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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分:行者归来

从观测中心出来,布利斯戈开始纠结起来,该上哪儿去呢?回住所吧,也没事可做,最重要的是刚刚从观测中心的到的那个令人兴奋地消息,还有那个在湖边偶遇的奇怪老头。“这老头儿到底是个什么人呢?一定是个大人物!”他开始把奇怪老头往舰队最高领导层方面联想。以布利斯戈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与舰队高层直接接触,可众所周知,舰队最高领导层也就那么几个人:安诺、安利雷尔、泰娅、星矢、星火、星光、轻舞、尤金,还有一个,布利斯戈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那老头儿走的时候······对了,星尘!我怎么把舰队的三把手大名鼎鼎的星尘给忘了呢?”

布利斯戈一边联想思考,一边沿着街边走,不知不觉中差点与一棵苍天大树迎面相撞。“不好!”他急忙停下了脚步,既然暂时不知道该去哪儿,索性在大树下稍作停留。大树的旁边有个漂亮的金属柜子,透明外罩的后面,各种食品、饮用水整齐的摆放在架子上面。此时,他感觉有些口渴,于是便走到柜子前,要了一些饮用水。这种柜子几乎每条街道都有,专门为外出的居民提供食品和水。布利斯戈打开瓶盖,一口气将水喝干,就在他喝完最后一滴水的时候,瓶子已经自动分解完毕,只剩下一些白色的晶体停留在他的手心。柜子的左侧有一个专门放置包装残留物的盒子,布利斯戈随手将白色晶体轻轻抖落在盒子里,盒子的上方伸出一支状似吸盘的装置,快速落在他的手心,将他手心里的残留物一粒不剩地吸走。布利斯戈轻轻拍了拍手,四下张望。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阵红色闪光,布利斯戈赶紧抬手冲着闪光的方向招了招手。片刻之后,空中快艇缓缓降落。舱门开了,布利斯戈快步走了进去。“我想去郊外,最好是有山的地方。”布利斯戈冲着进门右手边的一块屏幕说。

“本专线没有到达郊区的快艇,距离郊区最近的站点是拉拉克站,那里有小型飞艇,你可以乘坐小型飞艇前往附近的奥西里山。”屏幕方向传出一阵悦耳的男声,那声音几乎与布利斯戈一样。

“好的。”

布利斯戈找了个靠近窗口的座椅坐下,随即开始向窗外眺望。视野所及之处,尽是一望无尽的高楼大厦,透过高楼之间的缝隙,布利斯戈看到了一座大山的身影,大山的背后,依然是山,层层叠叠,一山高过一山,直至隐没到光晕背后。布利斯戈突然意识到,自己置身于其中的这艘空中快艇尽管处在距离地面近千米的高度,与远方的大山相比,更像是处于一块极低的盆地中央。不过,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他相信,当自己爬上一座高山之巅,才能看到不同以往的景象。

空中快艇沿着街道上空向前飞行,中途不时降落上下客,抵达最后一站的时候,飞艇内部只剩下布利斯戈一个人了。

“现在已到达终点站——拉拉克站”

布利斯戈赶紧站起来走向舱门,舱门开了,他快步走出舱门。从飞艇里出来,布利斯戈一边走一边注意观察周边的环境,这里位于城市的边缘,站点周边相对比较宽阔,前方数百米处停放着几只小型飞艇。布利斯戈一边朝着停放小型飞艇位置走,一边打量着这些形状各异的小型飞艇,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左边第一艘立方体飞艇的附近。其它飞艇都有着各式各样的外部挂件,唯独这艘看起来十分简洁、干净利落。“就是它了。”布利斯戈走到舱门前,往里瞅了瞅,发现里边没人,于是就想打开舱门走进去。当他正要打开舱门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略显苍老而浑厚的声音:“年轻人,这个家伙我已经预定好了,它刚从另一座城市赶来。”

布利斯戈一听,这声音好像有点熟悉,来不及回想,赶紧回头一看,原来是之前遇到的那位长者。

“您老,怎么会在这儿?”十分意外,布利斯戈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嘿嘿,”老者笑了笑,“不可以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很高兴再次见到您。”布利斯戈一边说一边微笑着朝他走过去。

“你打算去哪儿啊?”

“我想去郊外,去山里看看。”

“那正好,一起吧。”

“非常感谢,不过我重申一点,我可没捣乱。”

“哈哈哈,我可没说你捣乱。”

“还有,请原谅我的无礼,之前我并不知道您老就是星尘。”布利斯戈躬身行礼,“尊敬的元老!”

“不必多礼。”星尘摆了摆手,转身走到立方体飞艇的舱门外,舱门自动打开。“请吧。”星尘冲布利斯戈做了个请的手势。布利斯戈赶紧走过来,微微一笑,“您老先请吧。”

“少啰嗦,快点。”

布利斯戈不好意思再多礼了,索性先进入飞艇,星尘随后走进飞艇。两人各自找了个座椅坐下,舱门自动关闭。“去哪儿呢?”星尘侧过脸看了看布利斯戈。“去奥西里山吧。”星尘点了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飞艇缓缓起飞,高度不断爬升,下方的建筑物越来越小,最后变得模糊不清了。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到处充满着柔和的光。布利斯戈把视线转向窗外,试图观看外面的景色,然而除了光之外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他又把视角上扬,试图找到光源。

“不要往上看,它会刺瞎你的双眼!”星尘大声说。

布利斯戈一脸疑惑地望着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为什么?”

“它离我们很近。”

布利斯戈明白了,此时的飞艇距离能量中心很近,能量球发出的光线足以刺瞎人的眼睛,于是便不再往窗外看了。

飞行了数百秒之后,飞艇外面的场景发生了变化。正前方出现了一大片陆地,山脉、峡谷、盆地清晰可见,盆地的中央还能隐约看到城市和村镇的影子。布利斯戈突然发现,高大的山脉峰顶居然正对着飞艇,这意味着飞艇是自上而下俯冲,极有可能撞向山峰。他急忙站起来,快步冲向手动控制台。

“别碰它!”星尘也急忙冲了过去。

“要撞山了!”布利斯戈一脸惊恐。

“怎么可能!一看你平时就是没出过远门!回去坐好。”

“可是······”

“可是什么!没见识的家伙!”

布利斯戈仔细一想,也是啊,毕竟自己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于是赶紧回到座椅上坐好。星尘转身看着布利斯戈,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缓和下来。“元老,我······”布利斯戈一脸尴尬。星尘摆了摆手说:“也不能全怪你们。”

飞艇开始下降,前方仍然是高山、峡谷和盆地。突然,飞艇的前端开始下压,整个飞艇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星尘急忙抓住了手动控制台旁边的扶手,这才勉强站稳。布利斯戈一时没反应过来,一骨碌从座椅上滚了下来,星尘急忙伸出右脚将他挡住,不让他继续往前滚。与此同时,星尘迅速腾出一只手来,控制手柄扳到急刹车位置。飞艇不再晃动,布利斯戈赶紧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袍子。

“赶紧回去坐好,顺便按一下座椅旁边的红色按钮。”星尘一边说一边走到座椅旁边,指了指扶手下方的红色按钮。布利斯戈赶紧按照吩咐回到座椅上坐好,按下了按钮。一阵轻微的“咔咔”声响起,座椅两侧各伸出一块带状物,带状物紧贴着布利斯戈的腹部延伸、交叉,牢牢地连接在一起,将布利斯戈牢牢地固定在座椅上。“你比较适合捆绑起来。”

星尘随手将控制手柄扳回正常飞行位置,飞艇继续向前倾斜,倾斜角度越来越大,最终,整个飞艇竟然来了个180度大翻转。此时,重力突然消失了,布利斯戈感觉自己就要漂浮起来,心里不由得更加紧张。星尘牢牢地抓住扶手,不让自己的身体离开控制台,凌乱的重力和失重将他那一头花白的长发弄得上下左右乱舞。数十米秒之后,重力恢复了,然而此时的重力方向相对于飞艇内部恰恰相反,布利斯戈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要将他的脑袋拉向飞艇顶部。星尘的头发则在重力的拉扯下直直地指向了飞艇的顶部。

“该死!我的脑袋要爆了!”布利斯戈俊朗的面部开始扭曲,他声嘶力竭地吼道,“这是什么破家伙!······真该死······”

“别嚷嚷!很快就会过去的!”冲他大吼了一声。

果然,这种重力方向颠倒的情形仅仅持续了数十秒,舱内一切恢复正常。惊魂未定的布利斯戈仍不忘盯着前方看,此时飞艇的前方完全是另一番景象。除了柔和的光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星尘回到座椅上坐下,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看着一脸惊恐的布利斯戈。“你现在的样子可不招女生喜欢。”星尘戏谑地笑了笑。

“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布利斯戈苦笑着说。

“你是第一次出远门吧?”

布利斯戈点了点头。

“这个一时半会儿跟你也解释清楚,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等出去了我再给你解释吧。”

飞艇的飞行高度在一点点降低,窗外的景象也开始发生变化,光晕的边缘处出现了陡峭的山崖,岩石的缝隙中长满了各种颜色的植被。飞艇最终降落在山脚下的一处平坦地带,舱门打开之后,布利斯戈先走出了飞艇。星尘整理了一下舱内散落的东西,才慢慢走了出来。

两人在飞艇旁边休息片刻之后,沿着小路慢慢向上攀登。刚开始,布利斯戈的行走速度比星尘要快许多,不一会儿就把星尘甩在后边一大段,星尘则不慌不忙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向上攀爬。布利斯戈寻思着,这位元老对这一地区一定很熟悉,而自己却是第一次接近大山,再说了自己也是个后生,哪有只顾自己一个人向上爬的道理,于是便在山腰处停下来等他。星尘赶了上来,两人休息片刻之后继续往上爬。

山不是很高,很快,两人就到达山顶。布利斯戈站在山顶举目四望,前方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一座更比一座高,再远处是一个盆地,盆地中间河流湖泊以及各种建筑物清晰可见,视野所及之处,除了光就是大地,天地之间的界限并不十分明显。其他各个方位的景色也大致相似,不同的是,右前方有一条河流,河流呈直线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很明显这是条人工运河。

“布利斯戈,我来问你个问题。”星尘指着视野尽头的城市说,“你觉得从我们这个位置距离视野所及的城市直线距离是多少?”

布利斯戈摇了摇头,“不好说,无论从那个方向看,自己身处的位置都像是大地的最低点。”

“这就对了,我们本来就是身处星舰的内部,脚下的大地,不过是星舰的内壁而已。”

“这个我知道,连这个都不懂还怎么做观测员。”

“年轻人,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在这个世界的外面,还有一艘护卫舰,那家伙也不小······”

“这我也知道,自从我做观测员以来,外部的世界我只看到过‘守护者’,还有最近发现的孤立恒星系统,教科书上告诉我们的那些什么涡旋星系、棒旋星系、椭圆星系、类星体什么的通通没见过,你说奇不奇怪?”

“我们现在所处的区域是宇宙中最荒凉最空旷的区域,距离最近的大星系尚有数亿光周期之遥,连暗物质都十分稀少。至于刚发现的孤立恒星系统,我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布利斯戈侧过脸,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你一定觉得奇怪吧?”

布利斯戈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你可是舰队的三把手,我们观测中心正打算向指挥中心提出建议,减速靠近,以便近距离观测和研究。如果其中有宜居行星,那我们的流浪生涯就可以结束了。”

“数据我看过了,所以我才觉得有些蹊跷。”

“说到奇怪,我很奇怪的是,你这位舰队的三把手居然有空来山里转?”

“嘿嘿,”星尘笑了笑,“如果我不来,你以为你想来就能来吗?”

布利斯戈仔细回想了一下,一路上那惊险一幕幕,好像这位元老说的也挺有道理。“也许是那样,不过我很好奇,听您的意思您是特地陪我过来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可就罪过了。”

“我说过,这完全是巧合。不过,我还挺喜欢你这后生的。”

“是吗?”布利斯戈嘿嘿一乐,“那我是不是可以提个请求?”

“我知道,指挥中心也正在研究这个事情呢。好了,你第一次进山,就好好体验一下大山里的感觉吧。”星尘指了指旁边一座较高的山峰,“有兴趣挑战吗?”

布利斯戈看了看那座山峰,足足比脚下的这座高出了三倍,于是摇了摇头说,“算了吧,暗黑期过后,我就得回到观测中心。”

“怎么,怯懦了?”

“不是,我得回去工作。”

“那如果有人接替了你的工作,你敢不敢挑战一次?”

“没人会接替我的工作,而且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星尘估摸了一下时间,距离暗黑期降临已经不远了,于是说:“好吧,那我们这就返回。”

布利斯戈点了点头。

两人原路返回,上了飞艇之后,星尘首先把自己固定在座椅上面,然后打开了重力平衡装置。待布利斯戈将自己固定在座椅之后,飞艇开始缓缓上升。飞艇的上升速度越来越快,最终隐没在了柔和的光的海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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