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阳光明媚,云彩懒懒的飘着。不知为什么,是这几天,雾气似乎多了些,倒是有些奇怪。
一张躺椅上,王泽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望着天上的云彩出神。肚子上,小牙正抱着刚才吃剩的肉条没心没肺啃着,好不快活。
他已问过赵管家,族中依旧没有消息,似乎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也就不再去想那些伤脑经的事,王泽渐渐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焦急的呼声将他惊醒:“醒醒少爷,醒醒啊少爷~~~”
王泽慢慢睁开眼,来人是赵管家,他慌张的神色,一定有消息了,赶紧站起身来,调整一下呼吸,开口道:“别急,到底怎么了?”
“玄水派发来消息,明日玄水派大祭,让少爷准时参加。老爷~~~~仙去了!”
王泽听后眉毛一沉,心头涌起淡淡心痛。他神通广大的老爹就这么去了?他本以为,自己对这个没见过多少面的老爹,感情应该不怎么深,但现在看来,自己对他还是有着不浅的情分。
他收拾慌乱的心神,对赵管家说道:“准备一下,我一会就走,在我回来之前,务必将庄子打理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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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舟上,还是那位老司机,他身上的衣着与平日有些不同。
还是一身黑衣,但样式肃穆了许多。
王泽也同他一样打扮,只是衣服领口处多了不少黑色的精美花纹,一边的肩膀上,也有黑色的繁复图案,为这庄重的衣服增添一分古老的韵味。
期间两人沉默无语,不一会抵达目的地。王泽走出飞舟,老司机没如往常般离开,而是他一同走出飞舟。他掐一个法决,飞舟迅速缩小投入他兜里。
老司机对王泽一抱拳道:“在下宋智,少爷随我来吧!”
王泽听后一微微一震,也是一抱拳道:“宋兄,那就有劳了。”
过去,他从不问老司机的名字,是因为不想与修行中人走的太近,这也是世间普遍的做法。宋志当他专车司机,因为他是老爹的人,老爹不在了,这位修士自不用再为一个凡人开车。
但现在宋志自报姓名,却代表着是这位小修士愿意交自己这个凡人朋友,其中的意义,与之前自然不同。
两人缓缓走着,天还没黑,周围已经有些昏暗,一路上弥漫着浓浓雾气。不一会,两人来到一处无名的小院,院子不大,却格外雅致。
两人停下脚步,宋志开口道:“少爷,今天你就住这吧。“他有想了想,继续道:“这段时间别乱跑,待会可能会有王家的人过来,他们会告诉你一些事情。”
王泽一抱拳道:“宋兄先去忙吧,我在这等着便是。”
已是深夜,小院中多了一把躺椅,王泽躺在椅子上,小牙已经睡着,缩在他脖颈边打着呼噜。王泽盯着天空两轮月亮,一丝睡意也无。
说来也奇怪,自打进入玄水派,这里雾气更浓。偶尔有风吹过,但这些雾气纹丝未动。至于宋志所说的王家,到现在也没人过来。
在他看来,明天的追悼会虽然是以宗门的名义举行的,但他作为掌门的亲儿子,应该会有重要的戏份,难道就没啥要交代自己的?
自己前世,只要哪家有人去世,儿子不都是披麻戴孝的主角么?那些个没儿子的家庭,有些还要请一位年轻的表演艺术家扮成儿子,边哭变唱。
王泽不经想到:难道修士不兴这一套?
想不通的事就不想了,王泽眯着眼睛,他睡不着,但必须休息一会儿,明天一定会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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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王泽睁开眼睛坐起来,把还在熟睡的小牙揣进兜里,他理了理衣服径直开门,来人正式宋志。
“该走了,路上别说话,来了很多大人物,你跟着我,等候召见便是。”
看宋志一脸郑重,王泽心中不免紧张。他一语不发,只是一拱手,点了点头他:“劳烦宋兄了。”
跟着宋志安静的走着,一路上雾气越来越浓,已经快要看不清周围的殿宇楼阁。但看一路上弟子不发一语,似是习以为常,他作为一个小凡人,他也不敢多问,只是紧紧跟在宋志身后。
行了稍许,两人来到一处方形石台之上,石台两米见方,厚度约莫半米,中间有一块凹槽。
宋志拿出一块玉牌,样式玉自己那块一致,但看样子,明显高档一些。玉牌飞入凹槽,石台花纹忽的亮起,宋志只是说了一句:“别走神,站好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石台缓缓飘起,向着不知名的地方飞去。
石台飞的不快,但王泽依旧有些腿软。前世里,他也就游乐场里玩过海盗船,连蹦极也没玩过,这一世更是纯粹斯文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他强撑着发软的双腿,打量着周围,云雾之间,还有别的石台方向和他们一致,只是每个是台上只有一个人。
不知飞了多久,速度慢了下来。
“咔”的一身轻响,石台挺住。
王泽揉了揉发麻的腿,就听宋志道:“已经到了,别说话,该你上去时我会叫你的。”
王泽听后,这才注意到,周围石台上,所有人也都一动不动,石台拼在一起,形成一片不知规模的广场。
这里雾气更浓,又异常安静,周围全是站立不动的黑袍人影,王泽忽然有一种前世看寂静岭的感觉。
就这样杵着,过了应该有一两个小时吧。见玉牌一闪,宋志终于开口道:“到你了,跟我走。”
王泽乖巧的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往前走着,走进一座大殿,大殿两侧站着很多人。左边是一排黑衣打扮的玄水派长老。右边一排,则是青州其他门派前来吊唁之人。
大殿正中,也是雾气缭绕,正前方有一道高大的投影。王泽抬头,一眼瞧出这就是他老爹。投影边上,站着一位宫装丽人,冷艳无双。
宋志上前对宫装丽人躬身一摆道:“启禀溟寒上仙,王泽带到。”说完,弓着身子退到一旁。
场中之人,目光落到了王泽身上,他们大多充满疑惑,有的看向对面的玄水派长老,有的则扫向溟寒上仙。
王泽深深呼一口气,学着宋志一躬身道:“王泽拜见溟寒上仙,拜见各位前辈。”
此举其实有些失礼,在场之人,除了宋志与王泽,其余都是长生不死的仙人。这个世界,凡人对仙人见礼都应该五体投地,但现在是玄水派大祭,他们不好开口训斥,况且,连一位上仙都未有表达不满,他们自然不敢发话。
这里的规矩王泽知道,但前世记忆影响下,他不会再对任何人行这种表示完全臣服的礼仪,所以只是行一个晚辈的理。
溟寒上仙淡淡道:“行了,上前祭拜,稍后还有别的事。”
听溟寒上仙这么说,观礼之人来了兴趣,一介凡人罢了,还有什么别的事?
门派大祭,王泽本不该被邀请,更何况,有资格进入殿内之人,至少是长生不死的仙人。宋志进来已经算是破例,他王泽是一个纯粹的凡人,即便是潮渊上人的血脉,也没这个资格。
王泽上前,对着老爹投影三拜九叩,随后起身退后,安静的站着。
“王泽,陈富贵,你们过来。”
溟寒上仙的话音刚落,王泽舒一口气,向她走去。右边的人群中也有一人走出人群,正是陈富贵。
两人站到一处,王泽与陈富贵相互打量着,眼神都有些奇怪。
王泽心里吐槽,这个世界不是可以改名吗,这位的名字怎还这么土,品味也太差了吧。
陈富贵人长得确实很帅,皮肤更是好的不要不要的,就跟美颜相机照出来似的。但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怪怪的,不会是修士中的变态吧。
两世光棍的他自然不知道,这只是老丈人看女婿的眼神。
溟寒上仙开口道:“好了,拿出来吧。”
陈富贵点头,手中多出一枚扳指,递给王泽道:“你父亲与我合股做生意,这是你父亲的那份,也是你王家的资产。按照约定,他如果出现意外,我就要将这些东西交到他儿子手里,现在他是你的了。”
见王泽接过扳指,陈富贵继续说道:“这是一枚储物扳指,里面的东西是王家的,但扳指是玄水派的掌门信物,这可是必须归还的。”
在陈富贵拿出扳指瞬间,周围就响起了一片抽气声。他们第一时间认出这是什么,忽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王泽盯着这枚扳指,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发苦道:这东西有点烫手啊!
若说是掌门信物,打死轮不到自己。
就算是王家财产,作为一个修真家族,族中应该还有别的修士,他王泽也不可能有机会触及。
这个陈富贵显然和他老爹有过誓约,说是交给儿子,当时一定指的是他那位没见过的大哥,现在他吧这东西交到自己手上,只怕也是迫不得已。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那位没见过的神仙的大哥八成也挂了。
再说仙人办事,动则几十上百年,只怕这两位开始合作时,都还没自己这只小蝌蚪。
事实与王泽猜的八九不离十,潮渊长子王一海,是玄水派的少宗,这个职位乃是官方认定的二把手,他终归要继承掌门之位的。而作为长子,这位大公子也必将继承家主之位,可以说,只有这样的双重身份,接收这枚扳指才最是合适。
王泽不知道这位大哥的身份,但他清楚,这位爷也是一仙人,那么这就是一笔只有仙人才能使的财产,而这样的东西,他这种小虾米是碰不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