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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中,不到,非也!”
一老秀才口中醉醺醺吐着浊气,一副半死不活的紧紧捏着手中的破酒葫芦,趴睡在一破旧药店的柜台前。
口中呓呓自语,没人知道老秀才从哪里来?更无人知晓,寒酸落魄的老人,在这天元皇都最落魄的大街上最落魄的药店中,足足等了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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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习眉宇间一挑,微微有些脸沉,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认真起来却无迹可循,恼怒,无力,忧虑……这些个烦恼在白习脑中都没有。
白习不确定对方的心思,也懒得去猜,更不可能去想。因为白习觉得,费劲,吃力不讨好,没什么用处。
“他等他的人,我走我的路。”
白习目光从老秀才药铺方向收回,天元老祖几人自然看得迷茫。这少年看得定不比他们浅,能怒火着一语破机他们精心落下的大阵,更是任几人摆弄。
说浅了就是这少年不识抬举心比天傲,可往细里想,这分明就是不屑,不屑一顾到了极致。再看少年这阵架,那指间缭绕的一抹剑气可不是开玩笑的,要了他们随便一人的命简直是吃茶喝水。
这还怎么打?
齐崔崖四人不由面面相觑。他们不是傻子,活了上百岁月,可不是用来撑死的,察言观色这点皮毛倒是学会了一些。
看着那少年的迟疑,若不是虚张声势?几人心中比黄花菜凉的不能再凉,又来一尊大神仙的,这天元王朝还真是沾光啊。
齐崔崖几人面色比吃了癞蛤蟆的苦瓜还要苦。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同时几人真是想那紫东然那吃死相难堪的天元老祖扒了皮喂狗,天塌陷下来都是他捅的篓子。
殊不知此时,面相最难看的就是那天元老祖名唤紫东然的。一时间他没了退路,简直骑虎难下,紫东然怎会知道这少年的底不浅,简直深到了冰潭底。
先前白习的忠告被他紫东然当成笑话,他眼中只有那唾手可得的炙热法宝,跟无上秘法的剑气之流,那曾想到真惹了一身火,现在想扑都扑不掉。
白习目光如寒刺射向那齐崔崖四人方位后,有些复杂,又带半分同情,渐渐收回后心中稍做打算。
“这真是好大一个局啊。”
白习有些恼火,心中默默念着之前那诡异的青铜古棺,谁布下的大棋?他白习不计较,可算计到他白习头上来?
白习有些心烦意乱的收回了全身气息,紫府的血雾回归了天门中,他与娟儿的真容又显然在了天元老祖几人眼中。
“这?”
不仅是因一时贪念欲要杀人夺宝反而惹祸上身,一副兢兢战战的紫东然心惊肉跳,齐崔崖几人各自远远站在阵脚后背全都湿透了。
因为白习的那股杀意,瞬间消散全无。
这冲破了天的杀气岂是说收就收的?这样未免也太没面子了,几人可不会傻乎乎的认为,少年临时起了善意?反而更是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全身肌肉紧绷,双眼紧紧盯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一分一秒,时间在流逝。
亿万臣民所朝拜的天元皇城上空云雾压抑得可怕,那些天元王朝昔日里庙堂上作威天高的文臣悍将,却没一个人敢站出来。
一场说不上的大战,寥寥几人却决定着一个王朝的命运,可结果有些明显。
白习由刚开始的无聊变得恼火起来,心中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透不过气,多少年了?又被人算计,当真他白习泥捏的好说话!
白衣少年苦闷下想着要喝口酒水压压惊,右手下意识往腰间摸去,自然捞了个空。他的酒葫芦呢?哦,原来他真的来了,真的太久了,晚?谁说的道理?
“少爷?”
娟儿低声轻唤了一下在发闷气的白习,少女说不紧张是假的。
先是被自家少爷的血雾护了起来,再接着亲眼看到自家少爷那一道看似样貌不奇的剑气,硬生生逼退了天元老祖的鬼怪大盾,这对她一个平常女子来说简直跟见到说书人口中的神仙打架一样。
但少女最在意的却不是这场交锋有多么惊天动魄。少女只是在心中暗暗想着,哇,原来她少爷真的好厉害,在场的人除了她,谁都是被她少爷吓得不轻。
这一刻,少女想要努力修行。
白习与她渐发生远,少爷为自己才添了眼前这麻烦,少女越想便越是过意不去,更加觉得自己没用,是个破包袱。
白习仅是闻声,却不曾回头看一眼娟儿,她这心思他白习不用脑都知晓一二,白习也没觉得好笑,少女这所谓知恩图报,又怕报不上,没出息。只是白习打心底的觉得,好生无聊。
“呵,机会给过了,你们找死,也怪不得别人。”
白习有些冷峻的看向了,心存侥幸的天元老祖,开元帝与对方同是躲在那青牛鬼马面的几丈大盾牌后面,两人希冀着齐崔崖四人的大阵能耗上个对方几息时间,到时才能施展手段逃进皇宫深处,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只是他白习会给两人这个机会吗?白习突然诡异的傻傻笑了一下。
顿时。
就是这个时候!
齐崔崖四人在天元老祖的逼迫下,趁着白习一瞬间的失神,第一时间催发了大阵。
轰隆隆。
一时间整个天元皇城上空阴云骤散,晴空万里,数十道水桶粗的金色光柱一股脑,不要命的全部轰向天元老祖耗费巨大心血所召唤出来的青牛头鬼马面大盾。
“天元老畜生!死吧!”
齐崔崖四人,面色狰狞,被天元老祖死死捏住死魄的威胁迫害的疼痛几人全然抛之不屑,硬是咬牙,更是倾之全身元力涌入大阵。一时间光芒更盛。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齐崔崖四人硬是仰头哈哈大笑道:“紫东然小儿,有种就杀了你老子们啊!掐人皮痒痒的姨娘们,害不害臊嘞!老子们可不认你这没娘养的孬种!哈哈哈!”
天元老祖心头不由涌上一口逆血,愣是铁青着老脸憋着。不知是被那大阵伤得不轻遭受反噬,还是被人气的不轻,紫东然眼中血丝满满,可关键是齐崔崖这四人他还真的是杀不得。
十息过后,高空中,天元老祖两人同那满是裂纹的大盾摇摇欲坠。而齐崔崖四人的金光大阵也挺歇了,补充着能量似乎下一秒就要蓄力待发。
“老祖?”
开元帝一袭黄袍被金光轰了个稀巴烂,全身鼻青脸肿,若是不在天元老祖的身后躲着那就是烟消云散了。开元帝狼狈中眼神急切的望向了自家老祖,莫非天元王朝今天真的栽了啊。
紫东然黑着脸,心中有了打算,心痛,但他紫东然不可能像齐崔崖四人一心拉人垫背。
“齐崔崖,你们若是肯替我拦住那人三息我紫东然还你们死魄!”
天元老祖喘着大气,不顾全身的气息混乱,沉声看向了齐崔崖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