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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杂念难除

过了一会,吴秋遇说:“曾公子在对门?我应该过去看看,感谢他这些天对你的照顾。”柳如梦从他怀里坐起来:“好,我跟你一起过去。”两个开门出去。

吴秋遇上前敲门:“曾公子,在里边吗?我是吴秋遇。”曾可以和曾婉儿在屋中听到,忽然不知如何是好。白鹿司和裘如龙从房间探出头,看到吴秋遇都不禁愣了一下。柳如梦上前说:“公子,你在吗?我们进去跟你说几句话。”曾可以看了一眼曾婉儿:“去开门吧。”

曾婉儿把门打开,低着头让到一边。吴秋遇迈步进去,如梦跟在他身后。白鹿司和裘如龙相互看了一眼,退回屋里去了。

曾可以下了地,起身时忽然一晃,又坐到床上。他用手撑着坐稳了,开口道:“秋遇公子来了,好久不见。”吴秋遇说:“曾公子,婉儿小姐,多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和如梦的照顾。”曾婉儿快速走过来:“你们这是要走了吗?”吴秋遇愣了一下,说:“不,我们是专门过来道谢的。如梦说,公子和婉儿小姐都对她非常好,夫人还收她做义女。婉儿小姐救过我的命,对我也相当照顾。我们都感激在心。我们也没有别的,只是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我和如梦真的很感谢你们。”曾可以和曾婉儿相互看了一眼,各自有些惭愧。

吴秋遇看着曾可以说:“公子脸色不太好。哪里不适,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曾可以连忙摇头:“没,没有。不用。”如梦也看出曾可以神色有异,轻声说道:“你……真的没事么?还是让他给你看看吧。”曾可以勉强做出笑脸:“我真的没事。你们刚刚重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不用管我们,你们回去说话吧。”曾婉儿也说:“秋遇公子,如梦姐姐一直很想你,你好好陪她吧。哥哥这里有我呢。姐姐,你们过去吧。”如梦又看了看曾可以,见曾可以正对她笑着,小声对吴秋遇说:“走吧。”吴秋遇仍不放心:“公子,如果有事你就叫我。”曾可以轻轻点头:“好,我知道。”吴秋遇这才和柳如梦一起走出房间。

曾婉儿把门关了,靠在门上呆了一会,回到床边:“哥哥,你真的没事么?”曾可以咬着牙摆手道:“我没事,只是心里有点……”曾婉儿自己心里也难受,因此并未多想。

回到房间,柳如梦依偎在吴秋遇怀里,轻声回忆定情岛上以及小时候共同经历的事情。吴秋遇找到了如梦,心里却更加挂念小灵子,低头看着怀里的如梦,心中有些不安,但见她如此投入,也不忍心打断。

对面的房间里,曾可以和曾婉儿则是心情沉重,时而轻轻叹息。

眼看天色已晚,吴秋遇说:“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着吧。我……”如梦紧紧抱住他:“一心哥哥,我不想让你走。我害怕。”吴秋遇为难道:“可是,已经很晚了。我们……”如梦说:“我们已经定了亲。而且上次……我们已经……”她羞涩地把脸贴在吴秋遇胸前。吴秋遇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时忽听有人敲门。“姐姐,秋遇公子还在吗?他今晚的住处,要不要我给他安排?”是曾婉儿。如梦坐起来,羞涩地看着吴秋遇。吴秋遇站起身,对着门口说:“婉儿小姐,进来吧。门没关。”如梦听了,慌忙理了一下头发,在床边坐好。

曾婉儿推门进来:“秋遇公子,你还没有安排住处吧?我让伙计给你开了房。隔壁刚好空出来,你就住那吧。”吴秋遇说:“好。”见柳如梦仍看着吴秋遇,似乎颇为不舍,曾婉儿故意对吴秋遇说道:“秋遇公子,我已经搬来和姐姐一起住。你就放心吧。”吴秋遇道了谢,先去把窗户关好,回来对如梦说:“有婉儿小姐跟你住一起,不会有事的。”柳如梦轻轻点头。

小灵子暗中帮助吴秋遇与失散多日的柳如梦重逢,本以为心里可以很轻松,没想到心情却更加沉重。她在月光下漫无目的地走着。一个人从背后悄悄靠近。小灵子浑然不觉,满脑子胡思乱想,继续往前走着。忽然被人戳点了几下,浑身血液都凝住了一般,身体一动不能动了。

小灵子大惊,又不能回头,胡乱叫道:“好汉饶命!我身上没多少钱,我都给你!”身后那人说:“我找你可不是为了钱。”是个女人的声音,不是邵九佳。小灵子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那你想怎么样?总不会是劫色吧?”那人笑了一下,说:“你就不怕我么?”小灵子听声音有点耳熟,感觉不像是坏人,于是说道:“我知道你是好人,当然不用怕了。有话好好说嘛,干吗这样吓唬人家?”那人说:“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便放了你。”小灵子说:“好。什么问题?”

那人从耳边伸出手,将一条手绢抖到她面前:“这个是你的吧?”小灵子马上想到那个人是谁了:“原来是颜姐姐呀。”后面那人一愣:“你知道我是谁?”小灵子笑道:“你是烈火旗的颜祺姐姐嘛。我们见过的。”那人正是颜祺,给小灵子解开穴道。

小灵子转过身:“姐姐这么晚还在外面辛苦?”颜祺静静看着她:“前晚是你报的信,对不对?”小灵子假装惊讶:“报什么信?姐姐看错人了吧?”颜祺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抓过她的右手举起来:“中指尖还有咬破的伤口。你还不承认么?”小灵子说:“姐姐干吗非要问这么清楚?是不是我,有什么要紧吗?”“那就是承认了?”颜祺放开她的手。小灵子问:“我可以走了吗?”

颜祺说:“我再问你件事。上次在挂月峰,你是不是和路大长老他们一起上的山?”小灵子点头:“是啊。”颜祺问:“你们有没有到过赤焰坡?”小灵子说:“到过。当时路大长老、彭大哥都在,是青衣堂的乔三哥到关下喊的话。”颜祺惊讶道:“那个真是路大长老?可那腰牌明明是假的。”小灵子问:“姐姐当时以为那个腰牌是假的,所以才不肯开关?”颜祺说:“那个腰牌就是假的!我不会看错!”小灵子有些惊讶:“可是那个腰牌,明明是路大长老亲手从腰间解下,亲手交给乔三哥的。”

颜祺盯着小灵子看了一会,忽又问道:“那在此之前,还有什么人接触过大长老的腰牌?”小灵子想了一下,说:“前一关那个姓连的旗主,看到腰牌马上就放行了,是他亲手把腰牌还给路大长老的。”“连山岳……”颜祺沉思了一会,暗自点了点头。小灵子问:“有什么不对吗?”颜祺说:“我现在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姓连的从中捣鬼,是他故意陷害我。”小灵子愣愣地看着她:“姐姐为何有这种感觉?”

颜祺说:“他先是调换了大长老的腰牌,让你们在赤焰坡过关受阻,让路桥荫对我心生嫌隙。然后又带人偷袭赤焰坡,激怒我去找教主评理。他随后赶到,故意大声提醒路桥荫提防我。我当时在气头上,一听到他的声音,便忍不住要找他算账。路桥荫先前已经对我有了成见,此时看我拔剑,便以为我要害他。难怪他非要跟我纠缠不清。偏偏路桥荫被蒙面人偷袭的时候,我也在那里,他们更认定是我干的。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连山岳的故意设计。看来他也不干净,多半也是要参与叛乱的,只是眼看事情不成,没有急着暴露。”

听颜祺这么一说,小灵子也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记得在经过丘岳旗的时候,连山岳还专门跟路大长老提醒了一句,好像就说到了你们烈火旗,是说未必和他们一心还是什么的。我当时还摇了头,觉得北冥教的各旗怎么还不一心,所以记得清楚。”颜祺说:“这就对了。他那么做无非是要让路桥荫对我先有成见,后面才会误会越来越深。”

小灵子觉得有个事想不明白:“你说他调换大长老的腰牌,万一被路大长老看出来,他不就马上暴露了?他怎么敢那么明目张胆?”颜祺说:“司马教主以前是青衣堂堂主,那时连山岳就已经是丘岳旗旗主了。青衣堂与丘岳旗有从属关系,算起来连山岳还曾是司马教主的上峰。因此司马教主和路桥荫一直把青衣堂和丘岳旗看作嫡系。路桥荫怎么可能想到连山岳会调换他的腰牌?而且姓连的已经算准了,假腰牌到了我手里,必然不会马上交还,因此路桥荫就不会知道腰牌被调换之事,只会怀疑我故意刁难。到了总坛,姓连的再有意挑唆,我就更没机会说明假腰牌的事了。哼哼,果然是老谋深算,这个混蛋!”

小灵子说:“现在好了,真相大白。姐姐和红衣堂的人刚刚救过彭大哥,可以通过彭大哥告诉司马教主,把那个姓连的抓起来!”颜祺苦笑了一下:“算了,没意思。姓连的固然可恨,可路桥荫小肚鸡肠,司马教主也没有容人之量,这才是真正令我寒心的。”小灵子说:“姐姐受委屈了。”

颜祺苦笑着摇了摇头,忽然问道:“听说你们以前救过司马教主,好像跟彭玄一还挺熟?”小灵子说:“是这样的。几年前,司马教主暗中挑战武林至尊,结果身上被封住穴道,武功几乎废了。彭大哥到西域为他寻找疗伤的灵药,我们在贺兰山遇到了。他知道秋遇哥哥是神医的徒弟,就邀请秋遇哥哥和我到蓟州。当时他并没说是司马教主受伤,只说是一个朋友。后来我们辗转到了蓟州,在山崖下的一个洞中见到了司马教主。他还和秋遇哥哥动了手,幸亏彭大哥及时赶到,才化解误会。秋遇哥哥帮司马教主疏通了经脉,司马教主的武功也就很快恢复了。秋遇哥哥和蓟州的曾家小姐也相识。不知司马教主他们是希望秋遇哥哥上山帮忙,还是怕他跟曾家一伙,就派人劫持了我,逼迫秋遇哥哥一同上山。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颜祺沉默了一会,转过身背对着小灵子问道:“那天彭玄一给他们布置任务,不知你听到了多少?”小灵子说:“我一直在。他让红衣堂和灰衣堂的人挖陷阱、设埋伏,说要对付两个特别厉害的人。那两个到底是什么人啊?”颜祺没有回答,走出几步,忽然甩出一句:“这几天你们多加小心,不要跟彭长老走得太近。”然后就快步走了。小灵子愣了一下。颜祺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天亮了。裘如龙跟白鹿司说:“老白,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四了,明天就是铁拳王和老叫花子比武的日子。你去问问公子,咱们要不要先到擂台周围看看。明天就算不露面,咱们也得找个隐蔽的地方看两眼啊,要不然咱们不是白来了嘛?”白鹿司笑着点了点头,走出去,敲了敲曾可以的房门,无人应。见门没有关严,他便直接走了进去。

接着就听见两个人交手的声音。忽然一声惊叫,白鹿司的身子从门口飞出来,向后踉跄了好几步,轻轻撞在对面的门板上方才站住。曾婉儿在里面大声喝问:“谁?”裘如龙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只见白鹿司嘴角流血,右手捂着胸膛,左手向后推扶着门板。裘如龙赶紧上前扶他。

曾婉儿开门吼道:“你们干什么?!”白鹿司喘了几口气,抬手指了指曾可以的房间:“公子……公子他……”“哥哥怎么了?”曾婉儿慌忙跑了过去。

只见曾可以披头散发,在屋中扑来抓去,动作诡异之极。曾婉儿惊愕问道:“哥哥,你怎么了?”曾可以听到有人说话,忽然向这边扑来。曾婉儿惊叫一声,身体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他一手抓住手臂,一手掐住喉咙。

柳如梦一进门大惊失色:“公子不要!她是婉儿啊!”曾可以听到柳如梦的声音,忽然将曾婉儿用力一推,又向柳如梦扑来。曾婉儿扑撞到桌子上,痛苦地闷哼一声。

如梦缩着身子闭上眼睛。眼看曾可以的手就要抓到她的脖子。忽然一只手从耳畔伸出,将曾可以的手推挡出去。是吴秋遇及时赶到。他快速挤进门里,转身将如梦护住,轻轻送出门外。曾可以突然从背后袭来,一手去抓脖颈,一拳直取命门。吴秋遇听到动静,慌忙扭身躲闪。

曾可以快速变招,又是左右夹攻,招式奇特,变化也快。吴秋遇凭借随心所欲手小心应付着:“曾公子,你怎么了?”曾可以不说话,只是疯狂进攻,而且招招狠辣。曾婉儿转过身,惊呆了。柳如梦在门外着急,又不知如何是好。裘如龙扶着受伤的白鹿司,同样非常惊诧。

吴秋遇闪身跳开。曾可以看到旁边的曾婉儿,突然出手向她抓去。曾婉儿惊慌后退,被桌子顶住。吴秋遇大惊,双掌用力推出,把曾可以打到床上,快步跟上去,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曾可以嘴里吐出白沫,已经没了知觉。

裘如龙快步冲进来,冲吴秋遇怒吼道:“你干什么!竟敢对公子下黑手!公子!公子!”他用力摇着曾可以。吴秋遇赶紧推开他:“他现在不能动。”说着伸出手去,检查曾可以的脉象。

曾婉儿缓过神来,匆忙跑到床前。柳如梦也快步进来,急切问道:“他没事吧?”吴秋遇说:“放心吧,没什么大事。刚才见婉儿小姐有危险,情急之下我用力稍微大了些。他只是暂时昏迷。”柳如梦这才稍稍放心。

曾婉儿问:“我哥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吴秋遇说:“应该是练功的时候心不静,走火入魔了。”柳如梦关切地问道:“他不要紧吧?”吴秋遇解开曾可以身上的穴道,慢慢把他扶起来,自己也上床坐下,两手推在他背上,扭头说:“我给他运功疏通一下,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裘如龙拱手道:“那就拜托秋遇公子了。大小姐,咱们出去吧。此时不能有人打扰。”

曾婉儿和柳如梦只好跟着裘如龙出去。裘如龙轻轻把门关上,就站在门口守着,对曾婉儿说:“大小姐,你们先进屋歇着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曾婉儿点了点头,和柳如梦一起进了房间。白鹿司上前问道:“怎么回事?”裘如龙小声说:“可能是练功走火。秋遇公子正运功调治呢,说不会有事。你也进屋歇着吧。”白鹿司点了点头,转身回房间养伤去了。

过了半个多时辰,吴秋遇开门出来。裘如龙问:“秋遇公子,怎么样了?”吴秋遇说:“我给他疏通了经脉。静养两天应该就没事了。”裘如龙深深鞠躬行礼:“多谢秋遇公子。刚才裘某言语冒犯,还请不要见怪。”吴秋遇说:“别这么说。曾公子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替他高兴。他现在睡着,你在这守着吧。我去告诉婉儿小姐她们,让她们也放心。”裘如龙看着吴秋遇的身影,点了点头,油然而生几分敬佩。

曾婉儿和柳如梦正在房间里胡思乱想,见吴秋遇进来,一同站起身,问:“我哥哥(他)怎么样了?”吴秋遇说:“放心吧。静养两天就没事了。”“谢谢你。”曾婉儿激动地走向吴秋遇,忽然又停下了,不安地看了一眼柳如梦。柳如梦只当没看见,走过来轻声说道:“练功习武的事我听不懂,一心哥哥,你好好跟婉儿说说。我过去看看他。”说着便开门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曾婉儿问:“我哥哥怎么会忽然走火入魔?”吴秋遇说:“练功的时候心有杂念,内息不能完全控制,便会冲乱血脉,走火入魔。”曾婉儿说:“昨天我就看他有些不对劲,当时也没多想。”吴秋遇说:“他是一直未能入定,因此损伤不大。要是在最为紧要的关头被人打扰,那就危险了。”曾婉儿轻轻点了点头,在桌边坐下。

吴秋遇也在旁边坐下,见曾婉儿手捂着肚子,忙问:“你……不舒服吗?”曾婉儿说:“刚才被哥哥一推,撞到了桌子上。不要紧。”吴秋遇也想不出什么止疼方法,只好说:“那你……好好养养吧。”曾婉儿深情地望着吴秋遇,心情复杂。吴秋遇看到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慢慢转过身去。曾婉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红着脸低下头去。

过了一会,曾婉儿问:“哥哥忽然变成那样,武功凌厉怪异,完全不是原来的套路。这都是走火入魔的结果?”吴秋遇说:“走火入魔对人只有坏处,轻则神智迷乱,难以自控;重则损伤身体,性命堪忧。公子的那些武功应是本来就会的,绝对不是走火入魔之后胡乱使出的。”曾婉儿纳闷道:“我自幼和哥哥一起习武,他原来的招式我都了解。这些又是什么武功呢?”

吴秋遇说:“看着很像北冥教秦长老的幽冥鬼手。”曾婉儿惊讶道:“幽冥鬼手?北冥教素来与我们曾家为敌,哥哥怎么可能会北冥教的武功呢?”吴秋遇想到,司马相作为北冥教的教主,有可能也会使幽冥鬼手,曾可以的武功有可能是从司马相那学来的。他不想把自己和小灵子对曾可以身世的猜测告诉曾婉儿,于是没再说话。

对面屋中。柳如梦坐在床边,细心照看着昏睡的曾可以。裘如龙偶尔往里面看两眼,暗自点头:“如梦姑娘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温柔体贴,也不枉公子对她的一番心思。”

曾可以缓缓醒来,睁眼看到柳如梦守在床前,马上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如梦,你一直在这照顾我?”柳如梦轻声说:“你身体不好,不要乱动,需要好好休息。”羞涩地想要抽回手,却没能挣脱。曾可以深情地望着她说:“有你照顾,我什么病都好了。”如梦脸上一红,轻轻转过身去:“承蒙你和咱娘关照,我照顾哥哥也是应该的。”曾可以愣了一下,慢慢松了手。如梦把手收回去,站起来。

曾可以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我怎么会忽然病倒了?”柳如梦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曾可以摇了摇头。柳如梦告诉他:“秋遇哥哥说,你可能是练功的时候心不静,走火入魔了。”她平时都叫吴秋遇“一心哥哥”,在曾家兄妹面前特意改称“秋遇哥哥”。

曾可以望着她:“你知道我为何会心不静吗?”柳如梦当然知道,但是她不想说起这个话题,于是说道:“你自己可能不知道,早上发作的时候,你都失去控制了。险些把婉儿给害了,还要抓我。”曾可以一惊:“我真的那样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柳如梦说:“幸亏秋遇哥哥及时进来,拦住你,并为你运功诊治。他说你静养两天就能好了,不用太担心。”“真是多谢他了!”曾可以暗自庆幸,既要感谢吴秋遇救了自己,更要感谢他阻止自己伤害婉儿和如梦。

如梦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曾可以说:“除了身上微微刺痒,已经没什么事了。”如梦:“太好了。我去告诉婉儿和秋遇哥哥。”曾可以实在不舍得让她走,慌乱叫了一声:“如梦!”柳如梦停下来看着他。曾可以想到吴秋遇就在对面,心里一阵酸楚,刚刚抬起的手又放下:“不必惊动秋遇公子了,叫婉儿过来吧。”柳如梦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裘如龙见曾可以醒了,兴奋地进来问候。曾可以仔细询问。裘如龙便把他打伤白鹿司、擒拿曾婉儿、袭击柳如梦以及吴秋遇为他运功疗伤的事简要说了一遍,最后说:“公子的武功让我们大开眼界。若不是吴秋遇在,我们还真没办法上前救护。”曾可以问:“我当时的武功很厉害吗?”裘如龙用力点头道:“厉害,非常厉害。我从来没见公子用过。白鹿司都被你打伤了,飞出去撞到对面的门上,都吐血了。”曾可以知道自己一定是用了《北冥玄经》中的武功,不由得暗自紧张,忙掩饰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也许是头脑失控,把在什么地方看到的招式胡乱使出来了。”裘如龙说:“有可能。公子聪明机智,见多识广,脑子里一定装了不少东西。”

这时,曾婉儿走进来。裘如龙自觉地退出去,关上门。曾婉儿走到床前,在曾可以身边坐下:“哥哥,你可吓坏我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曾可以说:“我知道。刚才听他们一说,我也很后怕。”曾婉儿问:“怎么会忽然这样?是因为如梦姐姐的事吗?”曾可以点了点头:“自从听邵九佳说了渔阳客栈的事,我这心里就一直无法平静。尤其是吴秋遇来了以后,我觉得就要失去如梦了,心里更加难受。本想练功消除烦闷,没想到却出了岔子。”曾婉儿说:“如梦姐姐和秋遇公子早晚都要走的。咱们只能看开一些了。”曾可以说:“我真的很喜欢如梦。我知道你也喜欢吴秋遇。为什么偏偏他们先认识,还定了亲?我真是不甘心啊。”曾婉儿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兄妹二人叹息良久。曾婉儿忽然起身,出去把裘如龙打发走,关好门回来问道:“哥哥,你那些武功是怎么回事?”曾可以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能就是一时失控,胡乱使出来的吧。”曾婉儿说:“哥哥,你就不要瞒我了。秋遇公子说,走火入魔不可能是那样的。你用的是幽冥鬼手,对不对?”曾可以坐起来:“你怎么知道幽冥鬼手?”曾婉儿说:“我不知道,可秋遇公子认得,他见北冥教有人使过。哥哥,你实话告诉我,那些武功是从哪学来的?”

曾可以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旦传到曾梓图那里,很快便会暴露,索性先对妹妹说了:“有件事你一定想不到,我一开始也很难接受。其实,我不是咱爹的亲生骨肉。”曾婉儿一愣,说:“哥哥,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知道你走火入魔,还没有全好。秋遇公子说,过两天就会没事的。”曾可以郑重说道:“婉儿,我现在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其实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这是真的。是娘亲口告诉我的。”曾婉儿愣愣地看着他,已然分不清真假。

曾可以继续说道:“娘在嫁入曾家之前,原是司马相的妻子,后来失散多年。那时娘怀有身孕,在离乱中被咱爹救下,经人说合,也是为了还没出生的我,便嫁给了咱爹,后来又有了你。”曾婉儿愣愣地问道:“哥哥,你说的都是真的?”曾可以点了点头:“我无意中在娘面前说出司马相被囚禁的事,娘骗我帮她进去看了一次,发现真的是他,这才告诉我实情。我当时很震惊,喝得烂醉,还是你把我送到娘的住处。后来架不住娘和如梦反复劝说,我就去把司马相放了。他求我接娘一起走,我左右为难。后来他觉得自己不行了,就传了我一些北冥教的武功,让我以后好好保护咱娘。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曾婉儿联想到自己知道的一些事——爹爹鼓励她按照自己的心思去追求吴秋遇,却不顾哥哥的意愿给他定下邵家的亲事,果然是亲疏有别——她这才相信哥哥所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她心中一时乱无头绪。

曾可以继续说道:“没想到,当了二十年的曾家公子,自己原来不姓曾。虽然咱们一直相处很好,咱爹对我也不错,但是毕竟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我忽然觉得,那里早晚将不再是我的家。原来以为有了如梦,我可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没想到,如梦终究还是要离开。现在你知道我心里的痛苦了吧?”说到这里,他不禁黯然神伤。

曾婉儿忽然很心疼他,安慰道:“哥哥,你不要想那么多。你永远是我的亲哥哥,是曾家的大公子。虽然你刚刚知道,咱爹可是一直都知道,他一直那么疼你,显然是把你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有时候我都嫉妒你呢。”曾可以说:“婉儿,不管将来如何,不管别人怎样,咱们永远是亲兄妹。”曾婉儿说:“这就对了。咱们永远都是一家人。以后可不能再胡思乱想了。让咱爹知道了,他多伤心啊。”

曾可以趁机说道:“只要你们不把这次的事情告诉爹,我也不再去想。咱们还像以前一样。”曾婉儿说:“你放心,我不会跟爹说的,也会警告裘如龙他们别说。”曾可以点了点头:“谢谢妹妹。跟你说完了,我心里舒服多了。”曾婉儿也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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