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王老师，卢警官……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怕了，徐亮这样骚扰我，已经对我的学业产生了极大影响。我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不敢一个人放学回家了。”说着，突然双手掩面，哽咽起来。
“徐亮，听听，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你自己不学好，还要影响别人，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王晓夫实在听不下去了，突然站起来，用手指着徐亮，狠狠斥责。
他本来就是高二（二）班的老师，对卫娟教课的时间很长，知道卫娟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当老师最怕的就是自己带的好学生被差生影响，无法全身心投入学习，所以没管住脾气，忍不住发起火来。
一个说、一个骂，把矛头全部无情地指向徐亮，让徐亮羞愤难当，满脸涨红，偏偏卢永玲还不让他说话辩解，急得他坐立不安，烦躁异常，几乎就不顾一切地发作了。
“卢警官，卫娟该说的都说了，实情就是如此，你偏不相信……现在怎么样？当事人自己说得这么清楚，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王军见缝插针、继续补刀。一直冷脸的他，此时很满意卫娟的表现，虽然脸上极力克制，但还是忍不住微露笑意。
“王校长，这才刚刚开始，还没轮到徐亮自己申诉呢，现在就下结论，为时尚早。”
卢永玲也不着急，目光转向徐亮，“徐亮，现在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这位妹妹虽然长得漂亮，但还不至于漂亮得让你干出这么缺德的事吧？”
徐亮憋了一肚子的词，早已是火山爆发的边缘，就等卢永玲开口让他辩解了。
所以卢永玲话音一落，他立时站了起来，不过这次他没有冲动，没有大声叫唤他被冤枉了，而是对卫娟冷静地说道：
“卫娟，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我一直在骚扰你，这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说我放学后就跟在你后面，那么我每次跟了你多长时间？”
卫娟擦去眼角的泪痕，转过头，第一次看向徐亮。那双美丽的眼睛上下打量徐亮，似乎在揣测徐亮为什么这么问。
“你骚扰我是从这学期刚开始就有了，至于每天你跟我多久，那是在放学后，大概、大概……”
卫娟顿了顿，像在思考，眼睛转来转去，最终说道，“每天放学后你都一路跟着我，大概是20到30分钟左右的样子，等我快到公交站时，你才离开的。”
“好，校长、王老师，卢警官，刚才卫娟说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吧?”徐亮紧绷的神色顿时一松，说道：“这就很矛盾了，学校在开除我学籍的通报里说得很明白，我从这学期开始，就一直逗留网吧，沉迷于电子游戏。
没错，这个情况我承认，也确实如此，而我去网吧的时间每次都是当天一下课就去，就是4点30分。而我到网吧的时间大概是4点45分左右。网吧现在都是实名制，那里可以查到我每天登记的时间，这点做不了假。
所以，这第一个矛盾就是，你说的时间不对。如果我真是每天放学后立刻开始跟踪你，那我还怎么去网吧？我不可能跟着你一直到了公交站后再返回网吧吧？根本不存在这种可能！卫娟，你怎么解释这个矛盾呢？”
此言一出，卫娟微微一惊，咬着嘴唇，皱着眉头，似乎想出声辩解，但始终没有开口。
王军见状，立刻说道：“徐亮，你去网吧玩游戏，我完全可以按照这个违规行为把你开除，你还好意思拿这个当借口？再说了，卫娟天天忙于学业，钻研知识，复习功课，哪有时间去记你那些破事？时间说错了，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王校长，现在是徐亮自我申诉的时间，你有想法可以等他说完再说，可以么？”卢永玲冷冷地看向王军，后者避开卢永玲的目光，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徐亮侧身回头，对卢永玲笑了笑，意思是感谢她帮自己说话，然后回过头来，对着卫娟继续说道：“这第二个矛盾点就是，既然我都把你纠缠不休了，都对你的学业产生严重影响了，为什么你要拖到现在才举报我？之前两个月你都干什么去了？”
卫娟急忙解释道：“那……那是因为大家都是同学，我之前如果说出来，怕对你造成不好的后果，所以给你机会，让你不要再犯，最后实在是……是因为你拒不悔改，所以我……我才说出来的。”
徐亮冷笑道：“好一句拒不悔改，好，那么我问你，你每天放学都被人纠缠，那么按照正常人的做法，你是不是应该找个女生陪你一起走啊？免得被我骚扰？但实际情况呢？你根本没有找人陪你一起放学，始终都是独自一人回家。你这种做法，实在是匪夷所思啊，难道说你是故意给我留机会，就等着让我骚扰你么？”
此话一出，卢永玲暗暗称赞，刚才她听卫娟自述时就觉得很奇怪。假设卫娟说得都是真的，那为什么她还要独自一人回家呢？给徐亮创造纠缠她的机会？而且还拖这么晚才举报到学校？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果然，徐亮这么问了以后，卫娟咬着嘴唇，胸膛起伏着，迟疑了很久，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连王晓夫都有些疑惑地看向卫娟，替她干着急，期望她尽快解释清楚。
而王军则在椅子上来回翘腿，似乎屁股底下有根钉子，咋坐都不舒服。
他曾数次想张嘴，但注意到卢永玲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使他想说的话又吞回了肚里。
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如果卫娟再不做出解答，那么卢永玲这个审判官就会拍板定性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军的手机发出一声短信提示音，王军立刻侧过身子，查看起手机短信来。
“我……我放学其实是有人陪的，只不过不是女生，而是一个……男生。”卫娟终于开口，声音很低，显得很不好意思。
徐亮疑惑地问道：“他是谁？”，虽然这么问，但他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叫刘强，也是高二（三）班的学生。”卫娟低下了头，声音很低，脸有些红，“我刚才不敢说，是怕让你们误会我和刘强是……是那种关系。
其实我和刘强只是普通朋友，在徐亮骚扰我之后，我也是害怕，便让刘强帮忙，放学后陪……陪我一起回家。所以在4月24日那天，我反抗徐亮，被他推倒在地后，刘强和他的朋友，便立时出来阻止徐亮了。”
“你胡说，刘强只是在4月24日那一天才出现的，怎么能作证之前的事？而且4月24日那天，我根本没有抱你。只是由于我赶着回家，跑得太急，不小心把你碰倒了而已，你凭什么冤枉我，说我要抱你？”
“徐亮，这里有视频可以作证，证明你4月24号那天干了什么，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你还想狡辩？”王军终于忍不住了，也顾不上忌惮卢永玲，立刻把视频的事抛了出来。
“校长，我徐亮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不像卫娟学习这么拔尖，也不像刘强家里这么有钱，但我最起码有做人的良知。”
徐亮见王军处处维护卫娟，屡次针对自己，这种不公平的待遇，让他彻底心寒，所以他也顾不上尊敬校长了，直接开始反驳。
“请问校长，那个视频能说明什么？那应该是刘强拍得吧？视频里应该只有我不小心把卫娟碰倒的画面，何来我抱住卫娟之说？您说的物证根本不足以证明什么。
卫娟她自己都说了，刘强是她朋友，而且据我所知，刘强和她的关系还不浅，刘强和她是一伙的，怎么能当成她的证人？刘强肯定会帮她撒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