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我来得及思考师姐那番几乎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眼前再次模糊起来,耳边那好不容易融入这个地方时听到的雨生变得没那么真实,眼前的师姐也在逐渐远去——
再次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格外光亮清晰,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的闭上了眼睛半晌,耳边传来了非常激烈的打铁一样的声音让人汗毛倒竖,一时间很多事情立刻涌上了脑海,我连忙眯了眯眼睛精良避免光亮注视着眼前和四周的情况。
我现在是蹲在城墙附近、我所住的破窑上方远处的一片树林里的一个树的旁边,手上拿着一个看上去很精致的似乎别有深意的还带着点香味的光滑的木盒——貌似是叫“伽蓝之盒”,虽然周围没看到其他人,但刚刚听到的那阵打铁声此刻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很急促的又感觉非常熟悉猛风呼过的声音——有人在朝着快速奔跑!
必须立刻逃离这里的想法瞬间充斥全身——
眼睛酸涩感不那么强烈时我连忙睁开眼睛同时快速把手上的木盒想收进长袍下面的上衣里时才发觉这东西有点大了,磕得身前有点不是,之后把盒子攥紧在怀中就朝着刚刚来的方向用最快的速度跑去,眼前的树木在快速向后倒去,耳边传来了风的呼声,与之而来的还有另一阵“咔啦咔啦”的声音在快速朝这里接近——就在身后——一阵寒气在快速朝这里袭来——
几乎是感受到寒气来自左后方快速坠下的时候,手上一只手攥紧那个木盒,另一只手随着身体朝着左侧跃出转身扑向地面的时候,配合着另一只攥着木盒以木盒触地一起让身体完成一个比较艰难的就地翻滚,在差点撞到手上的木盒的情况下,堪堪和上方的寒气擦了过去,快速起身就往对面的那个爬上来的土坡边缘飞奔而去,身后伴随而来的男人的不知道说了什么话的声音,我也不敢回头去看,借着斜坡上几处不那么平整的地方踩着落到了地面。
在跑到破窑的门口时,突然想起了出门之前里面被我闩上,想到这会花费很多的时间开门,而且在里面那么狭窄的地方躲人被找到也是死路一条,立刻就气也来不及喘平就朝着城里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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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围巾得以自由的口鼻这才感觉舒适了点,一边假装镇定地平复呼吸,一边尝试着放慢脚步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个常人那样融入到这条街上此刻比较稀少的人群之中去。
大街上还是那样,混杂着各种各样的味道,现在是下午的时间,虽然感觉距离吃午饭已经过去很久,但街上还真的没那么热闹,除了沿街摆摊卖菜、买各种东西的小商贩,还真没什么逛街的行人,虽然现在春天快要来了,但头顶的太阳此刻感觉却像是夏天那般炎热,我甚至隔着这身新换上没多久的新衣服都能感受到一阵黏糊糊的汗臭味,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长出了口气装作无聊闲逛的样子,尽可能自然而然地进入到一家茶馆里。
每走一步,呼吸都格外的沉重,浑身都紧绷了起来,有些僵硬的穿过了门口附近那些药已经有人坐下的茶位,直接坐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的位置,尽可能以熟练的动作单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装作聚精会神的样子看着坐在茶楼这一边比较中心的那个茶位上正在讲故事的说书先生,小二上来询问我需要什么的时候,我便扭头看着他,一脸真诚的说道:“一盘伦教糕,谢谢。”小二闻言,立刻脸上带笑的离开了这个位置。
说书人在讲什么故事,我这回真的没心思去听了,将那个搞得我刚刚如此紧张的伽蓝之盒攥紧在长袍下的手中,同时伸手摸了摸揣在怀里的那个钱袋,至少现在还算饱满能支撑我在茶楼这里呆一个下午。
佯装镇定地喝了口茶装得像这里的老客一样,视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周围的人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这里的,紧绷的神经这才有所放松一点。
左手摸了摸那个现在垫在腿上藏在长袍下的木盒子,一时间又感觉到一阵迷惑从心底升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像撞了鬼似的拿着这个木盒子到处跑,还要怕它被其他人从这里抢了?
这个疑惑此时让我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同时刚刚那阵紧张的逃窜的画面又在脑海中重复闪现,身体又不由自主地直冒冷汗,手上的那个盒子顿时感觉像个烫手山芋一般,而且我甚至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很奇怪,我努力地回想着哪怕那么一丝的细节,一念红的那段经历又再次浮现脑海之中,甚至周围的环境再度变得阴暗,人群在逐渐模糊远去,甚至喉咙和鼻子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难以呼吸——
“客官您的伦教糕来啦——”
一个格外响亮的声音突然像响雷一样炸了开来,我愣愣的注视着眼前那盘只有三块的白色的看上去软弹的糕点片刻,呆呆地抬头对店小二回道:“谢谢。”当我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平淡的没有感情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店小二已经转身去招呼其他人去了。
眨了眨眼睛,深呼吸口气平复下来,看着眼前虽然又小又少却又是我喜欢吃的糕点,我却感到喉咙干竭没什么胃口,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入喉却是一种黏糊糊的浑浊感。
一时间没什么头绪,只能无奈的咽了口气,放下茶杯拿起一块伦教糕索然无味地拒绝起来,糕点还是那个味道,可是此刻却又感觉没什么味道。
低头看了看偷偷拿出来一点的木盒,又塞了回去,继续咀嚼手中的糕点。
刚刚我看到的一念红的那些画面感觉很真实,而看到这些画面之前我是——是——想起来了,好像是因为某个奇怪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光突然飞了过来搞得我脸上挂彩,我去擦掉脸上的血,然后沾到雪却没有擦掉的那只手刚好摸到了这个不知道被谁丢地上的盒子,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地看到了一念红那些现在仔细想想都莫名其妙的画面了!
那些不会是幻觉吧——可是我却记得很真实,这很奇怪,因为我醒来的时候总是不会记得几分钟前所经历的那个梦境里的事情。
或许我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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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上走了半天,感觉哪里都是不安全的,想了半天也还是决定回到那个破窑去研究这个破盒子。
至少不用担心把它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的时候被人惦记上。
于是在会破窑的途中,我从一个街边的小商贩那里买了个黑色的袋子,跑到没有人的小巷子里将伽蓝之盒装进袋子挂在腰间之后,便立刻往破窑那里赶去。
但我没想到的是,那些我还没弄明白的事情很快又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当走出街道,走到还没看到破窑的那片比较荒凉的地段时,我却听到了一些喧闹声,一种不祥的预感没来由地袭上心头。
我连忙加快脚步,很快就看到了,虽然不算多但也超过了十个的人就出现在了眼前,我连忙找了个矮坡躲起来不敢露面,连忙拉上围巾包住半边脸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那些多出来的人。
他们站在了一个洞口前——仔细看能看到地上几块木头——那是我住的破窑——他们站在了我住的地方前!
几乎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时候,我感到了浑身发冷,恐惧感控制不住地遍布全身,眼睁睁看着几个打扮有点像店小二又或者像大户人家的家丁的人从里面拿出了几个我之前费心藏起来的不敢拿去当掉的贵重宝器、我的几件收起来的衣服和被褥甚至更多的东西。
这时我才注意到那些站在我住的破窑前的人里有几个穿着的衣服很光鲜亮丽——是大户人家的人!同时他们之中还有一个穿着在那群人之中也算干净却有点另类的人——虽然只有背影,但我很快意识到——那个人是照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