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听到敲门声,他刚要起身,蹲在客厅门口的一年轻人,站起身来,跑到大门口,把门打开了。叫门的不是别人,是巧儿她爹刘秀。
那天晚上,刘秀给王茂生写了契约,得来了几两银子,而后秦举人又借了他二十两。今天是刘贪财爹刘自持下葬的日子,他没有去。他们现在还不沾亲不带故,平时也没啥来往,再一个,刘府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也没资格去。今日,他拿着刘贪财给他的那几两碎银子,上街买了点粮油米面,家里该用的东西,再备了点家里他赶考的东西。俗话说:“穷人不能福,福了就挥霍。”他在街上买全了所有物品后,在酒馆儿喝了酒,挥霍了一把,酒足饭饱后,很晚才回家。他回家后,不见巧儿,再四处打探,才知道巧儿让王大爷家人背到了他家。这一打听,他对王茂生被关在墓室,也知道了。
他心里想,这下可好。没有了王茂生,他女儿就可以死心了。他对王茂生的死不惋惜,倒觉得这是好事,他心里想:还好,我女儿还是姑娘身,如果王茂生和他女儿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这事可就难办了,巧儿就进步了刘府的门了。
他正悠然自得,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王茂生和他女儿一起走的。他有点担心,他得把女儿找回来,把事情问清楚,不能让女儿年纪轻轻就守寡。他想到这,就不顾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不,深更半夜,他来到王大爷家门口,来找巧儿。
刘秀带着酒意随开门之人走进王大爷家客厅,他看见客厅里有好多人。他扫视一眼,看见客厅里坐着或者站着很多人,他忙问王大爷:“王叔,你还没有睡啊?听说巧儿在您这,我想把巧儿接回家。在你这么长时间,给你填麻烦了。”
王大爷看了一眼刘秀,气不打一处来,对刘秀说:“都啥时候了,你才想起巧儿?你心里还有这个女儿吗?”
“王叔,给你添麻烦了,我今天出去有点事,回来得晚。刚听说巧儿在您这,我不就,急忙过来了。”刘秀点头哈腰的给王大爷说着。
王大爷也觉得人家女儿,家人找上门来,就应该让人家姑娘回去,就对刘秀说:“巧儿在内屋呢,好像还没有睡,你去看看。”
这时巧儿已经听到她爹的声音。在巧儿心中,她这个爹,她是失望透顶了。他这个爹,平时好吃赖做,整日里就想着他的状元梦,为了这个状元梦,现在的家都成什么样子了。但遇到这么一个爹,她也没有办法,这就是命。这时的巧儿不想回去,但她想,她也不能常住在王大爷家里。这并不是她的家,她对她的家就是再反感,也得回去。
巧儿吃力地想起床,却没有力气起来,她鼓足勇气,使劲升了两下,却还是没升起身,她想爬下床,却让王奶奶拦住了。
巧儿折腾了一天,也够累的,全身疼痛,一点力气也没有。王奶奶拉住巧儿的手说:“闺女,还是在这住几日再回去吧?”
刘秀正打算敲门呢,在门口听到这句话,也不顾及啥了,一把推推开门,并对着王奶奶说:“王大娘,还是让巧儿回去吧!在这多不好意思。”
刘秀说完这话,就把坐在床沿边上王奶奶,推了一把。王奶奶赶忙站起,刘秀拉巧儿的手臂,让巧儿起床。巧儿看着她爹,刚要起身却又躺下了。刘秀拉着巧儿的手臂又缩了回去。在这当中,巧儿手指上的戒指划到了刘秀的手。刘秀再次抓起巧儿的手,他看到了戒指,大声质问巧儿:“你这戒指哪来的?”
巧儿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爹。
刘秀再次问道:“这戒指哪里来的?是王茂生那臭小子给你的,是不是?你俩昨天晚上干啥了?干,见不得人的事了?”
刘秀心里想,他不想让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他还借秦举人二十两银子呢!就等着,这闺女嫁到刘府,他好吃香喝辣呢。他想到这,气一下子上来了,举起手:“啪”一巴掌打在了巧儿的脸上。
内屋里坐着的大姐,大妈,大娘们看着刘秀进屋,都没有说话,都还想着,让刘秀劝劝巧儿,不要让巧儿那样伤心,谁能想到刘秀却打了巧儿,这让屋内的人都气愤不易。有人赶忙拉着刘秀的手,还有人指手骂刘秀莽撞。内屋里吵成了一片,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王大爷们也一样,刘秀进屋了他们也没说话。有人吸着烟,有的人也打算回家呢,这时听见内屋里,吵闹了起来,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内屋门口。
巧儿让她爹打了一巴掌,瞬间哭了起来,屋内的女人们也吵吵嚷嚷的指责刘秀。在客厅的王大爷起身,走到门口想看个究竟。没想到王大爷刚起身,客厅里所有的人也起身想看着究竟,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这时都跟在王大爷身后。王大爷刚把门推开一条缝,想看个究竟,没想到,这客厅里的人就像海水一般,后浪推前浪,把王大爷顺势推进了屋里,后面陆续也跟进来几个小伙子。
王大爷刚进屋就听见一大娘指着刘秀大声说:“你这爹啥当的?不知道劝劝闺女,还打人,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王大爷看着泪流满面的巧儿,转身盯着刘秀说:“你打巧儿干啥?你到我家里还敢打人了?你给我滚出去!”顺带推了一把刘秀,把刘秀推到了门口。王大爷身后的人,也一推刘秀。刘秀低着头,让人推出了门口,门口的人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只见把刘秀推出了门,他也推了一把。就这样,一推,使劲推,砸一拳,踢一脚……在客厅里的这些人,正没地出气呢,刘秀的到来,给他们找了个能出气的东西,大晚上的,刘秀背着鼓找锤来了。有一人把刘秀脖子上一抱,放倒了,紧接着踢里哐啷,众人就像饿狼扑食,拳打脚踢起来。刘秀得到众人狂打,吃痛,大声喊道:“王叔啊!打死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王大爷还想再劝劝巧儿,不让她再哭了,没想到,听到了刘秀的叫喊声,他拉开门,一看傻眼了:“啊呀!咋生出这种事呢?”
刘大爷在客厅里大声喊了两遍:“住手!住手!快住手!”但还是有爱占便宜的人,在刘秀身后踹了两脚。
王大爷把刘秀扶起,一看我的娘啊!就一会儿功夫,打的刘秀皮青脸肿的。这时的王大爷哭笑不得,强忍着笑对刘秀说:“刘秀,你还是先回吧,让巧儿在这住几日。”
刘秀垂下头“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几步。他又想起,有一事还没有问清楚,随即转身对王大爷笑了笑说:“王叔,我想问巧儿一件事。”
王大爷点了点头,刘秀又走进了内屋。屋内人,看见刘秀就一会功夫被打成这样,又好气又好笑。刘秀进屋后,给屋内人点头问好后,又问巧儿:“巧儿,这戒指是王茂生昨天给你的,还是今天早上给你的?”
巧儿听到茂生两个字,又哭了起来。她哭着对她爹说:“爹!茂生哥今天早上去关墓室门时,给我的……”随后哭声更加响亮了。
刘秀听了这话,心里舒坦了,他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了。他说:“巧儿,那你就在你大爷这先住一晚,明天我来接你。”刘秀说完这话,走出了内屋,在客厅给王大爷和众乡亲,打声招呼,就回家了。
在路上,他想,你王茂生昨天,就那么点时间不可能和我女儿发生关系。还好,临死前还送我女儿一枚金戒指,那也值好几两银子呢!以后万一我女儿和刘员外婚事不成,靠那戒指也能过段好日子。他又记起了借秦举人的二十两文银,出门时还在身上。他摸了摸,还在,他心里踏实了。他摸到银子,想起过几天就要去考试了,巧儿和刘员外的事不能拖。他想着,赶他走,他得先把巧儿和刘员外的婚事给定了。对,明天再不能让巧儿住在王老头家了,明天一定要把巧儿接回家。刘秀一边走一边想着,他心里的美事。
刘秀走后,王大爷家的人也陆陆续续回家了,巧儿也进入了梦乡。等众人走后,王大爷起身出了家门。王大爷家老三想跟王大爷一起去,王大爷说你睡吧!我心烦,想出去走走。
王大爷走出自己家门后,哪也没去,他一直走出村口,一直走向刘员外家的风水宝地。走到了刘贪财爹的坟头,他在坟地转了一圈,他一直摇着头,嘴里还自言自语的说,难道我猜错了?他四处张望,在寻找着什么,在月光下,他一个目标,一个目标的搜索着,尽自己的视力范围,观看着。但他怎么寻找,整个山坡都没有他搜寻的目标,他好失望。
在人失望的,身上是没有一点力气的。王大爷也一样,他累了,他顺带坐在了回家的路上,叹了一口气,深沉地点上自己的水烟。就在这时,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隐隐约约看到山坡底下的小路上,黑白无常俩小鬼,抓着一人。
王大爷看到这笑了,但他没敢笑出声,他自言自语的说:“吉人自有天相,我找到了。”他再低头,对着空气说:“茂生孩子,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