人瘫倒在地了,强忍住支撑身体才得以站稳脚步,左耳边还有“嗡嗡”的耳鸣声在回响,视野中看到的树林就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压住似的,看的有点头晕目眩,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还有点灼痛的左脸,同时转过身去。
手上摸到了一种带点浑浊的液体的感觉,在眼睛下面隔着脸颊能感受到骨头的地方摸到了一道直线绽开的痕迹——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了,同时刚刚在身后最后炸开的声音的地方,那是一颗原本和其他树木相差无几的大叔,现在他的树干上一块炸开了的仔细看颜色甚至和树皮本来颜色不同的地方反而让他成为了一个标志一样独特的树木。
刚刚摸到左脸的手放下伸到眼前,果不其然是红色的液体——是我的血,下意识地那样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搓了搓,理所当然的没有抹去手上的血迹。
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当我转身打算用旁边那棵树的树干蹭干净手上的血迹的时候,就被无意中闯进来的一阵亮光给吸引了注意,我快步朝那里走去。
那道亮光的位置越是靠近反而越是微弱,有意无意的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却看到有些落到地上的黄色的叶子表面泛着一层白色,不仅如此,即使没有可以集中心神,那阵激烈的打铁声也在耳边清晰的听到了,虽然还有点远但绝对是听到了!
我不由得又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神经紧绷起来,刚刚那危险画面又再次闪过脑海,顿时浑身颤栗起来,正当我想要转身就跑的时候,又捕捉到了前方那阵刚刚的闪光——在地面上!
我连忙一边快步上前一边把注意力集中在地上,很快虽然那阵光已经不再明显,当时我看到了另一个更明显的东西就在眼前——就在一棵树旁边的地上——那是一个小巧的东西。
我几步跑上前去发现,那是一个木盒,看上去就像那些大户人家的家具那样带着点独特的气质,蹲下身把木头捡起来仔细查看。
这个木盒看上去很精致,四个角看上去尖锐其实摸一下就会发现被墨光滑了,盒子表面的光泽看上去很新,盒身上浮现的纹理让人感觉更加精致,就像是大户人家那种特地用来收藏贵重物品的精致盒子,拿近了点甚至能隐隐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
看到自己拿盒子的手时,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刚刚用那只手去摸了脸上的血还没来得及擦掉——
还没等我想要做些什么,这个木盒子发出了一阵微弱的光芒,并不耀眼可是直视着这个盒子的时候,不久前因为强行切断慧眼心法而隐隐作疼的头部右侧,此刻痛觉再次变得强烈起来,正当我抬手去扶头的时候——
眼前的景象几乎是一晃而过,有无数的不知名的力量冲击头脑感到一阵炸裂,恍惚中睁开眼睛,刚刚的那一片熟悉的矮坡上的树林,此刻竟变成了另一番景象,那是一个一眼望去视野开阔的湖面的,雾气笼罩其中竟没来由的让人感觉平添了几分仙气。
没等我细细品味这幅陌生的景象,就感到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起来,右手又握住了某样粗棍东西的触感,视线稍稍往下看去,竟发现那是一把利剑,闪着寒光的剑刃上映照出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庞。
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手腕猛地翻转,右手臂猛力从左往右一挥,湖面上迅速从左往右升起了一端冰柱,左低右高。
虽然我说不出什么形容词,但就是感觉这幅景象,惊艳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