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老地方,城市区外的野林。同时也是越一被捡回来时的地方,这让越一记忆犹新。
琉璃和越一走在丛林中,由琉璃带头走在前方,越一紧跟在后并背着还处于昏迷当中的阿斯莱恩。
两年不见,没想到这个地方还是一点都没变,本以为会被开发造市区,没想到现在却是恰恰相反。树木开的格外旺盛,因为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修理树木,这里的草丛长得冲冲直上。
“那个我说·······”走了好一段时间,琉璃忽然开口道。
“嗯?”越一提了下背托了托背上的人的重量,阿斯莱恩本人的重量对越一来说毫不费力。
走了一大段路下来,再加上之前的跑的路,综合下来也不怎么费力,主要优点在于越一从小运动神经就很好,是个不怎么容易会累的体质。
“你不累吗?阿斯莱恩的重量怎么说也有一百多斤,走了那么久的路不疲惫吗?”
越一摇摇头,“累倒不累,只是有点感叹时间过得还真快啊。”
也许是时差,琉璃并没觉得时间过得快。但如果是形容自己与越一的第二次再遇结果就那么快的结束再度离别,那确实快了点。
“嘿诶,是在感叹我们难得再度相聚一会却又要那么快告别了吗?”琉璃伸手拨开一丛枝叶。
“是······不过你就这样回去真的不要紧吗?万一,万一你刚一回去就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这还需要你来操心,就算真遇到危险了,怎么,你能帮我吗?”
越一确实帮不上什么,自己虽然运动神经是好了点但并不是完全能打的料。再加上对方可是异界人,怪力异能,单靠越一这般凡胎肉体怎么挡得住。
越一老实的承认道:“确实,确实帮不了。”
“那不就好了。而且与其来担心我,你还是先想想你回去后该怎么和你的那位青梅竹马解释吧。”
另一边,在门外久等了十多分钟的木子惜没了再继续等待下去的耐心,不论再按多少次门铃,敲多少回门,这道门就是不开,就连一句回应也没有。
木子惜越想越不对劲,侧耳贴上门细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出奇的安静。然后她便跑到屋子后面,见厨房的窗户敞的大大的,窗帘还在外头悠悠的飘着。
越一,逃出去了。
木子惜确信之前越一还是在屋子里头的,因为在她刚来到门口时,她就隐隐约约听到了里面一男一女的对话声。仔细听才听出来是越一和一个女生,听声音应该是今早跑到自己教室里找越一的那个女生。
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感觉好像是在讨论什么十分严肃的话题。直到他们话题终止后,木子惜才敲下了门希望自己能进去和越一谈谈。
木子惜的突然到来,让越一猝不及防。
然而琉璃还茫然的眨了眨眼,“谁?”
越一赶紧“嘘——”的示意琉璃噤声,放轻了语调。
“是我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和我上同一个学同一个班的。奇怪,她怎么来了?”
从小玩到大的玩伴?那不就是青梅竹马?琉璃隐约记起两年前越一曾给自己口头介绍过她的那位青梅竹马的女孩子,说是叫木子惜,但琉璃没见过本人。
“哦!就你的那位青梅竹······”后面的话被越一一把捂住,给咽了回去。
敲门声依旧没停下。
“越一,我知道你在里面。那个,拜托了,稍谈一会儿也行,稍微一会儿······”
语气渐渐软下,听的琉璃都不禁心疼起来,她凑到越一耳边说道。
“要不你还是让她进来吧,我会躲起来的。”
“不行,不能让她知道。就算你现在躲起来也没用,她八成可能都听到前面咱俩的谈话了。”
敲门声之后紧接着是接连不断的门铃声,在这种躲也躲不下去,也不能作罢去开门的情况下。越一把心一横,背上阿斯莱恩带着琉璃从厨房的窗户跳了出去。
按照琉璃之前所说的,她需要尽快将阿斯莱恩带回异界。于是越一便让琉璃带路,去往与异界的断流之隙的交接处。
而现在,越一却渐渐的反悔之意,他不想回去了。
“回去?我现在还怎么回去?我都跟你成共犯了。”
“共犯?哪有?”
越一腾出一只手指了指琉璃又指了指自己。
“你我一同潜逃而出,难道还不是吗?”
“这又不算。”
越走越深处,越一隐隐感觉到空气的稀薄,以及空中漂浮着几抹淡淡的红雾。
再往前走便是断流之隙的入口处,地点所处可谓是十分隐蔽。四周到处都是浓密的丛林为其作掩护。在这里,没有半点生灵的存在,四周只有树木灌丛。
越一可不曾记得这片野林可以走那么里面,按常理来说按照这个时间,一般情况下越一都能走出这片野林了,可如今,却来到了某个不知名的深处。
“奇怪,明明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是走出野林了。”
琉璃停下脚步,面向越一。
“人间的断流之隙可没那么好找,它在这片野林的中途当中的某处假象的背后。异界人很容易就会察觉到,而人类就不行了。”
看来确实没有那么好找,越一在这一路走过来的途中没半点察觉到有任何假象的存在,看来是被琉璃给解开了。
琉璃朝越一伸出一只手,“好了,走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在前面就是断流之隙了,你把阿斯莱恩交给我吧,待会儿等红雾渐渐散了后假象就会暂时消失你就能出去了。”
阿斯莱恩一交给琉璃,越一将会再度与异界人告别,恐怕只一次,是再也不见。
听了这么多,了解到了那么多关于那个世界的情况。不知为何,越一渐渐的对那个世界越发的在意,并有着某种意义上的相惺之情。
“人类,真的去不了异界吗?”
“你说什们,人类怎么可能去的了异界,那里的生存环境是养活不了人类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去往异界就必须要通过断流之隙,人类是不可能承受断流之隙的压力的。”
琉璃走到越一身后,取下了背上的阿斯莱恩。
越一一动也不动的的站在原地,依旧不死心地继续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
琉璃搀扶着阿斯莱恩,一步步的拖着往前走。眼看着就要回去了,琉璃也不妨趁现在所剩不多的时间内再和越一多说点话。
“怎么可能。但如果硬要说的话,那么就是同化,把人类也变成跟我们一样。”
越一好似抓住了一线希望。
“真的吗!?可以做到的吗?”
琉璃停下脚步,转过身。
“喂喂,你这惊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越一步步靠近,琉璃不安的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虽然不知为什么自己要后退,但琉璃总感觉这样逼近走过来的越一很有压迫感。
待二人之间的距离还剩下三四步之遥时,琉璃突然叫住了越一。
“就到那里了!”
越一步伐一顿,还以为是脚下有什么机关陷阱。结果越一警惕的反复观察了几遍后,什么情况也没。
“怎,怎么了吗?”
琉璃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因为前边就是断流之隙,它周围的吸引力一旦吸收到东西后会变得很强。我怕你会被牵扯进来,所以你就站回你原来的位置好了,我在这儿听得到你的声音的。”
越一有些失落,收回了脚步,这也可能表示自己跟异界毫无一点关系了。
察觉到了越一脸上的沮丧之意,琉璃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令她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唉~你就这么想要去异界吗?”
“不是想要去,就是······有点好奇······”越一的回答有些模凌两可,琉璃看得出这并不是他的本意回答。
琉璃都巴不得想逃离异界,从此能与这个混乱又乌烟瘴气的世界断绝关系。相反人间,一片和气,在这儿,琉璃还交识了一些好心人的帮助,还认识到了和蔼和亲的梅妈。
天空也是瓦蓝瓦蓝的,泥土的芳香,绿叶的清新,花朵的艳丽。到处都充满了平静安详的气氛,琉璃都不想走了,甚至产生了一种要是自己是人类该多好的幻想。
“不是吧,人类。”琉璃难得的没有直呼越一的名字。
“好奇害死猫啊,难道你对异界产生了兴趣?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兴趣爱好,还是说你想放弃你现在的生活和世界,去异界······?”
“我·······”越一犹豫了,他也不知他为何会对异界产生如此之大的兴趣。只是他觉得,在异界或许会比生活在人间有更加的期望。
琉璃不希望越一因为一时的好奇而误入歧途,而且她也不会帮助越一去这么做。但如今越一已经有了往这方面上的倾向,琉璃越发的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给越一讲了那么多关于异界的事情。
琉璃懊恼的往自己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很干脆的一大声,惊动了还沉陷在矛盾中的越一。
“唉!唉!唉!瞧瞧我,都干了些什么啊。”要是能腾出两只手来,琉璃肯定啪啪啪的直抽自己嘴巴子,但那样做的话就等于把阿斯莱恩往地上扔。
“琉璃?”
琉璃这回是彻底错了,彻彻底底的知道错了。当时琉璃也是一时兴起,故作自己知识量很庞大对越一滔滔不绝的讲了许多异界的事,不知结果却把这个人类给引往了毁灭。
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这话果然没说错,换做是琉璃,那就是只有知道了错误的后果才会知错,才会后悔。
琉璃怕要是拒绝越一,越一肯定跟自己继续磨下去,甚至等自己走后恐怕会做出什么愚蠢的举动。比如硬闯入断流之隙,那样可是会灰飞烟灭的啊!
越一再怎么说也算是琉璃的恩人,欠过他的人情。两年前是他偶遇了琉璃,避免了麻烦缠身。还提供了他的住所来给了琉璃一个安全的落脚地。
还有吃的······琉璃现在想想如果当初自己没遇上越一,怕是会被人间给通缉。在被越一一通常识了解后才发现自己做的那些事都快算是犯法犯罪了。
不到不得已之时,绝不能这么做,尤其是对自己的恩人,债主。但现在······
琉璃使劲的吸了口气又呼出,她尽量地说服自己是在救越一。自己必须这么做,不然到时候万一越一真会误入歧途,投奔黑暗,然后再回来找自己决斗,拼个你死我活。
越想越糟糕,琉璃甩甩脑袋决定了,一定要这么做,绝对要将事态发生成不可挽回的地步之前,将越一拉回正轨。即便是,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但那也是为了救他。
“越一。”
“啊,是。”
琉璃勾了勾手指,“过来。”
明明之前还那么抗拒,这时候突然叫越一过去。越一不免的提起了几份警惕,小心翼翼的走向琉璃。
渐渐的,距离被一步一步地拉近。正当只剩下最后两步之遥时,琉璃突然抬起一只手,五指朝掌心收拢,迅速的袭向了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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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木桌上,一个颓废的身影瘫在上面。桌面上一片凌乱,图纸书本散落各处,被揉捏得皱巴巴的纸张如同废纸一般丢在一边。
一个脚步声从远靠近,不知这已经是第几回,令来者都感到过度的频繁。
“卡利阁下。”
那桌面上颓废的身影一动也不动,对面的人也很耐心的等待着桌上的人的动静。
随后半晌,卡利懒洋洋地抬起一只手在半空中晃了几下。
得到允许后,来者微微向前弯腰。
“很遗憾,还是没有任何一点消息。”
这是第八回了,已经是第八回了无音讯了。因为不想引起大面积的慌乱,卡里偷偷让自己的部下出去寻找白彻璃柱的踪迹,没想到这家伙消失的够彻底。足足找了八回,全是以失败告终。
卡利抬起头,脸上还粘着一张纸。经过几日的操劳,卡利已是满脸憔悴,毫无血色。
“卡利阁下,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
“还好,还好。”卡利无碍的摆了摆手,起身捏了捏眉心。恍恍惚惚的过了一个上午,颓废了那么长时间就连精神都变得模糊了。
整天窝在自己的房间,活动的时间也被大大减少。一天到晚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位置上处理公务,感觉自己的青春都耗在了这当中里。
卡利开玩笑道:“我看我以后,都是在这个位置上度过了。”
“不,卡利阁下现在年轻有为,要死也是死在棺材里,而不是这里。”
“·······啊?”知道部下是想安慰自己的意思,但卡利总听着这话感觉哪里怪怪的。
抛开别的不去考虑,还有一个令他愁心的人,一同列入失踪名单当中的。
“话说,琉璃的动向,你有去关注吗?”
那位部下摇摇头,“我有去巡查过,据说琉璃姑娘是自己主动外出的,貌似是事出有因。但现在的结果是和白彻阁下一样,下落不明。”
一个一个的,真不让人省心。就不能好端端的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待着吗?
“卡利阁下?”
卡利捂着眼,如同逃避现实一般遮掩着自己崩溃的心态。白彻璃柱倒还好,琉璃怎么就学坏了不守规矩了呢?要是琉璃真出个一长两短,自己该怎么向那个人交代啊。
那位部下很少看到这般状态的卡利,没想到平时庄严肃然,一本正经的NO·2阁下,在面对这负担重重的压力下,也会这么萎靡不振。
“卡利阁下?”
“嗯?”卡利稍稍抬手看了他一眼。
虽然说干将之间会互相关心是正常之事。但琉璃,一无名小卒,没什么出众的地方。能力也是一般般不足挂齿,却能与NO·5和NO·6的伊洛和白凉能打成一片。
甚至是现在得到了卡利阁下的看重和在意,还特意派遣自己去巡查她的下落。
“为何卡利阁下会如此注重那名叫琉璃的女孩,明明她不是什么有名之人。虽说有点力量但还只是微微之弱,地位更是与平民差不多······”
“看人,不能光看他人之外表啊,樱玥芷。”
“这······属下不明白。难道琉璃还有什么隐藏性的身份?”
樱玥芷确实没有说错,琉璃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女孩。能力一般般不足入眼,即没什么出众的一面,也没什么能以入耳的名声。
但为什么就是这么一个平平凡凡淡无奇的少女会让卡利如此在意,而这当中的背后故事是卡利一生的黑历史,出自某位冤大头之手,卡利也不会遭受这些。
卡利如今一想起来就浑身鸡皮疙瘩一冒,敏感神经一抽一抽的,像是受了惊一般。
“这·····这是我一生的痛,不可磨灭的屈辱。”
卡利抱着头,再一次重重的磕在了桌上。樱玥芷见状,发现这一举动无疑是猎物受惊后所再次面对害怕的事物前,所做的条件反射行为。
还是自己一提及琉璃时就做出的反应,莫非,卡利和琉璃之间有这事呢?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让八卦心满满的樱玥芷不由得感起了兴趣。但樱玥芷不会就因为如此在卡利的面前失态,因此暗暗压下那份激动的八卦心。
不愿透露太多的卡利就此打住不再继续说下去,毕竟这个耻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了卡利本人和那位冤大头之主,其他绝无第三者知晓。
就连卡利的那两位哥哥也不知道此事。
“玥芷,你就不要去知道这些了,这些对你来说都不重要。”
“是······是······”
微微颤抖的声线,樱玥芷强咬着牙点头应道。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卡利多疑的看了眼樱玥芷,依旧还是一副面无表情,不冷不淡的神情。看来是大量的工作和事情压得自己太重了,导致卡利都有些多虑。
即便如此该担心的事情还是得担心一下,白彻樆柱和琉璃还没下落的讯息。也许白彻不用自己去太过操心,但琉璃······这个大手大脚的小姑娘就不好说了。
“抱歉玥芷,再去麻烦你出城门寻查他俩的下落吧。”
“是!”
樱玥芷还是个步入青春期当中的热血少年,面对上级的所有命令不论多少次,都不厌其烦的去做,可谓忠诚度不低,只要是没那颗八卦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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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泽带着北冥溯来到了白云崖,是在兽族的范围当中最高的海拔山峰,那里一年四季温度就比较均衡,一向都维持在十度左右,吸一口气都是满满的冷空气,半空中还有几片白色的雾云在飘着。
一时的温度骤降让北冥溯还有点不习惯,他靠拢双手轻轻的往掌心内哈了一口气,然后搓了搓,像因此产生点热量给自己。
北冥溯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再加上在此之前又与刑交手数回合,回回都是被挨打的份,身上那唯一的一件薄衣也被磨得破破烂烂。
秋泽双手交叉不惧寒冷的站在崖头上,他俩一起顶着从上吹下来的风寒爬上了白云崖的最高点。
见北冥溯不断地朝手掌心哈气,秋泽瞥了他一眼问道:“很冷么。”
北冥溯那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他顿时停止了哈气,放下了手,不屈不挠的疯狂摇头。
知道是在逞强,秋泽还是什么都没说的回过头,低头看着崖下的景色。
崖底边上有一条溪河,其水温往往都是在临近结冰点但还未结起,就如同这里整座崖的气温,从未温暖过。
秋泽和北冥溯已经在这儿站了有十几分钟了,如果是说在训练北冥溯的忍耐力能定力的话,那北冥溯会坚持到底。
但在那之前,刑说是要让秋泽带着北冥溯去找专业教格斗术的兽族人。可现在却来到了白云崖,莫非是在这里等人来?既然如此那又会是谁呢。
“秋泽前辈。”北冥溯实在想知道,忍不住开口道。
“嗯?”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怎么,你怕了?”
北冥溯有些听不懂秋泽这句话所隐含的意思,什么叫怕了?虽说这里的温度确实低了些,但还不至于到北冥溯呆不下去的地步。
还是说待会儿等待的人会让北冥溯产生害怕退缩的心理?但无论如何,为了妖族,为了所要夺回来的一切。而现在失去了一切的北冥溯,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北冥溯摇了摇头,低头不语。
北冥溯的决心,秋泽自然都看在了眼里。而就是因为相信着北冥溯的这份决心,秋泽才会叫那个人过来,来训练北冥溯。
想到这儿的秋泽不禁笑了,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上扬的弧度。她甚至想到了北冥溯成功以后,变得强大,能够推翻现在的妖族暴君,重新统领整个妖族。
这样一来,妖兽两族之间的战斗,将会结束。而灵鬼两族这边也·······
似乎发觉到自己实在是想的太过于美好顺利了,秋泽赶紧晃了晃头脑停止住了这愚蠢的想法发展。事情要真是都这样过的那么一帆风顺的话,那么现今就不会那么一团糟了。
等的人还没来,北冥溯没有产生一点心浮气躁之意,相反要比平时更加的沉着冷静。呼啸过来的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冷中带着点点刺骨的寒,吹在脸上好似在刮蹭着脸皮。
不知要等多久,秋泽也什么都不说,只是简单的几句交谈下两人之间的氛围回归了原先的宁静。
大概半小时过去了,北冥溯稍稍动了动四肢。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站着不动,整整三十分钟下来难免有些僵硬。
而秋泽,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一颗松果,直接吃了起来。
吃松果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一向食肉食荤的妖族也会吃松果吗?而且松果的味道想想就很苦涩吧?而且还干巴巴的,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但据说,里面的松子味道倒还可以。
秋泽一口一口的咬着,在嘴里发出了嘎嘣嘎嘣的咀嚼声,像是吃出了吃肉骨头的感觉。
北冥溯站在一旁看着,看秋泽吃的那么香,自己的肚子也不知不觉有了饿的感觉。
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直勾勾视线朝向自己。秋泽正蹲在一棵小矮树下津津有味地吃着时,一抬头,就见北冥溯瞪了双眼看着自己吃。
说真的被别人一直盯着自己吃东西很难吃的下去。秋泽以为北冥溯也饿了,毕竟记得从刚把北冥溯带回来时就没见他吃过东西,于是从怀里的衣物内掏了掏,将一颗棕色的小坨体丢给了他。
北冥溯双手接住,随即摊开手一看,是颗橡果。
北冥溯惊了,先是松果,再来又是橡果,秋泽的真实身份怕不是是只松鼠吧?!但北冥溯记得秋泽应该是跟自己一样,是妖,可为什么会喜欢吃这种干巴巴的东西?
虽然说北冥溯也不怎么嗜肉嗜荤,但也吃不下这类干巴的东西。甚至嚼也嚼不动咽也难咽下,北冥溯很难去想这种东西哪里好吃了。
“秋泽前辈·····是松鼠妖吗?”
此话一出,秋泽用一种很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向北冥溯,那眼神的意思好似在说: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北冥溯眼神复杂的看向秋泽手中的松果,开始怀疑,前辈是怎么做到把松果吃出肉质一般的感觉的。
顺着北冥溯的视线,秋泽低头看向手上吃了三分之二的松果,大概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问自己原因。
“不。”秋泽出口否定道,并一只手拉开了嘴角,露出了上下排牙齿中那两颗特别突出的獠牙。
“吸血鬼?!”北冥溯脱口而出,秋泽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回北冥溯更不能理解了,吸血鬼吃松果?是用来,磨牙的吗?
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橡果,那棕褐色的外表让北冥溯完全提不起吃下去的胃口。而就在这时·······
“啊~抱歉抱歉,我迟到了,两位朋友久等了。”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后面的白雾中传来,一步一步踏实的脚步声正往这个方向走来。
身影逐渐走出白雾,期待与警备中,北冥溯不经意间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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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尽,语落。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仨人保持交谈的局面多久了。
琦君好似还有喝不完的茶,泡了一壶接一壶。而墨殇不断频繁的隔段时间向窗外看去,在这个没有闹钟能固定时间点的世界,这里的人往往都是一看天色来推测时间。
而风隼,依旧还在对之前小息时所做的梦而念念不忘。经过那场莫名其妙的梦过后,像是给自己的脑海敲响了一个警钟,总感觉好像忘了些什么。
场面一度恢复回了最初的寂静,各自都在关心着各自的事儿。琦君喝着自己又新泡的一壶茶,墨殇隔段时间就看一下时间,风隼如同一个木头人一般,双眼呆滞的放空思维。
“哒哒哒——”跺脚声不知从何时响起。渐渐的,声音开始变快,墨殇脸上的神情也充满了焦急。
因为风隼一直不在状态所以根本没在意到这跺脚声。但琦君不一样了,这频繁不断渐行渐快的跺脚声听的让他感到烦躁。
于是乎,琦君不得已的放下了茶杯,伸手按住了墨殇一直跺个不停的脚,并将食指贴在嘴唇上,对墨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见自己打扰了对方,墨殇很有礼貌的低了低头,向琦君致歉。
面对前辈,墨殇还是很有尊礼,守规矩又持有礼貌的姑娘。虽然时而待人做事鲁莽冲动了些,但墨殇已经有改掉这方面上的决心了。
“如果实在着急的话,你现在可以离开去处理的,毕竟谈话已经结束了。”
墨殇摇摇头,自己并不是在着急继续留在这儿,而是在着急时间。
“时间还没到,我离开这儿也没用。”
琦君眨了下咽,“墨殇你该不会是要去······”
没等琦君把话说完,墨殇迅速地打住琦君继续说下去。看破不说破,好歹也给本人留点面子。
琦君无奈的苦笑道:“墨殇你也是,每周隔三差五地做这风险那么大的事情,也不怕被人发现?”
“怎么可能。”墨殇一边单脚穿上鞋,一边一蹦一蹦的朝门口走去。
“我做事自然心里有数,不用NO·2你来操心。”
听到这句话琦君笑了。正相反,琦君并没有向这方面上有操心之意,而且可以说是琦君也不怎么关心这件事。只要墨殇能处理好后事,其他的都随便她了。
“总之,不要做一些无用的多余之事。”
琦君半眯着眼,流动的闪光在眼内滑动,瞳孔中映射出墨殇的身影。
墨殇为此不为所动,穿好鞋后只是甩手开门而出,又甩手关门而闭。临前还附带了一句。
“要是虚泽先生还在的话,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的。”
还真是抓着虚泽先生针对着自己不放了啊。一旦自己反对什么,拒绝允许什么的时候,总会来一句:要是虚泽先生在,绝不会这么做的话。
琦君到现在都还没习惯这句话,或者说压根习惯不了。身为虚泽有位身边,最初的知己者,琦君不也何尝想跟虚泽一样。
但现在看来,似乎做的很失败,完全被拿做当成是虚泽的负面教材了。
但好在,这似乎只有是墨殇是这么想的。大多数下来,琦君还没被人看的那么糟糕。存在的,只有对琦君自己失去了虚泽有为这个知己的惋惜。
不过好久了,好久没有超过两个人之外围在一起聊天了。尽管过程中有些许不愉快之处,但总体来说,琦君聊的很高兴,能够那么放轻松的谈天了。
风隼还在发呆,看起来之前做的梦给他的造成的影响不浅。虽然说能让风隼在意到比虚泽有为还在意的事情确实很让人介怀,但琦君并没有那种想要窥视他人的秘密深处的习惯。
他不会去催促风隼,也不会觉得风隼碍眼去驱赶他离开。他爱待多久就多久,只要保持安静,琦君随便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待多长时间。
琦君看了眼风隼发干的嘴唇,微张的嘴唇。看来是想的太过入迷,都忘记了用鼻子呼吸而下意识的张嘴用嘴巴呼吸了。
究竟会是怎样的事让风隼那么“沉迷”其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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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一处深山老林之地内,一道孩童的戏耍声传遍了各处。
一只蓝色斑纹的硖蝶飘飘悠悠的飞着,一个孩童则在后面跑着,追着。似乎对这追逐游戏玩的十分尽兴,脸上挂着洋溢的微笑。
眼看就要追到了,孩童张开双手猛的一扑。结果那只硖蝶却突然加速的飞远了,孩童扑了个空,结实的摔在了地上,还翻了个跟头,吃了一嘴的尘土。
但孩童并没有哭,只是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吐掉了吃进嘴里的尘土,起身想要继续追赶蝴蝶。
可蝴蝶下一秒就飞进了丛林里,并没再飞回来。
孩童毫无防备的走了过去,想要找回蝴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从草丛内伸出,两根手指正夹着前面那只飞过去的硖蝶。
孩童顿时欢喜起来,伸过去两只嫩嫩的小手将其接过,而就在接过蝴蝶的同时,隐藏在草丛后的人也渐渐走出。
蓝黑的身影,手里抓着一只鸡,一副亲和人的笑意。
孩童突然激动的扑进了对方怀里,用他那沾了些许的小脏脸蹭着那人的衣物,欢迎地说道。
“维赛叔叔!维赛叔叔欢迎回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