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墨香厅中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手中捏着一枝毛笔,在一张白字上写下一个苍劲的“等”字,慨叹道:“时也运也,金尊骑士!想不到今天突然来了一位,竟爆于街头,而且还是撒豆幻兵,实在可惜。不过但凡修炼者爆炸,我们就可以练出一颗极品黄连酒古丹。”
此人正是汤丰先生,他听到金尊骑士爆炸的消息十分冷静。这几年领悟采集的药力之火,不进反退,心中始终有些郁闷。但是死对头朱锋修为猛进,差不多和他处在同一个水平了,这让他很是恼火。
汤丰与朱锋两大药师制造出的药物各有长短,汤丰善攻,朱锋善守,为争医术高低,年年有纷争。作为一名大药师,汤丰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一种可以炼化药草的功法。可惜搜罗所有的典籍,都没有发现炼化之法,只有繁殖突变,而无法使药自然变丹。
多年来炼药的强者都在研究无为之力练成妙丹。其中五峰谷的九阳草还丹,吃了可以让普通人力气大增,整个人气势也会如火焰一般,可惜吃了普通的九阳草,虽然不会爆炸,但是会让修炼者起火,甚至不定时的烧为骨炭。
另外,生长处于月冷谷的寒真草,开的花非常冰冷,拥有极阴之寒气,服用此草可以增加智慧,但会让人结冰,甚至练出僵尸来。
正当汤丰坐在躺椅上想着天下各大势力的时候,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人敲门进来。只见这位中年人鼻梁甚高,面貌如山,脸颊如同陡峭的岩壁,双眼威严直视。他就是汤丰的女婿陈布凡。
紧跟着在他身后又走进来一位留着八字胡须的男子,这位自然是汤丰的同门师弟神算先生左凡,只见他满面含笑,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扇上浓墨重泼地写着五个大字“四两拨千斤”,灵动神骏的字体与他清秀俊美的面庞互相映衬。
“请坐。”汤丰摆了摆手说:“正巧我有空闲,二位凡人来得正是时候!”几名侍女上前沏茶,并且恭恭敬敬地端来丰硕的水果丹糖以及上品茗茶。
陈布凡率先说道:“岳父大人,一位撒豆成兵的金尊骑士在镇上爆炸,同时我们已经练出一颗极品黄连酒古丹!买丹者已经在西客厅等候。”他的声音很铿锵,斩钉截铁,不过,说话从不认真思考的习惯每次都会让人非常惊喜。
神算先生左凡折扇一摇,不以为然,摇摇头说道:“不妥,不妥……”
陈布凡语气很坚定,问道:“没有什么不妥!只要客人愿意出更高的价钱,就可以出售此类丹药。”
汤丰摇摇头说道:“布凡,每次商议你总要打断神算先生的谈话,这是什么规矩!”
陈布凡见岳父面色威严,只得闭口不语。
左凡接着说道:“布凡兄,要不是刚才我拉住,你早和那位炼药师许鹤打起来了,现在谁胜谁负都没人知道呢。如今最好的药材只有在漩涡洞才能采到,而漩涡洞是毒兽经常出没的地方,而许鹤那家伙喜欢抓兽制药。我们用的是植物炼药,他们却用动物炼药,练的药力却相差无几。但我们的极品药丹必须要有修炼者的加持才能发挥效用,不可多得,我觉得这颗黄连酒古丹留给伏大学士的儿子伏中虚。”
汤丰说道:“好了,伏中虚是名初级修炼者功力低微,服食此丹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不凡,你去一趟兴隆内院的八景学堂,看看陈禹那小子怎么样了,或许这颗丹可以给他服用。”
“是,我明天就去。不过西客厅里的那些购药者怎么打发呢?”陈布凡很激动,可以去看望自己儿子,心中很高兴。
“今天只见东客厅的。西客厅的全是富贵子弟,挑刺是他们专长,叫他们走吧。”
这时只见一名仆人从东客厅带着崔富和黑雷公抬着一口大箱子进到正厅里来。
崔富和黑雷公紧紧地跟着那名仆人,将箱子放在厅堂,崔富笑着道:“丰道长,小弟崔富初来乍到,小小礼物,希望笑纳!”
汤丰粗略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谁,为何抬着一口箱子前来。”
崔富忙道:“本人平素在西文地带做些生意,此次前来是想买一批普通黄连酒古丹在西文药庄出售,箱中放的是购药款一百两黄金以及半箱上品茶叶,还有几本关于解剖的书籍,以及购买清单。”
汤丰听崔富带着西域口音,谈吐伶俐,十分喜欢,看了看他的购物请求,笑着说道:“你叫崔富,这笔定金我们收了,我们都是生意人,这批货会有专人按照定金等量及时送到。”
“非常感谢,丰道长,我还想买些去除尸瘴的黄连酒古丹。”崔富一本正经地说道。
“黄连酒古丹火性太旺,我们不想出手,除瘴气用此药过于破费,而且又不能治其本,我们给你介绍一位专治阴尸瘴气的人怎么样?”
“好的。”
汤丰急急忙忙翻出一张图片,带着脸色微白的崔富向厅外走去,黑雷公在后面紧紧跟着。穿过了几道走廊,崔富拉住汤丰的手臂忙问:“什么是阴尸瘴气,古书记载有阴间,难道真有阴间吗?”
汤丰眉头舒展,忙解释道:“不知道,而是阴间若有所缺,阳间就会出现各种情况。”崔富连连点头,轻声念道:“原来是这样,那阴间景象如何?”
“无可奉告,死人必知。”
过了一会,大家一起进入一座家用庙堂,只见堂中分开排列着十八尊人头高的桐油罗汉,正堂上坐着一位白须老者,他正在看书。
汤丰走近白须老者说道:“师尊,西文镇有尸气作怪,吸血无数,可否出手施救。”
那白须老者答非所问地说道:“小汤汤,黄连酒古丹吸收了一名修士金尊骑士幻灵,常人服用很可能会发生爆炸,修炼者服用爆炸的几率更大,只有极寒之体服用才可以制住其炎烈之性,可以治心魔,但吸收修士之幻灵似乎带了魔噬之力,难道这是丹鼎制药的缺陷。”
汤丰摇摇头说道:“此丹用药如此,莫非是炼药的方法有问题,用药物练金丹与用阴阳二气练内丹都是五行之气的演变,金属土石草木可以练外服之丹药,利用的是其物性,而人参修炼百年可以成人,以其吸收日月精华固本也,此外用草木之物炼药必定会摄取亡灵之力,方可得上品丹药,但怎么能练出外服金丹呢?”
白须老者说道:“古书中所练丹之法却也是物性的变化,衍生出金属冶炼,药石草木之提取,皆出乎地之所生,草木之属皆万物之灵也,有马尿马屎方有马类附属之草药,有鸭屎则多车前子之属,这是药物种类附属,而尸臭招蚊,又是物类的吸力影响。好了,外金丹之妙确实极难,不如采得一灵芝。你们今天找我有何事?”
汤丰答道:“我后面来的这两位想买黄连酒古丹,但我想留给陈禹那小子服用。”
白须老者说道:“你给他服用?三年后他也会爆炸而亡,岂不是害了那孩子吗?”
汤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都是丹药炼制不当引起,修炼者承载不了药力就会出现自燃,如果灵药的属性为火,服之于内,无物可制则会发生爆炸。自古以来修真路上行人少,无师自通难上难啊!”
这些东西对从小经商的崔富来说,自然一窍不通。
崔富听不懂这些炼药之法,但也有点想法,如果能够在医药事业中也开几个商行,或许可以捞不少银子,当即眉开眼笑的对白须长者说道:“在下来自西文镇,想做点积极的事情,有的是钱。”
那白须老者淡淡地说道:“近些年骄纵的人逐渐增多,人人都在搜求捷径摄取,有点钱就了不起了,先生可是修炼者?”
“不是,我是买此药除尸瘴之气的,用以提高自己时运。”
“此药确可除瘴驱邪,但也必须提升自己灵魂方可根除病气。西文地界确有吸血恶尸作怪,时常无声息的出没,很难发现。时运是转移的,不可贪心。”
崔富听闻白须老者说出此话,深知白须老者果然是世外高人,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听您这么说还真有吸血那样的事情发生。俗话说,食古不化则作怪,死不死,活不活。但不知如何制伏恶尸。”
只听得汤丰面向崔富说道:“须请阳刚之气的少年,我那外孙虽然年少,自一岁开始修炼,到目前没有任何长进,但其偏好人事环境研究事业,依然在兴隆书院读书呢。先生可以请他前去。”
白须老者默默地叹了口气,训斥汤丰一句:“少说废话,如果派陈禹去收复西文的吸血尸,必须见机而行,无德者不理就行了。古尸阴寒恶腐而且藏满了各类邪魄,能招来风雨暗雾以及各种灾难,必须谨慎,你们可以走了。”
汤丰谨慎地说道:“好的。”说完大家走了出来,陈布凡在一旁仔细记录白须老者的谈话,一直不语,最后一个出厅。
崔富与黑雷公跟着汤丰到达接待厅,经过大家的一番商议后,决定立即跟随陈布凡前往兴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