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洋洋洒洒的从天际飘落，这群白色的小精灵在空中旋转、交错，最后轻轻落在地上。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大概到小腿的位置。踩着雪上会发出“沙沙”的声音，在这样的雪天里，路上的人很少。大家都藏在自己的屋子里，守着火炉，关上房门，仅留着一丝窗户，将寒冷阻挡在外。当然也会有裹得厚厚的小孩在院子里嬉戏，对于小孩来说，在雪地里玩耍充满着无限的乐趣。
阿列克斯没有在屋内找到卡芙琳，他就知道她一定在院子里。卡芙琳就是个孩子。她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她没有任何的记忆，也没有生活的常识。说孩子还不准确，孩子也知道怎样用餐具，知道哪些可以吃，哪些不可以。卡芙琳却不一样。她甚至直接抓起生肉开始啃，还好阿列克斯及时制止了她。嗯，如果要准确的形容，那就是一个婴儿。
阿列克斯耐心的教导她。她似乎身体不太好，才开始的时候经常生病，一睡就是好几天。在阿列克斯的照料下，才慢慢有所好转。现在阿列克斯已经开始教授她基本的格斗术了。但是她在巫术方面的天赋却很高，阿列克斯送她去学堂，不到两年的时间她就退学了。学堂给出的理由是，她已经掌握了所有学堂可以教授的知识。现在卡芙琳一般就待在家里自己看书学习，阿列克斯还在想要不要搬到更大的城市去，给她找一个更好的老师。但是卡芙琳很喜欢这里，似乎不愿意离开。阿列克斯考虑到卡芙琳对人事还不太熟悉，也就暂时搁置了搬家计划。
在努维尔这个小镇住了快九年的时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大的雪。西边的形势不太乐观，由于北方神殿的影响，吸血鬼正在策划着往南部扩大领土。不过这几年的战事对于这个小镇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影响。这也是阿列克斯选择在这里定居的原因。至少要等主人有了一定的能力之后才能去执行任务。让主人能拥有一段普通人的生活，这也算是他对主人的补偿。
阿列克斯走到院子里，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她的脸和手都已经被冻得通红，但她显得很开心。她一会儿扑到雪里，一会儿又扑腾着站起来，将雪抓起洒向空中。她看到阿列克斯走出来，跑过去抱住阿列克斯，撒娇道：“跟我一起玩儿嘛，阿列克斯！”
阿列克斯将主人一把举起，放到门口，“该吃饭了。”
卡芙琳一下嘟起嘴：“我不吃！”她又想跑到院子里，却被阿列克斯拦住了，“听话。”
“我不要我不要！”卡芙琳想要从阿列克斯的手中挣脱，无奈阿列克斯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卡芙琳怨恨地看着阿列克斯“你每次都找借口，为什么不和我玩？”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阿列克斯拉着卡芙琳的手，将她拽到餐桌旁，“您现在如果乖乖的吃饭，下午我带您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怎么样？”
卡芙琳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你可不要反悔！”
“说道做到。”阿列克斯笑道。
雪变小了。阿列克斯牵着卡芙琳穿过街道，一路上卡芙琳拽着阿列克斯又蹦又跳，还差点滑倒。走过去几个男人，他们对阿列克斯挥挥手，然后也对卡芙琳挥挥手，“你好呀，小卡芙琳。”卡芙琳则躲在阿列克斯身后，悄悄往外探头。卡芙琳有些害怕跟人接触。
男人们哈哈一笑，又跟阿列克斯聊了聊，然后离开了。
“这可不行啊，主人。”阿列克斯说道。
“不要。我只要找到那个人就行了，不是吗？”
“但是您会接触的不只那一人啊。”
“不要。”卡芙琳突然抓起一把雪扔到阿列克斯脸上，“哈哈哈哈！”卡芙琳笑着，跑到前面去。
阿列克斯将脸上的雪抹去，“您慢一点，小心摔倒。”
“我才不会呢！”卡芙琳说着，继续跑着，突然，她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往前跌去。“噗！”她一下倒在了雪里面。阿列克斯把她从雪里提出来，抱在怀中。“都叫您小心了。”
“那???那是意外！”卡芙琳将脸埋在阿列克斯胸前。
“好了，我们要抓紧时间了。”阿列克斯抱着卡芙琳，加速往前走去。
“到底去哪儿？”卡芙琳悄悄侧头看着阿列克斯。
“去拜访一个朋友。”
阿列克斯带着卡芙琳来到一扇崭新的木门前。阿列克斯将卡芙琳放到地上，然后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个头高大、身体健硕的中年男人。男人一见阿列克斯便开心的与他拍了拍手：“来了啊。”他看向卡芙琳，卡芙琳一下躲到阿列克斯身后。“这就是你的小主人吧？还挺害羞的。”
“主人怕生，你别吓着她。”阿列克斯拉住卡芙琳。
“怎么，我很可怕吗？”男人摸了摸光溜溜的头，“先进来吧，酒都温好了。”
“屋里乱，没收拾，你们不要介意。”图门走到壁炉旁，掸了掸椅子上的灰，示意两人坐下。
“按照你的要求，东西我已经做好了。”男人从身后取出一把长弓。弓体银白，花纹繁复，看上去很是漂亮。
“我就知道，”阿列克斯接过弓，仔细看了看，“只有你才打造出这样的弓。”
“嘿，别人要我做我还不做呢，来，老弟，干一杯。”男人将酒杯递给阿列克斯，两人碰杯后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卡芙琳拽了拽阿列克斯的手，“这个是什么？”她好奇的问道。
“小姑娘也想尝一尝？”男人笑了笑，又拿出一个小一点的酒杯，给卡芙琳倒了一点。卡芙琳想接过，却被阿列克斯拦住了。
“这个不适合您。”
“诶，就这么一丁点儿，”男人用手比了比，“尝尝味道也未尝不可。小姑娘，没喝过酒吧？”
卡芙琳摇了摇头。
“想不想尝一尝啊？”男人将手中的杯子晃了晃。
卡芙琳点点头。
“叫叔叔就给你哦。”看着男人的笑脸，卡芙琳又往阿列克斯身边缩了缩。
“图门，你这样会吓着主人的。”
“哈哈哈，还真是个害羞的女孩儿。”图门将杯子放到卡芙琳手中。卡芙琳愣了一下，然后怯生生地说了一声“谢谢叔叔。”
图门很开心，继续跟阿列克斯聊着。
卡芙琳看着杯中这透明的液体，它散发出一种卡芙琳从来没有闻过的气味。卡芙琳轻轻晃了晃杯子，她的倒影在杯中碎成圈圈涟漪。卡芙琳有些兴奋。她最喜欢尝试新鲜的东西。她抱着杯子学着阿列克斯的样子大口灌着，却一下被呛到了。
“咳咳！”她将杯子放到桌子上，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真难喝！”她撅着嘴，有些愤恨的看着图门。
“哈哈哈哈！”图门被卡芙琳的样子逗乐了。
阿列克斯则轻轻帮卡芙琳顺了顺气，“您别喝这么着急呀。”
“我???我看你也是这么喝的啊。”卡芙琳有些委屈。
阿列克斯与图门对视一眼，然后笑道：“您第一次喝酒，还是慢慢的喝比较好。”
“坏叔叔！”卡芙琳叉着手。
“这个给你。”阿列克斯将弓递给卡芙琳。卡芙琳接过弓，一下变回了笑脸。“真好看！”
“这个是这位叔叔做的哦，他将送给你作为补偿，怎么样？”阿列克斯说道。
“谢谢叔叔！”卡芙琳开心的抱着弓，又用手拨了拨弓弦，“这个是做什么的？”
“回去教您。”
“好！”
卡芙琳现在已经能够熟练的拉弓搭箭了。但她觉得背着箭筒很麻烦，于是一直在琢磨怎样将箭筒省去。图门和卡芙琳成为了好朋友，他经常到阿列克斯这儿来和阿列克斯喝酒。卡芙琳也渐渐变得成熟了起来。但是离别总是不可避免的。玛蒂洛的名声渐渐流传开来，在那个人的安排下，玛蒂洛同意收卡芙琳为徒。他们必须离开这里了。
离别的时候，卡芙琳抱着图门痛哭，图门也流下了眼泪。他已经把卡芙琳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图门还送了阿列克斯一把长剑，剑身漆黑。也送了卡芙琳一把剑，剑身雪白。卡芙琳一直哭到没有力气了才放开紧抱着图门的手。图门揉了揉卡芙琳的头，嘱咐了几句。
阿列克斯牵着卡芙琳坐上马车，卡芙琳将头探出车窗，不断朝图门挥着手。图门也朝卡芙琳挥手。马车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在视野之中。图门这才放下手。
在与图门告别后，阿列克斯带着卡芙琳来到了所内达瓦——弗尔巴得的中心城市。
相比起努维尔的静谧，所内达瓦未免太过喧嚣了。
所内达瓦的街道上人山人海，各种吆喝声和马蹄车轮声混在一起，让卡芙琳有些不习惯地堵上耳朵。阿列克斯为卡芙琳介绍着街边的新奇玩意儿，以此来分散卡芙琳的注意力，减少卡芙琳心中的烦躁。
在穿过不知道多少条街道之后，他们来到了一条小巷，据说叫做威尔巷。说是小巷，这里的环境却与别的小巷大相径庭。路边搭着简易的棚买着劣质的物品，人们统一穿着黄麻布衣服，上面溅满了污渍，有的还布满了破洞。人群中时不时的钻出几个头发蓬乱、满身污垢的小孩，他们光着脚奔跑，踩着水坑，将污水溅到行人的衣服上，但是人们似乎毫不介意。
“这里是什么地方？”卡芙琳微弱的声音从斗篷下传来。
“这是威尔巷，是奴隶住的地方。”阿列克斯不喜欢那些人用一种看珍稀生物的眼光看着卡芙琳，索性直接将斗篷脱下来将卡芙琳裹住，然后将她抱在怀里，以免被撞到。
“什么是奴隶？”卡芙琳从斗篷中探出头来。
“奴隶是为别人服务的工具，他们没有报酬，也没有自由，甚至连基本的尊严也没有。那些占有他们的富商、贵族们还经常把他们当作商品一样进行买卖。”
“那他们现在为什么看上去很开心呢？”
“因为在这里还有生活。”
生活···卡芙琳看着周围，似乎不是很理解阿列克斯的话。
“你放我下来吧。”
卡芙琳刚落地，就有一个瘸了的独眼女人扑过来跪倒在地，同时死死地抓住卡芙琳的衣角。卡芙琳被吓到，一下抓住阿列克斯的胳膊，紧紧贴着阿列克斯。
“买我走吧！求求你了，我···我还可以工作的···”女人含糊地说道，“我虽然模样是有点吓人，但是我还有力气，求你了！”
卡芙琳看着这个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妈！”一个小男孩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惊呼着朝女人跑过来。
“对不起！”小男孩儿不停地弯腰道歉，“我妈妈她有些神志不清，请您不要介意，我这就带她走！”说罢，小男孩扳开女人紧握的手，将她硬生生拽开。女人突然狠狠地咬了男孩的手一口，男孩疼得大叫一声，一下松开了手。女人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上，随即又爬到卡芙琳脚边，不停地念到：“我还可以···我有力气···”
“妈妈！”小男孩近乎绝望地尖叫了一声，一下跪在卡芙琳面前。“抱歉，请您···请您见谅，请、请不要···不要打我妈妈，如果您一定要惩罚的话···就、就请惩罚我吧···”小男孩似乎害怕极了，说话开始哽咽，身体也剧烈地颤抖着。
卡芙琳叹了一口气，将手搭在男孩的肩上。男孩全身明显地抖了一下，死死咬住嘴唇。周围的摊贩被吓得气都不敢出。
但到来的却并不是男孩预想中的那顿毒打，他感觉到这双温暖的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男孩怯生生地抬起头，眼中噙满了泪水。
“你的家在哪儿？我送你们回去。”卡芙琳的脸上带着悲悯的神色。
四周安静的人群一下子沸腾了起来。这可是一个怪象，这个女孩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些穿黄色麻布衣服的人用一种复杂而奇怪的目光看着卡芙琳。有人怕卡芙琳将男孩和他母亲带走后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来——这种情况发生过几次——想出声阻止，却被旁边的人拦了下来。那个人不解，旁边的人指了指阿列克斯背后的剑，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否则自己也会搭一条命进去。那个人似乎很不甘，但还是咬咬牙沉默了下来。
“可以吗，阿列克斯？”卡芙琳问道。
“如您所愿，主人。”阿列克斯微微一笑，伸手将男孩的母亲从地上扶了起来。出身平民的阿列克斯对于这些奴隶有着深切的同情，他很高兴看到卡芙琳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小男孩瞪大了眼睛盯着阿列克斯。周围的人再次议论了起来。这怎么可能？主人还会询问仆人的意见？这是他们从不曾想到过的事情。在他们看来，能和主人一起上街，甚至能够和主人接触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这个男子显然不会和他们是同一身份，但是无论什么身份，仆人始终是仆人，不会有做主的时候。
“请、请跟我来。”
男孩带着他们穿过肮脏拥挤的巷子。一路上，他们遇见的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男孩和他身后的人。一些小孩向男孩招手，准备叫男孩的名字，但在看见卡芙琳和阿列克斯之后立即放下了手，畏缩地退到一边。
“您真是一个善良的人，愿神明保佑您。”男孩边走边说道，“如果能成为您的仆人，”
“我想你误会了。”卡芙琳打断了男孩的话。
男孩停下脚步，略带敌意地看着卡芙琳。
“阿列克斯不是我的仆人，”卡芙琳也跟着停了下来，“他是我的朋友。”
阿列克斯听到之后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对卡芙琳说到：“我很高兴您能这样想。”
男孩澄澈的眼眸瞪得更大了，“您真是个好人。”男孩极力掩饰心中的羡慕，转过身去加快了脚步。
将男孩和他的母亲送回家了之后，天色已经有些晚了。阿列克斯带着卡芙琳原路返回，穿过这些黄衣服来到一条冷清干净的街道。周围的房屋很普通，但比起刚才黄衣服住的破楼来说已经改善了许多。
“这是哪儿？”卡芙琳问道。
“这是平民居住的地方。”阿列克斯耐心地解释到。
阿列克斯带着卡芙琳来到街上唯一的一家小旅馆。站在门外就可以听见里面翻天的喧嚣声。
“诶，你输了，给钱给钱！”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吼了起来。
“真背，又输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哀怨道。
“哈哈哈，还是你大哥的手气最好。”一个尖声尖气的女声夹杂在其中。
“你小子别耍诈，我盯着呢！”似乎是另一群人在说话。
“哗啦哗啦”，是钱币撞击的声音。
阿列克斯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满意这里的环境。但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应该返回到最初的大街上去。阿列克斯在心中埋怨自己做出的选择。
卡芙琳似乎觉得有点热，将斗篷的帽子取下，露出脑袋。
“主人，请忍耐一下。”阿列克斯把帽子重新拉了上去，让卡芙琳整个人都被包在斗篷中。
阿列克斯推开门，屋里的人说得正热闹，见进来了一个陌生人，一下都安静了下来。
阿列克斯没有理会这些人，径直走到了柜台。
“还有空房吗？”
老板见阿列克斯穿得普通，没好气的说道；“没有。”
“睡什么，来跟哥几个一起快活啊！”说话粗声粗气的男子打趣到。屋内的人顿时哄堂大笑。
“看这位小哥不像是本地人，”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走了过来，“旅途奔波，不如让我来为您消除疲惫。”说着，女人往阿列克斯身上靠去。阿列克斯一个侧身，女人扑在了柜台上。
“哎哟！”女人尖叫一声，“你这个男人真不懂风趣。”
“找他做什么，我不好吗？”声音沙哑的小个子走了过来，一把搂住女人，“还是说，你喜欢新鲜的？”
“讨厌！”女人推开小个子，坐回椅子上。
“这个是你的奴隶吗？”小个子两眼放光的盯着卡芙琳，“给我们看看呗！”说着，伸手要去掀卡芙琳的帽子。
“铛！”阿列克斯将身后的剑拔出，重重地插入地板中。小个子被吓到，一下子收了手。
旅馆中的温度一下子降到冰点。女人一个哆嗦，钻到粗声男子的怀中。
“闹够了吗？”卡芙琳从未听过阿列克斯这样冰冷的声音，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裸露在空气中的剑身散发着阵阵寒气，阿列克斯的手紧握着剑柄，随时准备将它提起。
老板看出这把剑非同寻常，赶紧过来打圆场：“其实小店刚有人退房，现在正好有一间空房，您看···”
阿列克斯瞥了哈腰的老板一眼。将剑收回了鞘中。地上留下了一个窟窿。
阿列克斯把钱袋扔到柜台上，也没有再看其他人，紧拉着卡芙琳跟着老板走上了楼。
今晚是这个旅馆最安静的一天。
“阿列克斯，刚才那些是什么人？”卡芙琳站在窗边问道。
“是这里的居民。”阿列克斯站在窗的另一侧。
“他们为什么跟努维尔的居民不一样？”
“因为环境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因为权力，因为欲望。”阿列克斯看着窗外的灯火，黑暗之中仍有不少窗户透出光亮，这些微光不断漫延、融合，最终在天边汇成一条光带。
“或者，”阿列克斯继续说着，“因为信仰。”
“那我们呢？我们是什么？又为了什么？”卡芙琳注视着阿列克斯映满灯火的眼眸。
“我们不是人，也不是血族。我们不是世人所知道、了解的任何事物。我们是神的仆从，我们的存在是为了完成使命。”
“所以，你的信仰就是神，你只是为了完成神交代的任务，是吗？”卡芙琳将目光转向了天上。天上，一轮孤月独自抗衡着人间的亮光。
晚风呼呼的吹过，掀起卡芙琳金色的长发。阿列克斯看着卡芙琳的侧脸，没有说话。
他不信仰神。他为神做事，只是为了找到殿下。他发誓要守护殿下，他的命、他的一切也只属于殿下一人。他跟随卡芙琳，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卡芙琳说的没错。但是阿列克斯却不想承认。他不想伤害这个孩子般纯洁的卡芙琳。
阿列克斯关上窗，对卡芙琳轻轻说道：“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阿列克斯回避了这个问题，卡芙琳也没有再追问。
卡芙琳其实心里很明白，但是她希望听到阿列克斯的回答。但是她又害怕听到阿列克斯的回答。毕竟，卡芙琳现在可以依靠的，只有阿列克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