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白习淡然一笑,看着朝着自己掉转枪头的齐崔崖四人,在场最紧张的不是紫东然不是开元帝,更不是齐崔崖四人或者娟儿,而是一个醉醺醺的无名老秀才。
“啧啧,咳咳!”
一个灰色长衫的落魄老秀才,拿起腰间的青色酒葫芦,微微小饮了一口,颇为解风情的陶醉了一下,不料下一秒却被酒水呛得满脸通红。
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城门下,大概是看着调转枪头的四人,突然闹着了这么一出,又看着紫东然那张扭曲阴沉而又欢快愉悦的脸色。还有那开元帝无缘无故的一脸愤恨。
老秀才这会儿收起了葫芦,可不敢再喝了,老人晃了晃脑袋,涨红着脸扯了下干咳的嗓子,到底着实是被呛得不轻?老人只是在心底,不断默念着“千万别一棍子打死啊!”怎么说着秀才遇到兵?秀才自个儿没理怎么办?
老人提了好一口气,刚上前迈去的脚步却又收了回来,再等等?又提了一口气,定眼看了下少年突然朝他笑了笑?老祖宗,这事怎么能搁到他一个穷秀才身上?太混账不厚道了。
……
齐崔崖四人面色不改,一口作气,大阵再转枪头,砸向了那一股狠脑子里沾沾自喜的紫东然,可怜的天元老祖原本就不打算松懈的防备捏得更紧了,却还是一口逆血吐了出来。
白衣少年轻轻揉了揉少女一脸紧张兮兮的小脑袋,温和一笑道:“娟儿,不管事情有多么复杂,记住以后你一定要仔细看,好吗?”
少女小鸡啄米般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嗯”了一声,有些畏惧的看向了正神仙打架的紫东然六人,当真说来了被打的天元老祖一人。
不愧是手头里拿捏着一座世俗大王朝,又活了几百年的老东西,哪怕被狠狠压着打,保命手段却层出不穷,金光砸了好一刻钟,黯淡了不少,可龟壳中的两人一个一脸懵圈,一个只能愤恨的不时吐几口血。
紫东然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一张老脸狰狞,比那柳条还弯,这就是家大业大的好处了,若不是一旁,还有个开元帝,他天元老祖,真的是想横着一条心来个玉石俱焚死了算。憋屈,紫东然很是干眼泛红,但凡他长点眼也不至于这么两难了。
少年看着双方交手的气息好像有点不太长久,齐崔崖四人是憋了好大一口狠气,不管不顾的,全力涌向了大阵,来了个极至的杀伐,四人元力明显越来越不足;天元老祖更好不到哪去,明显的作茧自缚,拼了命的保命到头还只剩半条命。
“齐崔崖!你们这辈子,活该被老子当狗用!就这一股脑的倔,狗脑子。”
到底是紫东然憋不住了,齐崔崖几人记仇不要命,他是真的怕了,但心中难免是忍着一口逆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他天元老祖就想恶心几人,给他出一口所谓的出一口“恶气”。
眉目间齐崔崖四人毫不吝啬的鄙夷向紫东然,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一只丧家犬乱吠罢了,不值得他们几个人动容。只是几人手头的大阵威力比起先前又猛了几分,不动容是一回事,痛打落水狗又是另一种乐趣了。
“啊,狗咬牙切齿,够狠!”
紫东然那会料到出了一口气的代价,是被人干趴下!话刚说完,躲在大铜钟里面的他,可不比昏阙在星牛头鬼马面盾牌后面的开元帝好,苦撑了许久的大铜钟轰的一声碎裂,乞丐老儿的紫东然倒飞出去,不久便被一人狠狠踩在脚下。
……
“咳咳咳!我去刺辣眼睛,这人怎么丢的?”
灰色长衫的老秀才,一口酒水吐了出来。自顾自的拍了拍胸口,提起葫芦又灌了几口,好歹说给自己压压惊才行。
老秀才,无奈晃了晃醉醺醺的脑袋,还是继续没头没脑的喝起酒水来。没办法,他老秀才老眼昏花,实在看不见,你们随意啊!
四名竹斗笠的老人,其中一位正努力用脚踩了踩,地上一名破烂乞丐的脑袋,那叫一个舒畅。
齐崔崖,被紫东然用下三滥手段牵了几十年鼻子的人,白发苍茫,老脸硬沉,踩着脚下的落水狗,却没有当即一棍弄没了对方。
几人死魄落对方身上,对方没了他们也到头了。但他们到头了,对方也没了,一切都因一位不知名的白袍少年,可以说天平就在对方身上。
很微妙。
四个异乡客不怕死,没得说,可并不代表他们想死,这是两码事。心中的节打不开,几人都不敢一走了之,先前狠心的结果不过是最坏的打算,多了一条路,齐崔崖几人自然是想走下去。
“嗯,太阳还在头上晃悠。”
少年看着四个老可怜的不可怜,心中莫名其妙的高兴。这就叫幸灾乐祸了,不知是年少心性使然,还是太久没有见过这等场面。
稀里糊涂来了句,“看着地上好风景,面里子外是个人,真他娘似好气派。”少年再次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好像又忘了自己没有酒。
“少爷,他们盯着我们偷瞄干嘛呀?”
娟儿低声偷偷问了声正干口心烦了些的少年,白习有些复杂的看了眼落魄酒鬼的老秀才,接着又扫了眼,正听从发落的齐崔崖几个,吓得几人立马别过了头,最后语重心长的朝一脸紧张兮兮的少女说道:“娟儿?”
“我在听呢,少爷。”
娟儿紧着脸有些发白,少爷的大道理,她好像,有点……不想听?少女稍微俊俏的脸,一时再也忍不住有些微微涨红。
“咳,你们几个,拿走自己的东西就可以滚了,天元老东西,你可以死轻些。”
少年无奈看了眼少女随后转身,语气有些懒散,话一出,在场的人各有心思,不过例外的是,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就连那落魄的老秀才也不例外。
只是,齐崔崖几人心中盘算着,有些头脑回不过路来,这高人怎么给天元老狗留下香火?这不是自找麻烦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理有点过不去。不过几人,回头又想,似乎又通彻了不少,山上高人做事,岂能是他们这些山野散修弄得通的?几人头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