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崔美人还年轻又得宠,总会有自己得孩子的…………”
两人话话没说完呢,外面就热闹起来了,有太监进来禀报:“殿下,不好了,崔美人小产了。”
四皇子诧异的看向香草,二人才谈起她将来会不会有子嗣,崔美人就小产了,这也太巧合了吧!
“殿下知道了,等会儿就过去。”
打发了来报信的人,香草给四皇子换了一身衣裳,主仆二人赶去了未央宫。
未央宫里灯火通明,太医和宫女们在崔美人的寝殿忙活着,皇帝和满宫妃嫔候在殿外。
四皇子进了门,团团的给众人见了礼:“给父皇请安,给母后请安,给个宫娘娘请安,不知母妃情况怎么样了?”
皇帝挥手叫起。
“太压抑说是吃坏了东西小产了,往后也不能再生产了。”
四皇子心头一震。再宫中时日不久,他就见识了不少着宫中的风起云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方才香草口中身负盛宠的崔美人,转头就躺在了床上。他们口中的孩子,早就来了,可转眼又没了,并且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他是男儿,不能理解做一个母亲对于女人的重要性,但是满宫的嫔妃都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药,一碗下去就剥夺了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力。
皇后冷着脸,对丹砂厉声喝到:“怎么伺候的,崔美人好好的怎么会小产?”
丹砂顶不住皇后的威压,跪在地上发抖:“回娘娘,是……是一个脸生的宫女,喝过她送来的坐胎药,美人就突然肚子疼,立时便见了红,太医来看过,便说是小产。自上次小产之后,美人的月事便不准时,晚了几日,美人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是有了身孕。”
皇帝静静的听着,脸色阴沉,语气礼透着浓浓的疲惫:“崔美人竟然有了身孕,是朕没有照顾好她,朕有愧于她,她那般想要一个孩子,若是知道了,定然伤怀。景平,你没事夺来未央宫中走动走动,你母妃喜爱诗词,你多陪她谈谈心,好让她开怀。”
“是,父皇叮嘱,儿臣谨记。”
皇帝交代完赵景平,又想起了那个送药的宫女:“送药的奴婢在哪里,还不快给朕捉拿上来。”
侍卫们领命下去,不多时便拖了一具尸体上来。
“回禀皇上,那送药的宫女已经断气了。”
皇帝眼神微冷。
“死了?好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或许是知道谋害了崔美人,自己也活不了了,便畏罪自杀了吧!”
皇帝冷哼一声:“既便死了,便不好过多追究,将尸体扔去乱葬岗,也不必好生安葬!”
言罢,皇帝就甩袖而去。皇帝一走,嫔妃们也相继离去,未央宫很快就空了下来。赵景平走得晚了些,便听到寝殿传来崔美人压抑的哭声。
出了未央宫,赵景平便扶着墙头干呕起来,香草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殿下难过了?为什么?”
“我一想到要叫那人父皇,叫别的女人母亲,我就觉得恶心得厉害。其他的,也是为崔美人难过。”
香草从怀里掏了帕子递过去,扶着他慢慢往前走。
“宫里的人,没有哪个是真的幸福安乐的,殿下别看皇后娘娘主持六宫,风光无限,可她与皇上也只是相敬如冰罢了。傅家势大,皇上一直有心提防,所以皇后娘娘一直未能孕育子嗣。
听说,皇上登基不久,便和皇上大吵了一架,动了胎气,随后也是喝了一碗来历不明的安胎药便小产,之后,就被告知再也不能生育。抓到送药的宫女时,人已经死在了床上了,和今日崔美人的境况一般无二。
所以,即便皇后一贯看崔美人不顺眼,今晚却是真真正正的动了气!”
赵景平听着,也入了心。不过这个香草,越相处越觉得不简单。
“宫里的事,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香草讪笑一声:“这也不是什么秘辛,奴婢从小就在宫里长大,只要留心,总能打听到的!”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打听,就不怕知道的太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香草笑笑不说话。
赵景平便没再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愿意说,便也不好勉强。
人走完,崔美人终于没了顾忌,痛痛快快的哭出声来。白芷和丹砂在一旁轻声劝慰。
“美人不要哭坏了身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你们不必骗我,太医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美人……”
崔美人把头埋在枕头里,闷声哭泣。
“送药来的那个宫女怎么处置了?”
“那个宫女死在了房里……皇上说让丢去乱葬岗喂了野狗,不必好生安葬。”
白芷话落,崔美人又落下泪来。
“这样便算了吗?那背后的凶手就不查了吗?”
“人都死了,没有线索,也查不下去了。”
崔美人死死咬住了嘴唇,不多时便有血珠子冒出来,白芷惊呼一声,忙去掰她的嘴。
“美人,美人不要这样伤害自己,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会再有孩子了,将自己保养得再好,也不会再有进益了。白芷,你说,是谁要害我,我有身孕一事我自己都不知道,谁这么按捺不住给我送打胎药?”
“奴婢听太医说,美人喝下的,并不是单纯的打胎药,虽说美人上次小产之后身子并未好全,却没有亏空成这样,哪会因为一碗打胎药就再也不能生育了。奴婢觉得,这背后的人,不只是想打下美人的孩子,让美人再不能生育,才是对方的目的。”
“是啊,让我再不能生育才是对方的目的,可是,若送这一碗汤药这样简单,我才进宫时就该中招了,又哪里会等到今天。在未央宫伺候的,里里外外都是皇上的人,谁能把手伸进未央宫来。而且事成之后,那宫女就暴毙了,安排得这样周全,手段实在了得。”
崔美人轻声呢喃出一句:“皇上……”寒气就从脚底直冲头顶。
“不会,不会的。”
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皇帝把四皇子记在她名下,便不想让她有自己孩子。只有这样,她才会一心帮四皇子。若如此,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未央宫里得宫女会被人收买,为什么善后会做得这样周全。皇帝又为何不多家追查,而是忙着粉饰太平。
可崔美人不敢相信,若真是皇帝要算计她,那往这宫中哪还有一处安全得地方。
不止未央宫,今夜满宫得人都不能入眠了。
夜已深了,长极殿里还灯火通明,皇后坐在床边出神,林嬷嬷打法了宫人们,帮她放下了帘子。
“时辰不早了,娘娘早些歇着吧!”
皇后不为所动。
“嬷嬷你看今日之事,和当年我得意外是不是很像?”
林嬷嬷心疼得叹了一口气,轻柔得替皇后按揉着额头。
“娘娘,当年得事已经过去了,娘娘就不要再记挂着了,睡吧!”
皇后摇摇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当年失去的那个孩子,一直事她的心病,这么多年依旧不能忘。
“当年本宫也是喝了宫女送来的安胎药就落了胎,随后太医就告诉我,本宫再也不能生了。那送汤药的宫女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暴毙,本宫的一辈子,就这样葬送在了她的手里。
可本宫是皇后,那时候殷黎还未入宫,谁动得了本宫,一切都是皇上自导自演罢了。他想要傅氏的支持又担心傅氏一家独大威胁到他的江山,便对本宫百般提防,这些本宫都是知道的,没想到,时隔多年,他又故技重施,算计自己的宠妃,还真是好笑!”
皇后嘲讽的大笑着,一直笑出了眼泪。
“他对那个女人还真实情深意重啊,为了她的孩子连自己的宠妃都下得去手。”
眼见着皇后越来越失控,林嬷嬷心疼得将人抱住。
“娘娘,不闹了,咱不闹了,睡吧!”
任凭林嬷嬷怎么劝皇后都不听,就一直睁着眼在床上坐到天亮。长极殿得蜡烛燃尽了一根又一根。
宫里计费狗跳得同时,将军府也不安宁,杨沅清不过出个门得功夫,杨沅姝就跑了出去,而且没有人知道。
杨沅清回府时已经完了,在二门处看到一个鬼鬼祟祟,行迹可疑得丫鬟,叫人拿住了才知道是杨沅姝。而她得脖子上有一个触目惊心得红痕。
杨沅清虽未成亲,但从前在军中什么浑不吝得事都见过,当时就货期上涌,直冲脑门,将人扭送去了世安堂,又叫了杨沅锦和杨远宁来。
杨沅锦来得快一步,杨沅清便让人掀开杨沅姝得斗篷给她看。
“妹妹是成了亲得人,这些事你又经验,你看看她脖子上着红痕是怎么回事?”
杨沅锦飘了一眼就惊呼一声转过脸去。
“怎么会这样,着怎么弄的?”
杨沅姝梗着脖子不说话,杨沅清便让人抓了她的丫鬟。
“主子出事,是奴婢的失职,若说不清缘由,也不便留着了,打死吧!”
宝珠哭着求情,抓着杨沅姝的裙角不放:“小姐,小姐你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杨沅姝闭着眼不说话,杨沅清沉声喝到:“带出去,杖毙!”
宝珠吓得花容失色。
“小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见和杨沅姝求情无用,宝珠便向杨沅清哭道:“大小姐饶命,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今日,三小姐是去见洪公子了,就在……就在临江楼!”
杨沅姝回头,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在死亡面前,宝珠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求能保住一条小命。
杨沅清抬抬下巴,两个婆子便将宝珠拖出了门外。
杨沅清冷脸看着杨沅姝。
“你约的他还是他约的你?”
杨沅姝别着脸,哼哼唧唧的开口道:
“他约的我,但也是我自愿的。”
一旁的杨沅锦再也忍不住,揪着她的领子就是一巴掌:“你这恬不知耻的,还自豪上了?将军府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女儿来?”
杨沅姝不耐烦的推开杨沅锦:“将军府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杨沅锦难以置信的看着杨沅姝:“你什么意思?”
“我说将军府的事与你无关,你是后头跟着母亲嫁进来的,严格来说,并不能算将军府的小姐,又是个出嫁女,将军府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
杨沅锦被杨沅姝戳到痛处,一连说了几声好,墨者眼泪跑了出去。
杨沅清看着她们姐妹内斗,莫名有些快意。
“她不是将军府的人不能管,我总能管吧?你还未成婚便与外男私通,按照家规,事要被打死以告慰先灵的!”
杨沅姝终于变了脸色,往后退了一步,指着杨沅清道:“你敢?”
正在此时,杨远宁踏进了世安堂。
“方才我看道二姐哭着回去,是出了什么事吗?”
杨沅姝见他进来,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腿。
“兄长救我,杨沅清她疯了,要杀了我!”
杨远宁探究的看向杨沅清,杨沅清无所谓的耸耸肩。
“她今日出去见洪公子了,还做出了苟且之事,将军府容不下此等不知廉耻之人,按家规,便是该打死的。只是快到年下了,也不好见血腥,不如学着乡下的规矩沉塘吧!”
杨沅清一脸认真,杨远宁一时也摸不清她的心思。
“长姐若觉得合适,那便这样办吧!”
杨沅清挑挑眉,一脸淡然的叫人去准备猪笼。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为防止夜长梦多,今天就将事情办了吧!”
杨沅姝看着面前的猪笼终于意识到杨沅清真的要杀了她,哭着去抱杨远宁的大腿。
“兄长,你救救我,我不过是和洪公子在一起了,虽然有错,但罪不致死啊!”
杨远宁本来震惊于杨沅清一系列的操作没注意她所犯何事,毕竟这几日她惹出的幺蛾子也不少。
当下听到她的话,便忍不住怒火中烧。
“家规如此,我也救不了你,长姐,你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