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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分行者归来

告别了布利斯戈之后,星尘回到了指挥中心。暗黑期开始了,黑暗笼罩着大地,整座城市除了指挥中心大楼以外,看不到一丝光亮。按照规定,暗黑期开始之后,全舰除舰队指挥中心值守人员以外其余所有人必须休息。此次暗黑期刚好轮到星尘与星火值守,然而当他走进控制大厅的时候,发现人员很多,除了各部门的技术人员之外,七大元老全都到齐了。控制大厅成了会议室,议席呈半圆环形布置,安诺端坐正中,其他元老分左右两侧依次落座,席次的末尾是指挥中心内部负责处理一些无关紧要事务的人员。

“对不起,各位,我迟到了。”星尘一边表示歉意一边找了个空位坐下。

安诺冲他摆了摆手说,“没关系的,这是个例外。”

星矢站起来,冲大伙行了个礼,“我建议舰队立即减速,朝着孤星靠近。”

星尘看了看元老席,除了安利雷尔,其他七位元老全都到齐了,马上意识到这是一次紧急会议。

“泰娅,说说你的看法吧。”安诺冲坐在左边第三的一位年轻女性挥手示意,“重点说说护卫舰的现状。”安诺补充道。

“好的,执政官阁下。”泰娅站起来朝着安诺躬身施礼。“‘守护者’号目前一切正常,武器系统经过上一次的升级换代之后,性能更为优越,打败一支规模相等的舰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至于舰队下一步的行动方向,我赞成星矢的意见。回头想想,自从深渊之战过后我们几乎没能再看到浩瀚的星海,前方的孤星有可能是我们的希望之光。”泰娅说完,又向安诺行了个礼,这才坐下。

“尊敬的执政官阁下,各位元老。”末席的一位中年男性离开坐席,走到正对安诺的位置,朝着安诺行礼。“减速是个问题,目前的航速已接近极限值,这需要主舰和护卫舰同时对准孤星方向,并且以同一角度准时启动反向制动系统,否则有可能造成护卫舰与主舰失去引力相互作用,那样的话,护卫舰极有可能被甩入未知的轨道。”

安诺微微一笑,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到坐席。“各位再想想,还有哪些问题需要注意。”

“这完全不是问题,”星尘摆了摆手,“我所担心的是,这个孤星系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位置,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宇宙陷阱。”

“那么,这个陷阱的主人是谁?”星矢诡异地笑了笑。

“也许是宇宙本身。”星尘指了指前方的大屏幕,屏幕上的图像迅速变换成二维视窗投射到每个人眼前。“各位请看,附近一亿光周期范围之内没有任何星系,形成孤星系统的物质从何而来?”

“那照你的意思,这是有人故意从远处搬运过来的?”

“不,我们所看到的有可能是幻象,也许那只是个二维投影。”

“有人把宇宙当成是一部机器?这也太荒唐了吧。”

“好了,”安诺摆了摆手,“这样无休止的争论能解决什么?大家投票表决吧。同意前往孤星的站起来,不同意的坐着别动。”

除安诺和星尘以外,其他所有人纷纷站了起来。安诺一看这情形,既然那么多人都赞成前往孤星,那就决定下来吧。“很好,”安诺点了点头,“各自分头行动吧!”

安诺说完,起身离开了坐席。其他人陆续离开了,星尘和星火吩咐勤杂人员收拾控制大厅,将坐席和桌椅等物品移开。收拾完毕之后,星尘准备回到自己的值班室,星火看他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安慰他:“好了,别想太多了,也许那真的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星系。”星尘摇了摇头,“但愿吧。”

泰娅从指挥中心出来的时候,负责接送她的外部交通艇早已等候在那儿。她刚准备打开舱门,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泰娅,要不等暗黑期结束了再回去吧。”泰娅回头一看是舰队的二把手尤金,于是冲他笑了笑:“这样不好吧。”尤金走了过来,斜靠在舱门上,“没关系的,暗黑期很快就结束了,这个时候通道应该还没开放,不如去我那儿休息一下,等通道开启之后你再回去也不迟。”

“不,我有开启通道的权限,这你就放心好了。”泰娅说完,朝着舱门做了个手势,舱门缓缓开启。尤金赶紧闪开。“很抱歉,我没注意到······”泰娅急忙抱歉地说。“没关系的,要不我送你吧。”泰娅点了点头,弯腰走进了交通艇。尤金随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交通艇缓缓起飞,沿着控制中心外的大街上空一直往前飞。地面上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发光的地方,远处的天空则分为明暗两个区域,此时黑暗仍然占据了大半个天空,这说明距离暗黑期技术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当交通艇靠近城市边缘的时候,地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光点,光点越来越亮,很快照亮了周围的建筑。舱内响起了一个悦耳的女声,声音几乎和泰娅一模一样:“前方即将到达本市的外部通道入口,是否降落?”

“降落!”

“等等,”尤金打断了她,“据我所知,如果这个时候从这个通道出去的话,你还得在外面等待最佳起飞时间,不如从下一个通道吧。”

泰娅当然知道,尤金只是想跟她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其实在“方舟”号的外部,无论何时起飞都将进行复杂的变轨,才能进入“守护者”号的飞行轨道,于是便说:“好了,你的心意我明白,等下一次你到‘守护者’号,我一定多花时间陪陪你,再说了,我们可以经常在一起的,不是吗?”

“好吧,”尤金内心有些失落,但是仍然微笑着说,“安诺好像默许了。”

“是吗?”泰娅笑的很甜,很甜。

“其他元老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我的姐姐说,你是比较出色的。”

交通艇缓缓降落在通道入口,舱门自动开启。泰娅看了看外面,再看看尤金,微笑着说:“好了,你回去吧。”

尤金站了起来,朝着舱门方向走,刚走了两步,突然又停步转身。“怎么了?”泰娅一脸懵地望着他。尤金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双手轻轻放在她的双肩,照着她的额头轻轻一吻,他慢慢地蹲下。泰娅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后背。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泰娅突然将他推开。“好了,你也该回去了。”尤金点了点头,意犹未尽地走出了交通艇。

通道入口处有着一座低矮的建筑,建筑物顶端的灯光将方圆数百米之内照得清清楚楚。此时,通道的大门尚未开启,门口两侧站着几名机甲战士,看到交通艇降落之后,其中两名机甲战士快步走了过来。泰娅起身走到舱门口冲他们挥了挥手,机甲战士马上认出了她,随即向门口两侧的机甲战士挥了挥手。通道大门打开了,泰娅关闭了舱门,交通艇向上悬浮,底部脱离与地面之间的接触,朝着大门方向悬浮前进。几名机甲战士毕恭毕敬地站立在大门两侧,目送交通艇进入通道。泰娅驾驶着交通艇沿着通道往里前行了数百米之后,通道的尽头到了。交通艇停止前行,降落在地板上,舱门开启,泰娅走出交通艇,径直走向右侧的更衣室。

更衣室门口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机甲战士,看到泰娅过来,赶紧躬身施礼。“尊敬的女士,请您更换太空服!”两名机甲战士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泰娅点了点头,战士做了个请的手势。泰娅走进更衣室,仔细查找着自己的太空服,很快就找到了。她快速换上太空服,又将各种仪器和呼吸保障系统检查了一遍,确认一切都没有问题,这才走出更衣室。换上太空服的泰娅身形完全变了,再也看不出一点妙龄女郎的身材曲线。

当泰娅走出更衣室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全都变了。宽敞的通道没有了,交通艇的外形也与之前大不相同,尾部、两侧和底部各加装了大型高能粒子推进器,自己则置身于一个密闭空间。前方的墙壁上出现了一块大屏幕,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这个通道的虚拟传送员,各种操作和系统数据都以语音播报的形式对乘员进行播报,乘员可根据自己的舒适度对各种操作发出语音指令。

“您好,尊敬的元老。一切准备完毕,各系统正常运行,请问是否开始传送?”

“开始吧。”泰娅点了点头。

整个密闭空间开始下沉,数十秒之后,泰娅感觉到重力消失,身体开始失去平衡。左右两侧突然伸出两支机械臂,将她的身体牢牢合抱在中央。于此同时,头顶上方出现了一块环形图案,环形区域迅速向下凸出、延伸,直至将泰娅的颈部、肩部乃至整个身体包裹起来。机械臂收回,泰娅感觉重力又恢复了。这样的状况,对于泰娅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当包裹物消失的时候,密闭空间也消失了,前方出现了一个和之前几乎相同的宽阔通道。泰娅走到交通艇前,开启舱门,笨重的太空服使她很难弯腰,只好微微下蹲,以半蹲姿势进入交通艇。通道的大门早已开启,泰娅开启了动力系统。交通艇尾部和上下左右的五个发动机陆续点火,发动机喷射出浅蓝色火焰,交通艇开始脱离地面,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向通道出口。

泰娅拨动着操纵杆,将动力开至最大。交通艇拖着长长的蓝色光焰,迅疾射向漆黑的太空。此时,在它的右前方,一颗近似球体的物体从地平线缓缓升起,如果不是接收到来自“方舟”号的强大探照灯光,几乎无法用肉眼感知到它的存在。球形物体似乎接收到了来自“方舟”号的光信号,中部突然出现了一个光点,光点迅速扩大,很快蔓延至整个表面。球形物体的轮廓开始变得清晰起来,球形物体的周围没有任何附属物,中部区域有着两处明显的圆形低洼带,低洼带内的某些几何形状清晰可辨,低洼带的下方有着几条清晰的线状构造沿着表面横向延伸,直至轮廓的边缘。这便是“守护者”号。随着飞行高度的爬升,“方舟”号的表面越来越模糊,除了探照灯所在位置,其它地方一片漆黑,不过泰娅依然能够看清它的轮廓。与“守护者”号一样,“方舟”号也是一颗巨大的球体。交通艇很快摆脱了“方舟”号的引力束缚,进入太空,经过数次变轨,终于进入了同步轨道。泰娅关闭了部分助推动力,将飞行速度降低。前方的“守护者”号,在她的视野当中变得越来越大,她看了看屏幕上的各项参数,继续调整飞行轨道。

交通艇与“守护者”号并行了一段距离,开始尝试进入环绕轨道。数次调整轨道之后,交通艇终于进入环绕轨道。泰娅将飞行高度一步步降低,最终在中部的圆形低洼地带平稳着陆。着陆场所处的低洼地带足足有数十公里宽,地势十分平坦,着陆时扬起的尘埃还在四处弥漫。场地的灯光将整个着陆场照得一片光明,建筑物、洼地边缘的高山以及场地调度机械在地面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头顶的上方,是那几乎占据了漆黑太空五分之一的“方舟”号。

几名机甲战士走了过来,向她躬身行礼,然后立正站好。泰娅冲它们挥了挥手以示还礼。前面就是“守护者”号的外部通道口,一座高大的塔形建筑高高耸立,两旁还有许多稍矮一些的建筑,与中央的塔形建筑不同,这些低矮的建筑物顶部有的呈球形,有的呈抛物面状。通道入口开启了,泰娅将交通艇调整至悬浮状态,缓缓驶入通道口。通道内十分明亮,整个通道呈下坡状向前延伸。向前行驶一千米之后,就到了尽头。与之前一样,尽头处设置了更衣室,泰娅换下太空服之后,进入密闭空间,人体保护装置随即打开,将她包裹起来。密闭空间开始下行,大约数十秒之后,进入内部通道接口。通道出口开启,泰娅走出了通道。

“守护者”号的内部结构与主舰完全不同,到处布满了巨型支撑架,没有山川河湖,也没有大型城市,甚至看不到一块岩石。整个“守护者”的内部到处充斥着各种不知名的机器设备,俨然是一个大型地下工厂。

泰娅回到“守护者”号控制大厅,召集各单位负责人开了个简会,传达了一下舰队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关于舰队即将前往孤星的消息,泰娅的副手们似乎没有感到意外,早在布利斯戈和他的团队确认孤星系统的大致情况之前,“守护者”号的观测员就已经发现了孤星系统并向主舰做了汇报,正因为如此,布利斯戈和他的团队才把观测区域转向孤星所在位置。泰娅布置好了各个单位的具体任务之后便离开了控制大厅,回冬眠区休息去了。

泰娅之所以看起来比其他元老都年轻许多,原因就在于她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冬眠,而对于战舰的日常事务,下属各单位也是尽量交由机器人去完成,这样一来,他们便可减少自己消耗的时间,从而减缓衰老。“方舟”号的情况则不同,不但要维持整个舰队所有人员的生活所需,还得维持行政机构的正常运行以及新生儿的教育等等事务,许多环节必须由人亲自完成,尤其是安诺,作为舰队最高指挥官和星舰共和国的最高执政官,更是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成了全舰队最老船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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