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姼一身红装立于宫殿之外,墨色的发丝用一条红绳随意束缚住。
“幽谷峰九姼前来见过顺德尊主!”
一身墨色身影幻化成人形,眉眼间冒着黑气,闪闪烁烁的不分明,他对着九姼微微一笑:“尊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九姼看了一眼这道墨色身影,随后跟着这道身影进了宫殿。
顺德尊主是超脱这个世界的存在,她拥有着这个世界无法抗衡的能力,她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是这个世界秩序乃至于规矩的制定者。
一个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要九姼呢?
九姼移步进了宫殿,殿内的血色纱帘一幕一幕的垂挂在一边,大殿正位上坐着的便是顺德尊主,这个世界主宰。
“本尊等了你好久”顺德隔着一幕幕的纱帘说道。
九姼发现那个黑影已经离开了,大殿上只剩下了顺德跟九姼。
“顺德尊主,你问过我是否为了苍生舍弃自己的自由?”九姼垂眸,“我的答案一直都不变的。”
红色的帘幕飘动,一道白色的身影若影若现。
“曾经也有人问过本尊这个问题”顺德的声音变得苍老而又无力,“可是本尊受够了。”
顺德的手指划过红色的帘幕,指尖在空中一转,画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大殿的外貌开始变换,墨色的地板分崩离析,血色的纱帘犹如一道一道的鬼魅在大殿中鬼哭狼嚎的飘动着。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顺德的声音也如鬼魅一般,“你可知这大殿于本尊而言是什么?是牢笼,是困住本尊的牢笼。”
九姼发现地面的墨色不过是血色叠加成的颜色,深沉厚重的墨色。
“所以,本尊要结束这一切。”顺德撩开帘幕,露出了她那张脸。
血色的眸子,血色的梵文爬满了她的脸颊,赤金色的纹路一点点的勾勒出她的轮廓,她的模样不是世人所能瞻仰的,所能绘画的,神圣不可侵犯的。
是熟悉的面容,可不是熟悉的人了。
“所以,我就是结束这一切的引子。”九姼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你要毁了大殿,毁了你一直守护的大殿,供世人敬仰的大殿不过是一块墓碑,一个镇压妖兽的墓碑!而你就是守墓者,寸步难移的守墓者。”
“顺德,其实我见过你的另一半。”九姼笑出了声,“其实你离开这宫殿什么神力都没有了,欲戴其冠必承其重,确实,有了这通天的本事,却一直被束缚在这弹丸之地,心里怎会不憋屈呢”
顺德的另一半啊,那个干净的如白云的男子。
九姼一想到他,眼眶就忍不住红了。
顺德眯了眯血色的眸子,说道:“马上就会结束了。”
顺德踏下高座,纤细的足踩着墨色的地面,一朵朵的血花在她的脚下绽放,她残忍而又放肆的说道:“我必须告诉你一个道理!这个世界是否终结是由我说了算的!”
她走到九姼的面前,仿佛看出了她的内心,缓缓地抬起她的下巴:“动心了?他不过是我逃出去的一缕魂魄罢了。”
九姼凑近了顺德的耳边缓缓说道:“他不是,你才是!”
顺德血色的眸子危险的眯起,她的手掌握住了九姼的脖子,感受着血液的温度,经脉的颤抖。顺德感觉自己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多少年了,蝼蚁一般的存在在自己手掌心慢慢没了生命的肆虐感。
赤金色的纹路顺着顺德的花纹流淌,绕着九姼的脖子开始流动,像一只活着的怪物钻进了九姼的肌肤里,一点一点的蚕食着她,那血色的梵文一点一点的过渡到她的身上,顺德的声音也一点一点冰冷的爬满了她的脊骨上。
“本尊会将你变成容器,明天日出之前在这个世界所有蝼蚁面前将你祭祀,届时,大殿分崩离析,镇压的妖兽也会出来,它会撕碎你,而你会吞噬它。”
窒息感,解脱了。
九姼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