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婆婆的闯入，孟晟怜已经深知婆婆的性格，现在自己生的还是一个女儿，她已经知道了会发生了什么，果然。
“你个jian东西，我何家花了两万块把你娶进门，喝的住的伺候着，你倒好，尽生些赔钱货。你这又生个女娃子，存心害我何家不是，存心叫我何家没得香火可续是吧，你个jian骨头。”
说着还推攘揪着孟氏。面对婆婆的辱骂揪打，孟氏只得紧紧抱住怀里孩子。
……
“来，我做了荷包蛋，老婆辛苦了。”
这时何自华推开门，手里端着一碗荷包蛋，不知道情况的他面对眼前的场景有点呆愣。在旁边桌子上放下碗，走向床边。
“妈，你这是干嘛，这小怜才了生孩子，你。”
“我干嘛？你看你的好媳妇，又给你生了个好女儿。”何二娘冷哼一声。
一直沉浸在老婆生了孩子，以为是个儿子的欢乐中，这是何自华也立马面露凶光。
“什么？又是女儿，你个生不出儿子的婆娘，我娶你进来干嘛，啊！”
气急败坏的何自华狠狠扇了孟晟怜一巴掌，她的左脸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旁边的孩子被吓到了，哇哇哭个不停。
何自华看着旁边这个一直哭的女娃，毫无作为父亲的怜爱，他只觉烦躁极了。
“别哭了！”
可孩子那会停止哭泣，还不是只有哭的更迅猛。
“ma的，烦死了。哭的焦人！”
说着抱起孩子，欲想出门。
孟晟怜见状，也不顾刚刚生产完的剧痛，立马起身拉住何自华。
“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哭哭哭，反正也是个女娃子，家里啥情况你不知道啊，又多养个拖油瓶啊！我这就把她抱出去。”
何自华不顾她的拉扯，反使力挣脱，孟晟怜没有放手，继而被拉下了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可孟晟怜还是忍着疼痛死死抱住何自华的裤腿，不让他走。
“你要是抱走她我也就不想活了。你怎么那么狠心啊，你好歹也是你女儿，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可以啊！”
“不要，不要抱走妹妹，我要妹妹。”
何瑶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听着奶奶和爸爸打骂着妈妈，但她不敢进门。当听到要送走妹妹，她立马跑了进来，也跪在地上呜咽抽泣。
何自华也没执着于此，将孩子丢在床上，腿使劲甩开了孟晟怜。
孟晟怜急忙一手抱住女儿，把何瑶揽在怀里。
“早知道是个女儿，我就不回来了。”继而转头向何二娘。
“妈我走了，我那朋友还等我去打牌了，你看我也没钱了，给点钱呗妈。”
“好好好，乖儿子，来给你钱，早点回来，别老不归家”
家里已经没有钱了，何二娘想多说，可还是没好开口，究竟是对儿子无限宠溺。慢慢从包里摸出一个塑料口袋，用手一层一层解开包在外边的塑料。
“哎呀，莫解了，直接拿来吧。”说罢便一把抓过何二娘手里的钱，疾步出了门。
何二娘收回慈爱的表情，继而又指着孟晟怜骂。
“你看你这个女人，连自己男人都管不住，我儿子不归家就是你的错，就是你让我儿子变成这个样子！看看你生这两个的赔钱huo，看着就碍眼。”
眼睛瞥到桌上的荷包蛋，又是一顿气。
“生女儿还配吃这种好东西，做梦吧！老娘把她丢地上也不给你吃！”
说罢就将那碗一把摔在地上。
“啪——”
碗碎了。
蛋脏了。
何二娘甩头便出了门，只余那母女三人一团哭泣。
何瑶看了眼地上沾满灰尘的蛋，依旧吞咽了一口口水，起身出了门。
……
今早的雾气很重，报纸糊的窗户，已经被风吹了口子。雾气透过空隙，吹向孟晟怜。
可能是太冷了吧。
可能是太怕了吧。
可能是哭的久吧。
她望着窗外，控制不住的抽噎。
望着襁褓里已经停止哭泣的孩子，用手指轻轻搽去她眼边的泪水。
看着孩子在对她笑，孟晟怜觉得，值得了。
岚雾今朝重，江山此地深。
“何岚，你的名字就叫何岚吧。”
……
这时何瑶从外面回来，双手捧着一个装满清水的碗，和一双筷子。她走向地上那个蛋，蹲下，用筷子夹起来，放到了清水里。
“妈妈，我拿来了清水，好不容易有个蛋，尽管掉在了地上，可我把她放在水，洗洗就干净了。”
何瑶按住蛋，倾斜碗，将多余的水倒掉，捧在孟晟怜面前。
“妈妈快吃吧，你那么痛把妹妹生下来，你快吃，吃了妹妹才有奶水。我来抱着妹妹，你吃吧”。
她的目光都不敢看着碗里的蛋，因为她怕会忍不住，即使已经控制不住吞咽了好几回口水。
孟晟怜看着眼前懂事的女儿，眼泪又不自主的滑落，倾身抱住女儿。
“没事的妈妈，你快吃吧，莫要被奶奶发现了。我先去割猪草，不然奶奶知道了就遭了。”
说罢便立马起身跑出了门，孟晟怜望着她的背影，和手里的蛋，泣不成声。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