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白伸手摸了摸女孩的一头白发，因为麻醉，女孩还睡着。
“初初。”
顾霖白出了神。
那时候，女孩还很小，头发还没过肩膀，她拉着他的手。
“白白哥哥，初初在这儿。”
“苏皖笙，为什么不是笙笙？”
苏皖笙摇了摇头，“初初不喜欢这个名字，初初喜欢妈妈取的名字。”
“什么名字？”
“初初。”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
十多年前的事，记起来却还像是昨天。
顾霖白揉了揉她的头，又唤了一声，“初初。”
女孩睡着，嘴角却弯了起来。
翌日清晨，窗户关得紧，窗帘拉着不让一丝阳光透进来。
女孩醒得早，坐在病床上看电脑。
玉山精神病院出事的事被压了下来，又有警局介入调查，网上只有一些支离破碎的小消息。
苏皖笙看得没劲。
梓毓端着早餐进来，关上门。
“小姐，苏家送来的早餐。”梓毓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苏老爷子已经到停车场了。”
苏皖笙眨了眨眼睛，“嗯。”慢悠悠的关了电脑递给梓毓，“去吧。”
梓毓把电脑藏起来了，才出去叫护士。
护士过来的时候，苏老爷子也到了。
喊了很久苏皖笙也没说话，苏浣急得很，“护士？快去叫医生！”
护士愣了一下，急匆匆的跑出去，敲开顾霖白的门，“顾医生，7号床的病人有情况。”
7号床？苏皖笙！顾霖白拿了病例，跑去了病房。
护士心理着急，也没注意到平时就算是紧急手术也是慢条斯理的走过去的顾医生，第一次跑去病房。
苏浣看顾霖白过来了，催促道，“霖白啊，快来看看笙笙。”
“苏爷爷，怎么了？”顾霖白看了旁边的心电图，没什么问题啊。
苏浣着急的说，“笙笙一直不说话，眼睛也一直盯着窗户，没动过。”
“持续多久了？”
苏浣看着梓毓，梓毓上前一步，“从三点过醒来到现在一直是这样，水没喝过，饭也没吃。”
顾霖白皱了皱眉头。看了手表一眼，八点十五，五个多小时。
“可能是昨晚吓着了，韩护士，麻烦去六楼精神科叫洛医生。”顾霖白把病例递给韩护士。
“好的。”
韩护士刚开门，就被门口的人吓了一跳。
陆倦知刚准备敲门，门就开了，看到顾霖白在里面就没进去，退一步让韩护士出去。
顾霖白看是他，就出来关上门。
“干嘛？”
陆倦知笑着看他，“我不找你。”
顾霖白擦了擦碰过门把手的手，“初初精神不稳定，不能做笔录。”
“精神不稳定？”陆倦知嫌弃的看着他擦手，退后一步。
顾霖白很满意他的动作，“暂时不清楚，等洛盏看了再说。”
“装吧，还不清楚？一眼就看出来人家精神不稳定？你不是号称全能医生吗？”陆倦知打趣他说道，也不知道是谁上次在刑警队一眼就看出来一个人格分裂的凶手。
顾霖白不想理他，“听说玉山精神病院事故的案子归你管了？”
“感兴趣？”陆倦知挑眉看着他。
“不感兴趣。”
“凶器是是边境的东西。”陆倦知正了神色，严肃的开口。
顾霖白低着眸子，没说话。
“整座精神病院全部被毁。”陆倦知继续说道。
顾霖白顿了顿，说，“那就是想毁尸灭迹？还是，，，”
陆倦知同意顾霖白第二个看法，“凶手就是想要毁掉整个精神病院。”
“所有线索都被毁掉了。”陆倦知看着从电梯里走过来的女生，禁了声。
洛盏路过两人，只朝顾霖白点头算是打招呼。
等人走了，两人也没有聊了。
紧接着，苏浣和梓毓也出来了，梓毓在门口守着，苏浣接了个电话和梓毓吩咐几句就带着苏管家走了。
顾霖白眯着眼睛，原来，都是装的啊。
病房里
“四小姐。”
洛盏扶着苏皖笙坐起来，苏皖笙挣开眼睛，笑着，“做得很好嘛，全部都毁了？”
洛盏恭敬的低着头，“绝对没有问题。”洛盏又想起什么，继续说道，“小姐说的那瓶药我也按照吩咐埋到了您母亲的墓地里。”
苏皖笙满意的点点头，嘴角噙着笑，“对了，把证据放给警局。”
“已经放了，他们已经查到东西的出处了。”洛盏想起里在外面坐着的男人，“是刑警队陆倦知在查。”
“猜到了。”苏皖笙笑着点了点嘴角，“本来不想让他查的，既然他自己来了，那就玩点更刺激的吧。”
洛盏一直猜不透苏皖笙的想法，就像这次，她毁了精神病院，却把证据送去刑警队。
“对了，再把昨晚的监控给陆队长送去。”
“您不见他？”洛盏点头，疑惑道。
苏皖笙看着门口，“不怎么想见了，可还是要见，不过我找到更感兴趣的了。”
洛盏想到那个高贵的斯文败类，果然，变态喜欢变态。
洛盏开门出去了。
顾霖白靠在墙壁上，陆倦知在一旁打电话。
“怎么样？”
洛盏看了看这个清冷的男人，“精神病院出来的，顾医生觉得呢？”
顾霖白皱了皱眉。
陆倦知走了过来，“能做笔录吗？”
“如果你不会刺激到她，那当然可以。”洛盏说完就玩弄着手机离开了。
陆倦知和顾霖白一起进来的。
苏皖笙没看。
顾霖白去给她倒了杯水，陆倦知倒是看呆了，白发美人啊。
他低声问顾霖白，“这是白化病？”
苏皖笙听到了，抿嘴说道，“陆队长吓着了？”
“被四小姐的美貌吓着了。”陆倦知不懂礼，但是苏皖笙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受害人。
苏皖笙突然笑了，一点都不可爱。
顾霖白没说什么，倒完水就出去了，不打扰他们的谈话。
“四小姐，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陆倦知坐到凳子上，梓毓给他倒了一杯水。
“当然可以啊。”苏皖笙笑得人畜无害的。
“那我就直接一点，昨晚，四小姐看到凶手的脸了吗？”陆倦知拿着本子记录，今天就他一个人来的医院，其他人被他支出去了。
苏皖笙想了想，“太黑了，我看不清楚，不过白光照在他眼睛上，他的眼睛好丑哦。”苏皖笙认真的说，好像那个人的眼睛真的很丑。
“四小姐几点休息的。”
“半夜。”
“怎么这么晚？”
“那你要问我的医生。”
“，，，，”
“那，听闻四小姐昨天经历了一场车祸，可以说说具体情况吗？”
苏皖笙盯着陆倦知看，半晌，才说道，“陆队长应该都清楚，不过，我上车之前，我二姐把我的保镖借走了。”
陆倦知明显愣了一下，昨天他们查了一天，都没查出这个信息。
“怎么借的？”为什么查不出来。
“因为，她出道的时候就借走了，你们怎么会知道那原来是我的保镖啊。”苏皖笙眨了眨眼，笑道。
梓毓低下了头，原来四小姐从四年前就开始筹划了。
陆倦知写了一笔，掏出手机，苏皖荷出道四年。
好吧，他放下手机。
“那上车之后，有什么异常吗？”
“嗯？”苏皖笙点了点唇，“知行路被封了，司机才走的环山路。”
陆倦知边记边问，“被封路了？”
陆倦知连忙打了电话回局里，刘子七接的，“老大。”
“知行路被封，去查一下是什么时候的事？”
“哦，这个上报过的老大，前天封的，说是苏氏集团买了那块地准备修机场，顺便美化环境打算重新修路。”
陆倦知拿着电话，前天？还真是巧啊。
“去苏氏查是谁在负责？”说完，就打算挂了电话。
“等等老大，不在场证明查过了，苏家大少说在家睡觉，没有证明。苏家二小姐说在酒吧喝酒，那个酒吧很小没有监控。苏家二少也说在酒吧喝酒，没有证据。”刘子七把查到的证据汇报了一遍，“还有，刚刚收到一个匿名邮件，是一段视频，发您邮箱了。”
陆倦知理了理思路，说道，“视频我等会儿看，你去查他们近期的交易记录，再把那个什么负责人带回警局。”
“明白。”
陆倦知放下电话。
“陆队长查到什么了？”苏皖笙垂着眼。
“四小姐刚刚说保镖是被二小姐借走的？”陆倦知又确认一遍。
“是啊。”
“好的，谢谢四小姐的配合。”陆倦知收起笔，准备走了。
“不客气，陆队长，下次见。”苏皖笙点点唇。
陆倦知笑着出去了。
苏皖笙看着桌子上的水，双手抱着放到嘴边喝了一口，“真甜。”
外面，陆倦知看着正在挽袖口的顾医生，笑道，“别啊，我这是工作。”
顾霖白看着他，声音依旧冰冷，“去停车场。”
陆倦知认命的去了停车场，在开始之前，他问了一句，“霖白，苏皖笙就是你胸口上纹的那个初初吧。”
顾霖白的手抬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