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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去见了爷爷奶奶

中考幻笙和胡榠都考得不错。

胡榠问幻笙是不是还是填一高,幻笙说的信誓旦旦:努力了那么久自然是为了一高!

胡榠对此深信不疑。幻笙喜欢一高不仅因为它是市里教学条件最好的高中,也因为一高有一片很大的荷花池。

幻笙不知为何,所有花里,独对荷花颇具好感。但那个时候他们的城市还在发展阶段,水污染极其严重,除了幼儿园那会还能在河里看见几朵荷花,之后便极少再见。

体育中考之前,他们来这看场地的时候,幻笙便极中意那片荷花池,简直流连忘返。

可当一个人,连最亲近的人都要放弃时,又怎么会在意那些花花草草呢。

幻笙骗了胡榠,她选择了一所寄宿学校,教学条件和环境也挺好的,但就是一个月才回一次家,寒暑假放的天数也极少。

她在考试之前专门了解过各类的学校,专门选了这么一所,就是因为放假少,她可以不回家。而且以她的成绩,进去就能全免。

这个时候的幻笙心思便比较重了。

她突然迫切的感觉到钱的重要性。她到成年还有三年,父母离婚了,现在也都算有了各自的家庭,不知道还会不会养着她。

马上父亲那边就会有一个孩子出生了,也许,已经出生了,父亲的重心应该会在那个孩子身上。算了,反正这几年他也没怎么顾她,重心不重心又有什么关系呢。可,以前一星期也会在桌上留200元当做是她的饭钱。以后还有吗?

至于母亲,母亲这两年到还算顾着她吧。就算不太回家,也总打电话给她嘘寒问暖。只是她好像没有发现,除了校服外,她其他的衣服几乎短的不能再穿了。可是,以后嘘寒问暖是不是也要没有了?

也许,现在的他们还是爱她的,不然说话的语气也不会总带着小心翼翼,只是,这么一点点微弱的爱还能持续多少呢?

又一个独自一人的夜晚,幻笙睁着眼睡不着觉。以前面对一个人的黑夜,幻笙还能以每天还要学习为借口,强迫自己睡。可现在考完试了,还有什么理由呢。

幻笙躺在床上回忆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不自觉湿了眼眶,泪从眼角滑落,隐入发间。

悲伤,怨恨的情绪又开始蔓延:明明说只要她乖,他们就会永远陪在她身边的,可是这么多年,她还不够乖吗?他们说的话她一直照做,成绩从来位列前茅,但凡天气降温,她就一定会穿很多,同学们笑话她怕冷,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敢生病,因为害怕他们没时间陪她去医院。

她明明已经很乖了,还要她怎么样,最后,还不是都不要她了。

跟谁,他们问她跟谁,她只想问能不能两个人都跟,她只想要他们两个都在的家!

算了,算了......

流尽了眼泪的幻笙谁也不想要了,既然他们抛弃她,那她也放弃他们好了。还有胡榠,连同胡榠也一起不要,他太幸福了,现在,她不想要见到太幸福的人了,虽然他的幸福本身没有错,可一见到他,她就忍不住把他们进行一个对比,他的幸福只能彰显她的可怜。

她好恨,他最近总拿那种心疼她的眼神看她,他凭什么可怜她,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她被自己的父母抛弃了,凭什么,连他,都这样对她。

不要,谁也不要了...

悲极,痛极,女孩最终疲惫的睡着了,只眼角还残存这泪痕。

最终填志愿的那天,幻笙想起胡榠那么信任她的模样,嘴角不免漾起一丝苦笑,但还是毫不犹豫点了确定。

点完确定后,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她这一次骗了他,估计以后他们连朋友也当不成了吧。

开始放暑假了,幻笙的父母几次三番的劝说她去他们那里住,但幻笙拒绝了,去他们那做什么呢,当个外人吗?

胡霞和王天昊听说这件事情都对幻笙心疼不已,经常来幻笙这照看她,叫她去他们家吃饭,并嘱咐胡榠有空就带着幻笙出去走走,千万别总在家闷坏了。

幻笙对叔叔阿姨自然是感谢的,但她那时已经不想多与他们有所牵扯了。不知道是种什么感觉,突如其来的厌世,排斥着所有人。可她心里又知道,所有人对她都是极善意的,所以她又不得不微笑的面对他们。

可心里真的好烦躁!她迫切想逃离她熟悉的一切。她没有一次如此期待过开学!

胡榠当然知道幻笙不开心,可他相信时间总会让一切过去的,只要他一直陪着幻笙,幻笙一定会逐渐开心起来的。只是,他没想到,他的小青梅连他也不要了。

胡榠对父母的话从善如流,有空了便带幻笙到处走走。暑假里他什么时候都有空,可是去的太频繁总觉得有种司马昭之心的感觉,便总是两天去一次。

这天,烈日当空。

胡榠又来幻笙家找她玩:“幻幻,去不去乡下玩?”

“乡下?怎么突然想去乡下玩?”幻笙奇怪道,暑假里他常来找她,最近来的更勤了,好像生怕她出事。

“去C村,我爷爷奶奶那里,好久没有去了,昨天和奶奶打了电话,所以今天想过去。”胡榠对幻笙说道。

“可是我一个外人去你爷爷奶奶那会不会有点奇怪。”幻笙为难道,这家伙去爷爷奶奶那也要把她带去的嘛,万一老人家误会了怎么办。

“没事,又不是没见过,走啦,傍晚我们就回来,而且最近的河虾也很肥美,去抓点来吃呀!”胡榠拿虾诱惑她,所有海鲜里面她最喜欢吃虾了。

胡榠的爷爷奶奶有时候也会来胡榠家住几天,所以幻笙也是见过的,胡榠奶奶还直夸幻笙漂亮乖巧呢!

幻笙本来想拒绝的,可是想想到时候上高中了,见他的机会也就很少了,想想还是珍惜一点这种时光吧,而且就像胡榠从来不知道怎么拒绝她,她其实也很难拒绝胡榠提出的要求:“好吧,但是要你下去抓哦!”

“嘿嘿,可以,哥给你抓,顺便秀一波泳技给你看。”胡榠见幻笙同意了,无不嘚瑟。

“弟弟,飘了是吧!”比她还小几个月呢,还占她便宜。

胡榠哈哈大笑,而后半弯腰对门口做了个请的动作:“没有没有,姐姐请,姐姐请。”称谓什么的胡榠向来不在乎,无论是姐姐还是妹妹,能让他卑躬屈膝的只有幻笙。

坐大巴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就到了胡榠爷爷奶奶的村子处。

幻笙对乡下还挺好奇的,因为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城市里的人,不过他们和她父母的关系都挺淡的,除了过年时回去拜年,其余也不太走动,以至于爸妈离婚后她也无人问津,但是幻笙心里头却庆幸,幸好是这样,不然总有什么不熟的亲戚打电话来“关心”她,她可受不了呢。

但是要进到C村,还需要再向前走一段路。

一路上走过,都是绿油油的一片,稻苗随风摇曳,空气清新自然,当真是好不自在。

“这里环境真好。”幻笙对胡榠说道。

“当然啊,山脚下嘛,是不是也比我们那里凉快点?”胡榠给幻笙打着伞,她皮肤太白了,随便被太阳晒一会,都会晒伤,脸上会红好几天。

“嗯。风吹过来挺舒服的。”幻笙很喜欢这里,全是植被,让她心里的郁烦都减淡了些。

“前面有很大一片瓯柑林,我们等一下可以去摘瓯柑。”胡榠指着不远处的地方,哪里隐约能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灌木。

“是村里人栽种起来卖的吗?”幻笙记得母亲很喜欢吃瓯柑,可是她不太喜欢吃,觉得那酸苦的滋味的实在不太好下咽。幻笙想起母亲,神情便有些黯然下去了。

“是啊,村里人条件不好,只能想法子赚点钱,这里的水土很适合种瓯柑,所以他们就集资种了怎么一片。”胡榠向幻笙讲解道。

两人一说一聊的来到了村口,村口处有一座庙宇,庙宇前有一棵大榕树,很大很茂盛,幻笙还是头一次见过那么大的榕树。

“这棵树我爸说他小的时候就在了,到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胡榠看幻笙惊奇的眼神笑道。

阳光洒在榕树上,透过树叶间隙斑驳的光影照射在伞下的男女身上,远远的看去真是一对璧人。

到了胡榠爷爷奶奶家时,奶奶正一个人坐在那织网,看见他俩来了,赶紧起身招呼他们。胡榠的奶奶还很年轻,才六十多的人,尽管头发灰白了些,但看上去还是和蔼可亲。

那天,胡榠带她去了他爷爷奶奶家的菜园子,到处是绿油油的瓜果蔬菜,有些熟了有些没熟。菜园子后面也是一片田地,只是不知道为何,菜园子同田地间建了矮墙,上面盖了栅栏,隔开了。隔开也好,那栅栏漂亮极了,上面不知道种了什么花,丝丝点点的环绕着,简直赏心悦目。幻笙突然觉得老了找一个这样的地方种种瓜果蔬菜也挺好。

风又拂面吹来,夏日的燥热也减轻了些,幻笙看着眼前的景致,只觉得是久违的舒心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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