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栀心脏狠狠抽痛了下,但她来不及多想一把拉住江世钧,对上他杀气暴戾的眼神。
“不是这样的!不是余商说的那样,我没想着拿江家的钱……呃!”
江世钧攥住她的手腕,用力之大要把她的手腕捏断,手腕处肉眼可见的泛红发青。
余栀骨头被捏的生疼,手指没了力气,却还是死死抓着他的衣服,出了满身的冷汗,疼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先生……你冷静一下,好吗?”
江世钧神情阴鸷,眼里充斥着厌恶,牙关紧咬一言不发,逼人的气势像一头快要失控的猛兽。
“……刚才的话是误会,我没有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任何人。”余栀满头冷汗,手腕的刺痛愈发强烈。
江世钧冷漠地看着她,“和我结婚,你要给余家三亿。”
余栀惨白着一张脸,动了动嘴,又听他说。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江世钧忽然暴躁起来,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甩在墙上,眼球充血泛红,“滚!”
“江世钧你冷静一下!现在外面那么多媒体,你不和我结婚,你要怎么收场!你要让多少人来看江家的笑话!你别意气用事……”
“我让你滚!”
余栀噤了声,扶着左臂盯着那道背影,语速很快地解释着,“钱我自己给余家,我不是为了钱才和你结婚的!”
房间里有短暂的静默。
“不为钱。”江世钧每个字都带着不屑,低头呵笑一声,猛地将门口的衣架掀翻,把展示柜上的东西砸落一地,摔东西的声音听得余栀心惊。
“你们这些要商业婚姻的人都是为了利益,都给我滚!”
余栀看着他的样子,喉头滚动却无法解释,眼看他要出这道门,她听到自己极力遏制的颤音,凉薄冷淡。
“江爷爷刚出院,现在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你想把老人家气进医院吗?”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江世钧抬起那双锐利凌厉的眼睛,步步生风走到她面前,用力压着她的肩膀,“老爷子对你有多好?到头来也是你利用的筹码?!你还算人吗。”
余栀的左手腕又是一阵酸胀的刺痛,很疼,疼的她有点想哭,“我只是,实话实说啊。”
“余商是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但合约是你签的,江爷爷那儿是你说的,结婚也是你决定的,这一切都是我们达成共识的不是吗。”
她抬头,没有表现出丝毫软弱,“我们之间本来就是商业婚姻,有什么不对吗?”
她的淡然让江世钧怒火更盛,暴怒让他太阳穴刺痛,她的话每一句都刺在他最受不了地方!
甚至这些话,让他回忆起更糟糕的从前,让他恶心!
“你要是不担心江爷爷的身体,那我现在就走,反正……”余栀还在继续说,压抑的尾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们之间没有感情,结婚离婚也只是一张纸的关系,我能保证的,就是我不会要你的钱。”
江世钧攥紧双拳,呼吸急促,克制到双臂发抖,本来就商业婚姻,有什么不对?那就能堂而皇之的背叛,只因一切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就能为所欲为,猛地抬手。
余栀觉得眼前一晃,有什么东西扔过来,狠狠砸到她的额头,目光向下,落在她脚边的是——
一张银行卡。
江世钧声音冷沉,他的每句话,都让她窒息,“既然是为了钱,那就用钱解决。”
“给余家三亿,剩下是我用来买你的。”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买来的,我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要做什么全看我心情,主导权在我。商业婚姻,你想都别想!”
余栀微垂着头,额头被划伤的地方有血丝流下,在她惨白的脸上添了一抹颜色,“……钱我自己给,我不要你的钱!”
“由不得你。”
胃痉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却强撑不肯弯腰,倔强的守着自己尊严。
她对上江世钧的眼睛,字字清晰,固执地说:“我说了我不是为了钱。”
“那为了什么,钱、前途、熏香炉,这些难道有本质区别?”江世钧冷漠反问。
余栀的喉咙像塞了一块黏腻的糕点,发不出声音,说不出话,呼吸用力到肺疼。
江世钧嘲讽地站在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神情讥讽,“再演下去就是亏本买卖了,在江家半点没捞到,回去该被骂了,这么不懂事,不知道给家里拿钱吗?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怎么当女儿的。”
余栀鼻头泛酸,眼里忽的涌上一阵湿意。
不要这么说她。
江世钧单手扯掉领带,“怪不得合约写了离婚,从我这里捞够了,再去捞别人的,商业婚姻,原来是这么玩的。”
“呵……”余栀垂眸靠墙,也笑出了声,出言凉薄,“看江先生这么排斥商业婚姻,我还以为……你想跟我谈感情呢。”
江世钧捏紧拳头,指骨作响的声音,也没有让余栀闭嘴。
余栀狠狠攥着拳头,左手几乎要废了,可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的睫毛还有湿意,眼眶发红,可她却无比冷静。
“契约在前,我只会按契约行事,我不要你的钱更不会欠你的钱,我们不是包养的关系,这段关系是平等的,你没有主导权。”
“江先生恕我直言,你这张卡,买不起我。”
江世钧看着她冷淡的样子,刚平息的火气又被撩了起来,攥住她受伤的手狠狠一扯,她身子一软撞在他胸口。
余栀疼的变了脸色,“放开!”
“说错话就要付出代价。”江世钧不为所动,捏住她高高肿起的手腕,正要用力就听到敲门声。
是管家的声音,“余小姐,我带着化妆师进来了。”
余栀忙说:“请进!”
管家和化妆师看着房间里的一片狼藉,又看到两人都在门口站着,有些惊讶,“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刚才没事吧?”
江世钧随意应了一声,被余栀气得已经忘了和江秉的事。
“余小姐你……这手腕是怎么回事!还有脸上这伤!”管家急忙招呼人去找医生。
余栀忍着疼,等医生到了才说:“刚才那个架子忽然倒了,我用手挡了一下被砸到了,你们小心点别扎了脚,是我没站稳又摔了东西,对不起。”
“东西不要紧的!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管家眉头紧皱,皱纹都挤出来了,“医生,她手没事吧?”
“应该是骨裂了,要打石膏。”
“婚礼完了再弄吧。”余栀浅笑着,“其实也没有很疼,婚礼我可不想裹着石膏,也太难看了。”
江世钧扯开松散的领带,受不了她这幅假惺惺的模样!
医生当即反驳道:“胡闹!等你骨头长歪了,看你还说不说这话!”
“真的没有多疼,婚礼一结束我就打石膏。”
管家看向江世钧,“少爷,你看……”
江世钧冷眸一沉,“她都说了不疼,你们瞎操什么心。”
少爷都放话了,那医生也没什么能再说的,“那我做个简单的固定,等会让化妆师装饰一下,还有额头,纱布也不能包,还得化妆,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把身体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