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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节? 天马

没几日陈布凡带着崔富与黑雷公到了兴隆城。崔富常年西文经商,见这里的新奇气象大不相同,从车窗里往外看一路上花团锦簇,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而黑雷公脸上轻松发亮,他倒是觉得特别开心。陈布凡旧地重游,睹物思人,不免伤怀。三人坐了一天的车程,肚子也饿了,欲找美食充饥。

兴隆城自古为繁华胜地,世人常说:“欲找美食宜在得兴隆,想喝好酒宜在天斛,观赏美景必去京虚胜境。”富家子弟最喜欢的就是开着豪华的小车携带亲朋好友来兴隆城寻觅美食,城边西南地界三条大河汇集,几乎所有的商运航道必须经过兴隆城,导致城中商贾聚集,非常繁荣。

初春天气,华灯初上,仙风路的一家酒楼传来欢歌笑语,时而夹杂着喝酒奏乐之声,暖融融的气息随风弥漫,熙熙攘攘的游人并肩徘徊,连带着那鲜艳的灯光间也透露出各种吃喝的欲望。

陈布凡带着崔富、黑雷公踏进一家百味楼,三人落坐在离大门不远的一个角落里,叫了一壶稻花酒,点了几道菜。

突然之间,仙风路北边传来一群人的大声吆喝:“庄弈,出来!庄弈,出来!~~”一阵吆喝后,人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接着各处院子传来踢门的声音,桌子掀翻的声音,酒杯破碎的声音,男女尖叫的声音,乱成一团。

百味楼中排开十多张桌椅,满座为患,进出的大门也被店主关上了,一群站着走动的接待者将一盘盘美味佳肴依次捧上。

十余名身份高贵的炼丹师在东南角上座了两桌,他们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吆喝声,人人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问道:“什么事?”“是哪个王八蛋吃多了!”“看来出来求吃混喝也不得安宁。”

突然大门似乎被人重重地踢了几脚,坚硬的钢铁大门发出轰隆的响声,如同打雷一般,吃客们受到了惊扰,抬头观看,不知道那道门打开呢,还是继续关着。

砰的一声巨响,门框脱落,轰隆一声,铁门扛不住撞击倒在地上,涌进二十来个身穿宽松黑色短金刺袍的客人。

这些新来者,每人右手拿着一把钢质短柄屠刀,左手则拿着尖利的匕首式剔骨飞剑。众炼丹师见状,立马认出这些人全部是训练有素的飞剑手。飞剑手和炼丹师很少往来,分别在各自的集市里交易商品,为何今天气势汹汹的跑到仙风路来寻事,似乎不合情理。

飞剑手当中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红面孔中年人扫视了一眼周围人物,发现气氛有点不对,说道:“各位朋友,不好意思,刚才踢门的动作鲁莽了一点,先向大家赔礼道歉。”说着鞠躬三次,跟着朗声说道:“贺兰山的炼药马倌庄弈在不在这里?”

无人应答。

众炼丹师与他目光相对,俱各神情不定,不由自主地摇头,心底下都在想:“不知道庄弈又被偷去了几匹天马,只要他那里的马被偷,打架是很频繁的。”

那炼丹师中的一名白衣少女提高声音叫道:“庄老先生的事情我们管不着,你们在这里大喊大叫,吵吵闹闹的,一点风度都没有。”

其余十多名飞剑手根本不理会那少女,继续大声叫嚷:“庄弈,出来,缩头乌龟快快出来!”

陈布凡与黑雷公、崔富觉得这些飞剑手十分好笑,像些无头苍蝇,担心被疑,忍住不笑。

只听得一名身穿咖色呢绒大衣的中年炼丹师说道:“庄弈在天马城贺兰山下炼药养马,培植花草树木,研究水到渠成,坐收渔利!与我们炼丹的火候风马牛不相及。”

这些飞剑手气若悬河我行我素,没搭理那名炼丹师,继续叫嚷:“庄弈,出来。庄弈,出来。”

等了好一会,始终无人搭理。

一名飞剑手拿着一把屠刀晃了晃,喝道:“搜,给我每个屋子每个角落都搜仔细了。”众飞剑手果然兵分两路,一路逐个搜查验证,连楼上楼下的包厢也派人进去了。

忽然靠近一楼北边的一个包厢里传来粗豪的声音:“奶奶的,打扰您家大爷喝酒,破坏了老子的一坛美酒,看我面善心慈么!我倒要试试心狠手辣!”

只听到轰隆一声,一名身穿黑金刺袍的飞剑手连人带刀扑入对面房中。对面房中也传来尖叫声,那名飞剑手又被踢了出来,整个人如同一个皮球摔在走廊的地板上滚了几滚。

众飞剑手忽然大声呼喝:“庄弈在这里了!”“庄弈,快滚出来!”“他妈的,这狗贼好霸道!”

只听得东边的一间房子里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你们这批王八蛋,跑到这里来闹事,真他妈丢人现眼,打扰了老子的清净闲谈,我可不是什么庄弈。”

这群飞剑手听到声音熟悉,气得直跺脚,口中哇哇大叫,举起屠刀,向那间房中扑去,只听得“哎唷”、“哎呦”、“妈呀”连声发出,一个个像滚萝卜似的摔在过道上。有的甚至被自己同伴的屠刀割伤了,一个个叫苦不迭,嘴中依然大声喝骂不休,却没有人再敢闯进那包房中去。

那名带头的红面孔中年飞剑手,将屠刀插在腰间的皮袋中在门口朗声骂道:“你分明就是庄弈,连声音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要将我们从四面八方收购回来的野马全部放进贺兰山去了,害得我们连夜追捕还是丢了三十匹马,这笔账怎么算!快点出来让众人评评这个理。有种你别再做缩头乌龟,暗中伤人!”

房内那粗豪的声音回应道:“哼,废话少说,你们这群飞剑手,简直是他妈的王八蛋,竟然将我堂兄喂养的三十匹天马偷偷关进你们的马圈中,他没找你们算账,就算客气的了,还敢前来向我讨公道,今天我不将你们这群偷马贼一个个宰掉,很不符合往日办事的规矩!”

众炼丹师都知道庄弈养了很多匹上等天马,而且每匹马是用不同的上品灵药喂养的,尤其是那些能出入活水域边缘的天马,比黄金还贵。

中年飞剑手十分气愤,大声辩道:“我们的马都是从江湖贩夫手中收购的,凭什么你们如此蛮不讲理,放了马还出手打伤了我们那么多兄弟,简直就是欺压好人!”

陈布凡与黑雷公、崔富继续坐在桌前吃菜喝酒,崔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圆面飞剑手冲了过来,啪啪就是两记耳光,打得他面红耳赤。那飞剑手骂道:“哪里来的王八蛋,有什么好笑!莫要惹得老子火气大。”

崔富郁闷了,又不敢还手。

陈布凡大声骂道:“你们这帮不分青红皂白的飞剑手,竟然敢打我的朋友。”

那名飞剑手见人顶嘴骂人,又伸手前来抓取陈布凡的衣领,欲将其一举拎起来吊着打,陈布凡闪电般地侧身躲开,身子往后一绕,那飞剑手抓不住受力点,一只手掌抓到了滚烫的火锅汤中,烫得猛地往回收缩,淋漓汤水沾满手背,滚烫的油滴顺着垂落的手指往下流动,浓郁的肉香味冒着热气逐渐飘散。

另外几名飞剑手见此情状,直接向陈布凡猛扑来,但都抓了空,反而扑倒在地。

“小子,我们和药老庄弈的茅盾,岂是你这无名小辈可以拿来取笑的。”另一名长满胡须的飞剑手更为狠辣,举起屠刀就向陈布凡劈来,力道非常生猛。

陈布凡继续闪电般地侧身避开,反手在那名飞剑手的后背上顺势推了一把,只见那飞剑手向前一直撞进泡沫糊弄的包厢内,像极了恶狗扑屎。

薄薄的板壁被撞出一条个头大的窟窿,另外一名蓬头飞剑手咆哮着转过身来骂道:“狗杂碎,老子今天要开杀戒……”左手摸着剑柄,正欲拔出飞剑释放无名怒火,忽然一名干瘦的老头从隔壁的包房间里闪现出来,伸手将那飞剑手的耳朵提起:“以多欺少,好没面子,大家先停手。”那飞剑在老者手中化为一道金沙,坠落于尘埃之中。

那些飞剑手见情势极不利己,只得急忙停手收刀藏飞剑。

“今天我来为大家说句公道话吧。庄弈养的那些马确实是各种草药喂养的,你们闻闻马身上的气味就能分清辨明,与其在这里瞎闹还不如到兴隆广场参观试马大会。庄弈正在那里招收炼马的弟子呢。你们这些飞剑手丢失几匹马算什么,这是十张的黄金简,快点拿走。还有,庄弈说了,你们另外买普通烈马去吧!”老叟顺手将十张黄金简扔在走廊的地面上。

此话一出,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那帮飞剑手遇到对头人显得十分狼狈,只得垂头丧气地捡起地上金简,将受伤的同伴搀扶着挤出大门,但他们的心中写满了遗憾和气愤,都在想:“等到雪花灌顶一定要偷到天马!只要拥有天马立即率队前往未知区域搜寻宝物。”

老叟将一封请柬递给陈布凡,说道:“你们三位也是来参加试马大会的吧!非常好玩的试马大会,兴隆城每个人都想参加!今天你们可以拿着这个请柬免费入场。”

请柬一出,围观的人投来别样的目光,那请柬可是值十两黄金啦。陈布凡粗略一看那请柬上刻着金光符印,只得借着气势顺手一挥将请柬推了回去:“土包子,这有什么稀奇的。我们有正有要事在身,请老先生将请柬送给其他需要去参加炼马比赛的人吧!”

“嘿,你这土包子,挺犟的,气劲那么大!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强迫。”老叟见陈布凡泛白的脸上似乎有忧愁之色,问道:“这么不给老叟面子,兄弟应该是初次来这里吧。不知有什么重要事情让你为难呢?鄙人最爱参与抱打不平助人为乐。”

陈布凡收敛心神,淡然一笑地拱手说道:“我劝您老人家少管闲事,我脸上没有写着为难两个字,试马大会选取修行者,探索活水域边缘未知大陆,太危险了吧!”

“活水域边缘未知世界乃修仙必经之路,心若不动,浪费口舌,咱们后会有期。”

老叟见他目露慈祥之色,身边还有两名沉默寡言的黑颜白面先生相陪,气势非凡,只得弯曲手臂收回请柬,不敢再惹,一路吆喝着走了:“试马大会,试马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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