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哈、哈秋~”
竹子因为淋了雨感冒,不便再去管理诗会,只得在卧房里歇着。
裹着厚厚的被子,她脸烧得红扑扑的,眼神无精打采,显得不太聪明的亚子。
可恶,饲养员,竟敢把爷害成这样!下次爷无论如何也要让你尝尝发烧感冒的痛苦!
她气呼呼地想着,却听到隔壁房阁里有些奇怪的声音。
“你别出声,一定不要出声,琪儿,待会儿事成了之后哥哥一定会带你出来的。”
“唔……唔……!不……”
“琪儿,别害怕,章丞相已经答应我了,就像小时候那样,相信哥哥,诗会之后哥哥一定带你回家!”
“不要……唔唔……”
“啪”地一声,微弱的挣扎声消失,却能隐隐约约听到抽泣的哭声。
竟然有人敢在爷面前欺负人?
竹子脸色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她怒中一脚踹开门来,霎时间门板落地,看到房里的场景,她眸底墨色翻涌越烈。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正粗鲁地捆住一个泪眼婆娑的宫女,那宫女右脸高肿,上面赫然印着一个红红的掌印。
“区区登徒子竟敢闹到爷的眼皮子底下。”竹子冷笑,厉色难掩。
不知从哪儿生得一股怪力,她一把将那高她半个头的侍卫扯过来,牢牢按在地上对着脸狠狠揍了几拳。
“就你小子骚扰人家?你配吗?没皮没脸的东西,爷今天就叫你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见他眼神怨毒,竹子又是重重一拳下去,“爷再赏你一句,记牢,'对于暴力,爷只有一件武器,那就是暴力。'“
眼见着地上的人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竹子这才起身替那宫女松绑。
那位宫女瘫在地上,一边结结巴巴地道谢,一边忍不住流泪,像逃离魔爪的小动物瑟瑟发抖。
“姑……姑姑,诗会,他们要害皇上,是……是那个白瓶子……不能……”她似忽然想起什么,说话哆嗦,神情紧张地抓住竹子胳膊。
他们要在诗会上对沈许下手?
想都别想,分魂的命只能爷取!
竹子扶着她起身,点头道:“明白了,你且跟我,莫怕。”
……
诗会上。
奇花异珍的花团锦簇,各显风姿。海棠红艳,牡丹绝色,芍药娉婷。昨日经雨水润泽,更是显得娇艳欲滴,摇曳多情。
沈许不喜这争奇斗艳的娇花,他偏爱那三君子,梅,兰……还有竹。
不知怎的,他想起昨日遇到的那位满身竹香的宫女。
她明明有那样纯澈的眸子,却也如这百花般俗气么?如父皇、皇兄那般贪恋权力么?
“陛下,”殿内,该来的大臣们都已就座,“陛下今日雅兴,听闻先皇7岁便可作诗,想必陛下一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否先起个头,让臣等一观圣才?”
提话的正是那日哭穷的章丞相,他撇撇长须,故意出此话激皇帝。
沈许却不慌不忙,抬眸目光直逼向章丞相,道:“想必丞相是有好诗了,好让朕给你衬好绿叶。”
“臣不敢。”章丞相低头,阴毒的目光毕露,他今天确实带了首“好诗”——颠覆王朝的绝命诗。
“但臣今日确是为陛下寻来一首好诗,名为《玉露香》,”说着,他抬手让下人端来一小支精致的白玉瓶。
“陛下有所不知,此乃观世音大世的玉露瓶,臣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它,上面刻着一首极好的诗。”
他挥手示意下人呈给靠近沈许的宫女,那宫女又低着头跨上台阶。
诗会里静得花也不敢摇曳。
这一局,赢,王朝颠覆万人之上;输,锒铛入狱半生煎熬。
按原计划,宫女准备着一手抓住雨露瓶,设想着将它泼倒在沈许身上……
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且慢!”打破了紧张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