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跃彬遇刺了？”
“就在城南。”
“杀手死了多少个？”
“大概五六个。”
影帧有些诧异，顿了顿写字的手：“都是他一个人干掉的？”
女武士回想着点点头：“嗯，当时眼线说只看到了他一人持枪射击。”
“另一个呢？”
“不清楚，只是在地上发现了很多被刮破掉下来的裙角。”说着将地上的照片递给了影帧亦昭继续推测道：“程跃彬身手不错，这次帮派突袭竟然也能全身而退。机关长，您看我们要不要…”
“程跃彬现在还不能死。”
“是。”
待女武士退下，他放下手里的毛笔独自坐在案前思索良久。
程跃彬的性格即便是要得罪人也不会去得罪自己惹不起的人。大帮派若要对他动手自是不能挑在热闹的外滩何况一向这么多疑的人怎么会轻易就带一个女人张扬过市？即便是对方当中有他的人也不会如此。
背靠日本人，倘若一个不小心就死的很惨。
影帧嘴角一勾，程跃彬啊程跃彬，你的心思又毒了几分。
程跃彬回到霞飞路洗了一个澡，闭着眼睛感受着温热的水浸过自己的肩膀他缓缓沉入了水底。眼前是落水时顾曼殊看向她的一幕，江南生长的女子或许不会游泳。可是他从顾曼殊眼中却察觉不出一丝惊恐。
怎么回事，是他有多想了吗？
大上海想要拿他人头的人太多了，只是这汉奸的罪名就能让他落到对方任何人手里都死无葬身之地。倘若有问题，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又是谁的人？
记得几年前程跃彬因父亲公务需要的原因回国一次，那一次仅呆了短短几天。那天他去咖啡馆喝茶分明看见方邵城在和一个人聊天。因为没有注意，记忆中那人模样有些模糊可现在回想起来大概与顾曼殊有几分相似。
顾曼殊落水方邵城带她回了家。程跃彬仔细观察过方邵城，那日他见顾曼殊昏厥面容冷静丝毫没有任何异样。到底是条好渠道，日后若与孔云城为伍自己再拿到一部分孔家股份等上海一乱，自己的时机也就到了根本不必再走什么弯路。
顾曼殊啊顾曼殊，我自然要盯紧你。
浴池里他慢慢浮出水面睁开了那双冷漠算计的眼睛，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去探探口风。
清晨一早，顾曼殊正要道别方家姐弟得知方雯瑜一早便去参加名媛间的学术活动去了。方邵城给她倒了一杯咖啡想着让她晚些走的理由。
“这么说是萧老板救了你？”方邵城坐回沙发上。
“自从那件事后我就有了离开这里的想法，萧渊带我离开了上海让我学习经商继承祖业。所以现在我才能再一次坐在这里。”顾曼殊神情惆怅，对面的人听后不免有些心酸。没有打断她的话，还是选择继续听了下去。
“没有萧渊就没有我。”她眼神诚恳地看向他：“邵城，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方邵城长舒一口气，他一直以为她是被人利用了。
“叶…曼殊，你应该早些告诉我这样你就不会受这么多苦。”想到这里方邵城内心便十分愧疚自责。
“所以现在我回来了，我知道你会在这里等我。”
听她这么讲方邵城释然一笑：“你能平安回来就好。”
他心里的那颗石头终于落地，至于文件的事情…方邵城想了想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还好，叶恋并没有忘记他。那场大火他没有拉住她，这次不会了。
正欲向面前的女生保证目光无意瞥见了她身后的窗外汽车开过来的画面。
“是程跃彬的车子。”
方邵城定睛一看念到，听了此话顾曼殊突然脸色一变猛然转身。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让程跃彬知道二人的事情否则一旦出意外便会把方家一起搭进来。
眼见汽车驶进了大门，方邵城看住了她眼中的忧虑。
“你先回楼上，这里交给我。”
望着他的眼神，顾曼殊思绪闪回到从前。只是一刹她点头匆匆上了楼。
程跃彬一下车就瞧见方邵城满含微笑地走来：“今日不知何事，程主任竟有幸大驾？”
“无事，只是闲来看看。瞧瞧方探长最近可有什么棘手的案子。”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快要撞上楼上的目光时顾曼殊立马躲了过去。
“程主任我们进无聊。”
二人坐在了客厅，方邵城笑着：“莫非程主任是想就前几日城南案子来找我讨说法？”
“不不，我来当然不是因为这件事。”程跃彬看着方邵城的眼睛，见他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宁静。
“我一早去的警局，警局说方探长今天没去上班。这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
“姐姐今日参加学术讨论会回来的要晚许多，家里佣人少我担心她房里那几盆花经过她每天照顾一时离开会影响了成色，所以暂且请了半天假。”
“这样…”程跃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看着桌上一杯未喝的咖啡他笑道：“探长可是爱喝咖啡？”
“公文太繁忙，偶尔喝一杯提提神。”
“那探长平时可喜欢？”
“看心情吧，”方邵城想了想：“程主任可是需要一杯？”
见他点头应允方邵城起身走向开放式水间倒了一杯。
“若是平常方探长定会觉得无聊吧。”
“程主任今天真是奇怪，不妨有话直说。”方邵城将咖啡放到桌前，看向眼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定是与叶恋有关系，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没让她看见叶恋在这里。
“方探长可在上海有几年挚友？”既然对方都这么问了，程跃彬也直接将问题问了出来。
“嗯？”
“比如一起办公，一起出游，再比如，去咖啡馆。”
思绪一转方邵城意识到程跃彬可能发现了什么，但他大方一笑：“那是自然，我是警局探长偶尔陪人一同喝喝茶赏赏剧，这是自然。”
“怎么？”他装不解：“程主任是在担心方某私下结交什么….”
“方探长多想了。”程跃彬微表歉意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对了，不知顾小姐近来可好？”
“顾小姐早被送回萧家您不去找萧渊找我做什么？”
“哦，顾小姐那日掉进水里浑身湿透。她到底是是个女子我担心她会染上什么风寒。何况我与萧渊并不是很熟，所以只好来找您了。”
“程主任不用担心，顾小姐无碍。”方邵城眼含笑意。
“既然无事那…”
“哗啦！”正说间楼上传来一声清脆的碎响，像是花瓶砸碎的声音。顾曼殊一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见楼下忽然安静她赶忙转身离开。
听见匆匆地脚步声，方邵城一惊紧接着身边的人目光冷了下来。
“不是说方小姐一早便出门了吗？为何楼上还有女人的脚步声？”
不等方邵城回答程跃彬一个箭步走了过去，方邵城见状暗喊一声不妙紧着追了上去。
“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