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无比的雪原上,雪的白色是主色调,在初阳的照耀之下是那么无暇。
与主色调相反的是那一条绿色的划痕跟划痕顶端那抹耀眼的绿色,它在昨晚轰击在这片雪原之上。
划出的线条在这无暇的画纸之上如此优美。
在昨晚的报道里对这颗流星尽其夸耀之词,——那划过天空的绿色,是那么的闪耀,纯粹。
——某天文狂热爱好者。
“据现在最新的报道,昨晚在南极的极光之夜出现的那颗流星在极光之中闪耀得划过,当地观察到的人无一不觉得是上天的恩赐。”
电视机里穿来女播音铜铃般清脆的嗓音。
“这颗“绿幽”流星不同与往常一样,“绿幽”是在被用望远镜或者本地人拍到的照片观察到之后才被发现的,没有部门用卫星雷达之类的工具发现。
所以“绿幽”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如幽灵一般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美丽,优雅,高贵的幽灵。据有关部门了解,这颗流星可能含有大量的铜元素,在夜色的空气中燃烧才会有这样美丽的颜色。”
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她盯着报道当中的流星的图片,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有意思,极夜,极光,绿色的流星。还没有被卫星发现,该不会....?”
好似自己嘟囔了一句,又好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邪魅一弯,百媚生。
在南极洲这片大陆上,只有冰,冰占据了这个大陆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
但是在这个大陆上还存在着原生人,还存在着一支支来自各个国家,各个跨国研究院的考察队。
在这些考察队之中,有一抹红色的队伍,是那么的明显,甚至是有些扎眼。
队伍有二三十人浩浩荡荡的,从衣服上的冰霜可以看出,他们已经行进了很长时间。
从昨晚出发,八十米左右的风速让他们就算骑着雪地摩托也一度行进缓慢,零下五十度的温度也在一步步地击垮他们的意志。
队伍中有一个女孩儿,她是那么得娇小,但却一个人骑着一辆雪地摩托跟在最后面。
虽然包裹着很厚的防寒服,但是娇小的骨架连最小号的防寒服都差点支撑不起。
每当有人看到她便会想:她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完全不是人类可以生存得下去的地方。
不过科学证明,个子小有利于防寒。
一位坐在摩托后面负责方向和通讯的队员看着自己防寒手套的防寒袋里的电子地图。
上面有国家观测局的人根据一些不大充足的信息测量出的那颗陨石的坠落点。
他认真看着电子地图,上面打开了较为清晰的一段视频,是昨晚的流星,绿色很翠。
代表着幽灵似的神秘而并不是原谅。
他看完这段视频,闭上眼,好似要把那美丽记在最深的心底。
这时路程已经过了四分之三。
当他回过神来,再次打开地图时,他发现画面开始不那么稳定了,断断续续的信号,他拿出卫星电话尝试着联系总部。
电话那头却先传来了通话提示:
“飘云,飘云,我是总部,南极洲由于昨晚的极光与流星,整个南极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磁场强度出乎意料地增大并且方向开始紊乱”
“收到,总部,我是飘云;发生了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
“......云.....飘云,这....总部,信......不太......定。”
这时候只要不是傻子也都知道了,磁场强行干扰,整个南极洲的通讯信号越来越差
“卧槽”
他爆了句粗口,估计也没有人能通过通讯系统听见。
“王松,停车”
他大喊道,但是前座的王松好像并没有听见。
这时他才意识到大部分声音被格挡在防风头盔里面
就算有露出,从厚重的衣服外刮过的狂风足以把任何声波冲散,变成凄厉的风声。
他把手上的电话,电子地图收起,用双手去摇晃王松。
王松还以为是方向错了,便在通讯系统里发出询问,过了几秒发现并没有人回应,而身后的摇晃也不停止。
他转过头,看见的是一片雪花的电子地图,当时心一凉。
举起右手慢慢减速,身后的车队也慢慢减速并停了下来。
当队员们想询问为什么停下之后,便发现除了头盔外的风声回应他们之外什么也没有。
停车之后,所有人都摘下头盔往王松二人走去,一浅一深的拔着自己的双腿
(南极洲的雪层其实是很结实的,但是,这时的背景是风雪天,所以是新雪,一深一浅也就合理了)。
但有一个身影,娇小,却出乎意料地迈着平稳的步伐行走在将她两条腿埋没的雪层当中,硬生生拖出两条杠,在雪地上画了两条平行线!
但是却没有人注意这发生在队伍最后方的一幕。
“怎么了?通讯系统怎么坏了?”
“什么情况?”
“为什么通讯系统坏了”
“由于昨晚的极光与流星,整个南极磁场强度出乎意料地增大并且方向开始紊乱。
所有电子设备已失去了作用,我们失联了。
极地指南针没用,没有电子地图,没有卫星定位,能指方向的都没有了。
需要商议一下乘着方向还没有彻底迷失前是回去,还是前进。”
“什么?设备失灵?那赶快回去啊!”
“可是,任务...”
“别管任务了,我们出来可没有带多少补给,要是迷路了,可不一定回得去!”
“.....”
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看法
“没有信号了,所有可以指路的设备全部失灵!我们该怎么办?回去吧,褚教授!”
一个不怎么勇敢的声音略带慌张的语气大喊道。
“肃静,不要惊慌,镇定!现在回去也没有用,整个南极已经失去了信号,现在回去你能保证方向正确吗?”
他没有戴防风口罩大把的胡子上一会儿便粘着冰晶,嗓门一大全都抖了下来。
就像是喷出了一大口雪
大胡子是一位中年人,应该就是刚才所谓的褚教授。
“现在回去燃油也不够,我们已经行进了四分之三的路程了,本来凌晨出来的时候带了很多研究器材就只带了单程的燃油。”
王松说道。
“后期的补给等他们送来的,不过现在这里地磁紊乱,恢复之前我们是没有补给的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心里一凉
这时,褚教授正准备思索一下的时候,视角飘过一个身影。
他还记得出发时,当了他三十几年的导师撇着两撇小胡子硬要自己把这个姑娘带上,一直觉得他是在胡闹来着。
还千叮咛万嘱咐有问题一定要拜托她解决,说什么,不带上她,他们一队人都别去了之类的。
这不胡搅蛮缠嘛。
思绪拉回来,定睛一看,都这样了,还是相信自己老师一次吧。
想着就腼起脸走到队伍中最娇小的那个女孩面前,陪笑道。
“风铃呀,一路上辛苦了啊,你看呀,现在设备都失灵了我们也没办法前进了,回去地话我们也不一定能找的对方向童老来之前告诉我有麻烦就找你,你说说有没有什么办法不?”
赔着笑脸的老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情,没办法,那么多人看着呢。
遇到事了找那么一个小女生,想到这里,老脸不禁一红。
所有听清楚的人都惊讶了,当时带这妹子出来,教授百般不愿的态度还历历在目......
褚教授的老脸被打的啪啪作响。
她能有什么办法?保住自己就不错了吧?
这是所有人在那一瞬间的第一想法。
“哦~”带着三分嘲讽,一分戏谑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人们脑海里的诸多疑问。
这时她抬起头,摘下帽子,防风镜,睁开眼,人们才看清她的眼睛。
恰到好处的大小,微弯修长的睫毛,褐色的瞳孔里仿佛蕴含着星辰。
队里不只是男人就连女人也看呆了,谁也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摄人心魄的双眼。
“找不到方向了吗?”她的声音充满魅力。
“是的”周围的人下意识地点头并答道。
“那你们等下跟着我便是,我带你们去找陨石”她自信地说道。
“什么,去哪?”
“你刚刚没听见吗?设备已经失灵了”
“你疯了吗!”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怎么带我们去,你自己都不一定出的去,还让我们跟着你?”
一个身材魁梧的女人越过褚教授走到她面前更进一步低着头喊道。
“跟着你一起去送命吗?你在想什.....”她不经意看到了后面雪地上深深的两条平行线,第一反应是真的直啊。
接着她看向了身前,娇小的女生整整一双腿都在雪下,当作了两条射线的端点。雪有多厚多实,她心里也清楚。
“这该不会是她拖出来的吧?”想到这里,她不禁一抖,这还是人吗?
“你挡我路了”说着一手提起,是的,是一手提起魁梧女人往旁边似随手一扔就在空中飞出好几米。
在雪地上划出十几米才停下。
所有人都震惊了,谁能想到那娇小的身躯之下,会隐藏着那么恐怖的力量。
“春华!”平常关系还不错的几人连忙过去将她扶起。
“没事吧?”
“没什么,血厚,雪也厚。”但是她脸上痛苦的表情并没有证实她说的话。
“你怎么这样!”
“怎么能打人啊!”
“.....”
不过她并没有理会,完全无视了。
“褚教授,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个帮我是会帮的。不过我要先吃饭。苍蝇最好安静些,我我虽然不屑跟苍蝇计较,可是,烦着我了,也要费费力气。”
说着她走到队伍一直拉着的补给箱前,打开拿出特制的防风帐篷开始支起,好似刚刚那人飞出老远跟她无关一样
“你....!”还有个男人想说些什么的,但是却被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用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楚信启,我没事,不要再说了”王春华也是知道了,这是自己现在不能挑衅的人,实力完全不成正比。
“先休整一下,到中午了,先吃饭。你们扎营,清点燃料,看下还够不够到达昨晚流星坠落的地方。”
“好的,教授。”
“吃饭先,走咯”她站在帐篷口,挥着手招呼着扎营的人。
鱼贯而入,乖乖的。
但是总有人忍不住地窃窃私语:
“她是怪物吗?把春华丢出那么远”
“人还真是不可貌相,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还疼吗?春华”
“没事”
“......”
说着她走向支起特制的防风帐篷,那里面有煮着热肉汤的电磁炉,包的严严实实的电磁炉,大大的肚子里承载着众人肠胃的慰藉。
语气充满质疑且不怀好意。
并不意外地,那些声音都是女人。
虽然窃窃私语,但是她却熟若无睹。
老教授看不下去了,觉得她们这样等于变相打他的脸,毕竟刚刚自己已经表了态了而且,他也不想有人惹怒了风铃。
“给我安静,食不言!”充满威严的声音在帐篷里格外明显。
刚刚在叽叽喳喳的女人都闭了口。还好,老教授的威严还是足够震慑的,当然有可能也是因为她刚才的暴力出手。
所以才算没有刺头。
她接过褚教授递过来的一大碗肉汤,拿起一块加热过的牛肉干,在这样的天气里,充满能量并且温暖的食物才能给人安全感。
她摘下防风口罩,为了增加防风能力而设计的小小的厚实的特制帐篷里仿佛瞬间明亮了起来。
她的面容令在场人怔住了,一张小小的瓜子脸上描绘着传统江南美人的精致。
刚刚在外面风比较大,没有人仔细看她的皮肤,现在仔细一看,天雕地琢。
配合上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男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少量的女人却妒火中烧。
在近乎围观的情况下她吃完了手上的食物。带上口罩,防风镜,还有帽子,走了出去。
就这样一顿午饭结束了
吃过热食,众人将东西收拾好,她跨上雪地摩托
“跟着我”
也不管他们跟不跟得上直接全速走了。
“走走走,快跟上她”老教授有点慌了,招呼众人出发。
众人匆匆上车追上,开了一段之后发现她始终保持在快要把他们甩掉的距离上,发觉的人顿时感觉不太好了,这是在逗我们玩呢?
一伙人被一个小姑娘耍了……
于此同时,在南极洲的这片地界中有着不少另外的队伍,他们也在狂风,极寒之中前进着,科研,从来都是世界层面的。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停下”
“电子设备都失灵了,这里靠近极地,指南针也用不上”
“看来昨晚美丽的陨石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啊”
“先休整一下再说吧”
“好的”
“好”
“.....”
这类似的对话在这片雪原上一遍又一遍的重演。
刚过响午,正是最亮的时候,南极洲的冰雪将光芒反射着最快的队伍是那支红色的队伍,因为其他队伍都失去了方向而不得不停下来。
一路风雪,当这支队伍的燃油快要用完的时候,他们发现附近的雪开始有点不对劲了,慢慢的覆盖上了一丝丝剔透绿色。
“这是昨晚流星坠落时燃烧化为的粉尘?”
教授似是作出疑问地在心里念叨。
刚刚在怀疑的人现在心里都在咆哮:妈耶,这还真让她做到了,靠!真TM niuB。
“应该只是燃烧了一部分,风向是迎着我们的面,也就是说这些粉尘是从正前方吹来的”
一个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下意识的寻找声音的来源,才发现无迹可寻,他的直觉让他的目光锁定在最前面那始终让人难以追上的人身上。
渐行,色渐深。光线中都开始出现了那些鲜翠的色彩,仿佛置身单色世界。
其他人眼前一亮,他们可没有教授似的担心,也没有收到类似的声音。他们都觉得应该马上就到目的地了。
(你以为有转折吗?确实有。)
不过现实也确实如此,他们到了。
雪地摩托在风中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一辆又一辆停了下来,燃油用完了,气温太低了。
“就地扎营,把太阳能板摆出来,我们需要取暖。
王松,你带他们去弄几个雪屋出来,有可能我们得待在这一段时间了,等徐广丘他们送补给过来吧。
小赵,你继续联系总部,看下信号是否恢复了。
小徐,把雪上的绿尘收集一下,等下好分析。这离营地也就两百公里左右,我们先找到那块陨石,展开工作,这才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补给够支撑一周的,所以也不要太担心了。”褚教授把情况详细分析了一下并周密地安排了工作。
众人心里顿时踏实不少。
“对啊,先工作吧,国家不会不管我们的,这次的研究很重要,还是先完成任务吧。”
“是呀,是呀,既来之则安之”
“没错没错,动手吧。”
“是...”
“不过你们没有发觉到问题吗?今天是谁给我们装的燃料,我去!刚刚好少那么一点,几个意思啊?”
从语气听出意思恼火。
“额,好像是我....吧。”一个畏畏缩缩的声音出现了。
“也不是,是最大容量差不多能到达就没有多带了,但是油箱是装满的”
“别扯了,工作去。”
总之是愿意认真工作了。
老褚的眼睛却转向了队伍最前方的那个身影,心里总有一个疑问,她到底是谁?
以她的身手,身份绝对不一般,看来老童同志难得没坑我。
这时,王春华走向风铃:“对不起。”魁梧的身材加上略微粗犷的嗓音,总觉得这道歉并不诚恳,也并不真实。
不过熟悉她的人都知道,王春华是真的在道歉了。
“我并没有在意”风铃也没看她,“你们在这等着吧,等我把它带过来”说完,朝前方走去了。
“我等会儿回来,记得做晚饭。”她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出发了。
“褚教授,她到底是什么人?以她的能力,绝对不会是一个科研站的人。
什么样的人能在这样的条件下还准确辨认方向啊?”原来坐王松身后的赵峰有似疑问地道
“我也不知道,出来的时候你们也都看到的,她是童老请来的,我当时还以为他又要坑我,没想到,是真的帮我。”
神情略微尴尬,还有点小庆幸。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运气不错呢。
“说起来也是,童老坑我们那么多次,难得帮我们.....”刚说到童老的时候小赵脸不禁一黑,身体不自觉发颤。
咦----。。。不要想起,但看到褚教授笑了还是忍不住欣慰的笑了。
童老不调皮的时候还是挺靠得住的嘛。
半个小时以后,风铃走出至少五公里看见了一条纯绿色的划痕,直至尽头一个大坑。
这里的绿色物质不再是尘埃,而是一颗颗滴落的小水珠状,一颗颗在雪地上砸出小小的“通道”。
半个小时,风大,雪厚,五公里。真不知道她是不是人。
“到了呢...应该是那个东西”她似是呢喃。
眼神却愈加明亮,走在绿色的金属道路上,感受着“绿幽”撞击在这上面的力度。
“肯定是那个东西,不然不会划出那么远,看来这一趟没白跑,小竹,等妈妈回去!”
其实她还真的是个碎嘴的人,叽叽歪歪,麻麻赖赖。
但眼里激动的泪花又告诉我们,她是个感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