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也的话是认真的,不给林子苏巩固自己力量的机会,在转天就又开始暴揍了一顿林子苏。
熟练地将林子苏扔进木桶里,自来也估摸着这次用力比之前稍重了半分,林子苏醒来的时间会不会更晚一些,但是那些被打散出的郁结寒气是更多了没错,这就是好事。
林子苏这次撑得比昨日久了些,还对自来也多说了一句话,这就是好事。
林子苏从温热水液中醒转,穿戴好了衣物为自来也和自己做上一顿饭,他知道自己在不断的淬炼中变强的事实,但是这份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不堪回想。
“自来也前辈,这一个月你都要这样揍我吗?”
林子苏还是向自来也问出了这个问题。
如果自来也点头了,那份日积月累的疼痛和即将到来的每次训练都会让他更加难以忍受,这是简单的心理作用,林子苏不能免俗。
好在自来也摇了摇头,他开口说道:“铁打的桀骨也不能连续抗住高强度的捶打,我要做的只是帮助你快速摆脱郁结,而不是帮你淬体。纯粹体术忍者,除了舍我其谁的骄傲,还有夜以继日的不断修行。这些都是你自己要走的路。”
他顿了顿,再次开口道:“差不多还有五次的训练,再之后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造成你郁结的是什么东西,就去碾碎它好了。身体郁结好解,心结就难了。”
林子苏是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了,第一次还是在先生走的那天听的。
“谢谢自来也前辈,我知道啦。”
“懂了就好,小子,趁早别趁晚,如果你想真正成为你家先生那样的人,就必须闯过这一关。我不会给你施加压力,好好休息,明天继续。”
“知道啦。”
......
晨起就已经摩拳擦掌的自来也并没能如愿以偿,暴揍林子苏一顿的任务没能完成。
因为酒馆的掌柜来了。
林子苏曾和掌柜说过,自己因为要看顾日向先生的家,就不能去酒馆工作了。一晃几天过去,掌柜来看看这个也不能常见的小伙计。
自他进来,就看到一位白发中年男人提着拳头要打他的小伙计,冷哼一声就走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私闯民宅还要打人?”
掌柜先给自来也安了几个罪名的帽子,来到林子苏身边,隐晦将他护在身后。自来也转身看着掌柜,双手叉腰,扭头用眼神示意林子苏出来解决问题。
林子苏探出头,他对掌柜说道:“掌柜,你误会了,这是自来也前辈,是来给我排除郁结的。”
掌柜气得吹胡子瞪眼,他道:“你这小林子,该不会是被打傻了?我看你被打了,就不会说是排除郁结,直接心里抑郁了。”
饶是林子苏学了这么多道理,也用了小半天的功夫劝下了掌柜,真的说清楚了自来也的身份,解释清楚了误会。
掌柜是个做生意的北地人,脸皮比寻常北地人更厚几分,这就开始上下喊着自来也老弟了,还说如果有机会,去他那里喝酒,又装模作样骂了林子苏一顿,怪林子苏没有早点说清楚,为他和自来也老弟之间造成了误会。最后,掌柜留下了为林子苏准备的一些吃食,走了。
在掌柜的走远后不久,自来也才开口:“你家掌柜,真是个好人。”
林子苏深以为然,点了点头赞同:“是啊,他真是个好人。”
自来也双手凝起螺旋气劲,再度开口:“可我就不是那个好人了,林子苏,看拳!”
热闹消退,只剩下还没有彻底晕过去的林子苏待在桶里泡着药浴,也不挣扎了好歹就这样开始吸收药力。
收拾完林子苏的自来也感慨这个孩子成长的迅速,已经不会晕过去了。再细想,既然不用管他会不会出事,那就出去喝一杯,林子苏的掌柜的酒馆,他可是馋了很久了,才知道是林子苏工作的地方,不去也不合适啊。
“小林子,我去看看你老板的酒馆,你就在这里慢慢吸收药力吧,你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然后说给你听,再见!”
这个老顽童一样的人物就这样跑了,根本没办法阻拦的林子苏只得默认了自来也的行径。
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如今没有比对的人物,只能从北地少年的身体素质来进行比对。
他如今大概能轻而易举的击败号称年轻一代第一人的那个少年,而且是打十个,而且只用单手。
但就是这样以往根本不敢想象的力量,却只能在自来也防水后的攻击下,坚持到不被打晕过去而已。沮丧的同时,也对自己的修行多了一些渴望,能够不断变强的滋味,如同喝先生的茶一样,是怎么也不嫌够的。
他可是在先生面前口出狂言要挥手斩断月亮的人。
“我拳还不够快,身体还不够强,内心念头太多,先生的努力也是被掩盖在天才的名头之下,可是先生明明到现在也在不断学习。所以勤能补拙,是没错的,我总是因为先生的羽翼而太过自满,更想着在先生后面安心的长大就好。”
“如今,我想为先生做些什么。至少可以让自来也前辈,能够告诉我先生是因为什么出走的木叶村。”
“我也想能够早日到了出门的境界,去看看这外面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去问问到底都城里的人为什么将北地人和雷之国人混为一谈,这些道理他们既然懂,为什么要否认。”
少年人的心中开始有了一些雄心壮志,连那皎皎月光都要退避三分的气势,在林子苏的身上萦绕。
哪怕仍旧是疲惫不堪的身子,仍旧疼痛不已,林子苏已经学会了如何强而有力的回应这些负面的影响。
他穿好衣服,站在庭院内一遍又一遍的出拳,一招一式都随意而又有章法,姿势圆润而出手凌厉。
他一直以来都将自己看成了别人,殊不知他林子苏依然只是自己。他怕了那种溺亡在冰冷中的绝望,也怕承担在身上不属于自己的因果。少年人谈论死亡太早,可他已经算是死过一次的。
一次又一次,他的体力已经逐渐不支,眼前的视线也都带着朦胧的重影和被汗水滴落有些灼痛。
似乎一切都像是从前一样,他只是在白白浪费力气一样。
“先生,我做得到吗?”
他的不甘心引动了最后一丝力量,没有想象中的先生为他做出回答,但无论是哪个先生,都会对他微笑点头,然后将手摸在林子苏头上,说一句“嗯”。
林子苏笑了出来,抬手无力的对着天空,直直的出了这一拳。
他的心中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被击碎了,四周游弋的蓝色能量化作了全身的暖流,终于让林子苏呼出了最后的寒气。他终于是破了心中难关,从他自己的画地为牢中走了出来。
“但行好事。”
自来也面色带着些许红润,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还在对着他微笑挥拳的少年说出的话,这也是日向小子常说的一句。
他也微笑着挥拳,与林子苏的拳头撞在了一起,扶起林子苏进屋,最后补了一句。
“莫问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