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最强推销员
刘管事知道这位兰姑娘是伺候当今花魁何依依的，自然是不敢得罪于她，连忙笑脸相迎，“哎哟喂，真是罪过罪过，还劳烦姑娘你来催，都是这个贱婢，一不小心把果盘打碎了。”
刘管事用手指指着瘫倒在地上的小姑娘，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天字房来的贵人可怠慢不得，你们可都担不起这天大的责任，赶快把姑娘点的西域奇果送过去，等会姑娘怪罪下来，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位兰姑娘趾高气昂地用指着刘管事的脑袋，脸色难看至极，小脸上不知道抹得是什么劣质的胭脂，不停地往下面掉粉。
刘管事连忙上前，跑到兰姑娘身边，眼睛瞄了瞄四周，从她那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罐偷偷塞在兰姑娘的手中，附耳轻声说道，“西洋来的好货，滋阴养颜。”
兰姑娘不动声色地把小瓷罐收入囊中，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缓缓地说道，“刘管事，赶快再准备一份吧，贵人还在等着呢。”
“这就去，这就去，姑娘这般娇贵，这地方太脏乱了，姑娘当心脏了自己的鞋子。”刘管事连忙马屁送上。
兰姑娘顿时也感觉自己的确与这肮脏的地方格格不入，忙转身离去，连走路都有些小心翼翼。
待兰姑娘离去，刘管事一口浓痰吐在地上，“我呸，什么东西，若不是你家主子攀上了高枝，老娘早他么一巴掌扇过去了，什么时候路轮到你这个丫头片子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
说完又用脚拨了拨躺在地上的小姑娘，“快给我滚到厨房再拿一份异果送过去。”
黑瘦小姑娘听到连忙起身往厨房跑去。
天字房里林依依与一男子端坐在茶几旁边，男子穿着一身暗紫色长袍，腰间一条镶嵌着一块鸡蛋大小的和田玉腰带，大拇指佩戴上一个翡翠的大扳指，男子五官生的非常好，菱角分明，双目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净面无须，皮肤白皙，一看就是那种伸手不捻五两重的富家子弟。
“姑娘最近看来有些疲惫，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男子看着眼前这个绝世美人，关切的问道。轻轻地把手搭在林依依柔软的小手上。
只见林依依眉头微蹙，轻轻推开男子的手，侧过身子故作生气样子。
男子顿时急了，忙问道，“莫非是我惹得姑娘生气了？”
“李郎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林依依的声音很好听，像百灵鸟那般清脆。
“呵呵，最近饮酒太多，实在是记不起什么事情惹得姑娘不高兴了。”李靖思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假装不记得。
林依依气不打一处来，娇嗔道，“前些日子，我一远房亲戚来京都投奔我，奴家不是跟你说过帮着某份差事嘛！你就忘了。”
“远房亲戚？姑娘的远房亲戚实在是多得很啊。”李靖思微笑道。
林依依连忙撒娇，身子不停地往他身上靠。
谁知李靖思此刻仿若圣人一般，竟然在躲着林依依，“那个林姑娘，刚才路遇采霞姑娘，好像是找我有些事情，我过去看看，一会再过来。”
说完李靖思就忙往外走。
“刚才的事情还没答应奴家呢，你怎么就要走啊，官人。”
不管林依依再怎样呼唤也留不住李靖思离去的步伐。
等到小姑娘把果盘送过来的时候，李靖思已经走远，小姑娘刚把果盘放在茶几上，林依依衣袖一挥，果盘便摔在了地上。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想当年本姑娘刚当上花魁的时候，前呼后拥，享尽天下男人的追捧，哪个男人不垂涎本姑娘的美色，如今这点小事情都办不了，不过是短短几载，我就人老珠黄了吗？”
林依依拿起铜镜不断端详着自己的容颜，不禁长长叹息。
饮花楼有过规定，但凡是饮花楼的姑娘不准卖身与客人，林依依早已经偷偷许身给了刚才那个李靖思，无非就是看中了他当朝王爷的身份。
“男人，果然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林依依叹息着，眼泪默默流下两行。
“对，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黑瘦小丫头突然接腔。
一直站在一旁的兰姑娘连忙上前，一把推走小姑娘，怒斥道，“滚出去，小丫头片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说着就要将这小姑娘推搡出去。
“我能让你永葆青春，让那些臭男人永远垂涎你的美色，不生异心。”小姑娘被兰姑娘往外推，连忙大声喊道。
“让她说完。”林依依轻声说着，示意兰姑娘放她进来。
小姑娘挣开兰姑娘的束缚，连忙跑到林依依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林依依问道。
“董恺珺。”黑瘦小姑娘回答道。
“你刚才说能让我永葆青春，说来听听。”林依依戏谑地说道。
董恺珺大大咧咧地坐在林依依面前，很认真地说着，“我这是秘方，只能做给你用，却不能告诉你。”
“呵呵，你这小姑娘莫不是脑袋被刘管事打坏掉了，还有秘方，下去吧，我今年心情不好，没空在这里跟你逗闷子。”
林依依显然对眼前这个小姑娘失去了兴趣，挥了挥手，示意兰姑娘将她赶走。
董恺珺倔强地推开了正伸手来抓自己的兰姑娘，冷哼道，“姑娘你今年才二十出头，本应该花容月貌正当时，你看看的肤色，你看看那劣质的胭脂，呵呵，也难怪大官人会离你而去。”
董恺珺心中知道这是她离开后房的唯一机会，想想刘管事那副吃人的嘴脸，董恺珺把心一横，用上了激将法。哪怕今日再被毒打一次，也要离开后房。
董恺珺主意拿定，继续上前说道，“我原本是户部侍郎董昌平的女儿，我父亲生前与齐王乃是至交，常有书信来往，齐王逆反，我家被牵连进去，我家几位兄长全被发配到边关充军，我若不是因为年纪太小，恐怕也.......”
董恺珺坚毅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悲伤，仿佛是在回忆过往的经历。
“同是天涯沦落人。”林依依不禁握住董恺珺冰凉的小手，心中无限感触，原来林依依以前也是官宦人家，只是后来父亲犯事了，被发放到了这饮花楼。而今看到这个瘦弱的小姑娘不禁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受尽管事的欺负。
大魏国犯事的官员家中女眷一律发配教坊司，而饮花楼也会花钱从教坊司买下一些容貌较好的姑娘留在饮花楼从小培养，董恺珺也是饮花楼从教坊司买来的。
只是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董恺珺脸上突然就变得很黑，五官也没有之前那样好看，无可奈何之下，把她放在了饮花楼的后房干着粗活。
董恺珺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原来她早就知道林依依的身世，才在这关键的时刻打出这张感情牌，看来效果不错。
“姐姐，我之前还在家中的时候，家父专门为我聘请了一个专门教学如何美容养颜的先生。我虽然年幼但是自小记性就好，先生的本事我也学的有七八分。”
“噢，有教弹琴的，有教刺绣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世间这种先生，莫非那先生向我们饮花楼的妈妈似的叫我们如何抹胭脂。”
林依依笑着说道。
董恺珺没有接她的话，径直地走到了洗脸盆旁边，从怀着取出一个一个小瓷瓶倒在里洗脸盆的水中，顿时一股淡淡的清香充满了这个房间。
董恺珺低下脑袋，用手沾着水不停地往自己的脸上擦拭，很快那一盆水就变得乌黑乌黑的了。
董恺珺回过头来，不禁让房间的两人惊掉了下巴。
之前的董恺珺皮肤很黑，黑中还带着一丝蜡黄，双眼无神，鼻梁下陷，活脱脱一直丑小鸭。
没想到就一转身的功夫，董恺珺的皮肤不禁变得红润有光泽，连刚才坍塌的鼻梁现在也挺直了起来。
“快过来，快过来，我的好妹妹。”林依依此刻眼中的光芒万丈，看到董恺珺刚才的那一番操作，整个人的顿时变得热情了起来。
一直站在一旁的兰姑娘脸上也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现在董恺珺在她的心里再也不是那个邋遢的下人，而是一个会神术的仙女。
董恺珺走到林依依的跟前，林依依用手轻轻捏着董恺珺的脸颊，不禁大叹，“我的老天爷啊，感觉都要捏出水来了。妹妹，快告诉我，你是怎样做到的。”
董恺珺微笑道，“这是秘术。”
林依依连忙说道，“是姐姐唐突了。”林依依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妹妹真的可以让我永葆青春吗？”
“姐姐今年才二十出头，正值青春。”董恺珺说道。
“那为什么我如今....”林依依快要被眼前这个小丫头弄糊涂了，永葆青春也是她说的，正值青春也是她说的，林依依看着董恺珺，眼中充满着求知欲。
“我说过，姐姐用的胭脂太差，整个饮花楼，乃至整个大魏没有一家的胭脂是好的，女人的皮肤是很脆弱的，用了不好的胭脂，自然容易衰老。”
“若说旁的人用的胭脂是差的我相信，我用的都是西域客商用异国带回来的，世间怕是再也没有这般好的胭脂了。我这些年的积蓄，有一半就花在这昂贵的胭脂水粉上面。”
林依依有些炫耀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梳妆台，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罐子盒子。
“不，胭脂再贵，不适合自己也是徒然。”董恺珺说出了前世自己推销护肤品是常说的伊军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