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的男子战栗的点了点头,害怕的蜷缩在角落。当他被手下的人扯出牢笼时,赛烈见男子脸上满是伤痕污渍,扔到水塘边命令把脸洗干净。男子颤颤巍巍的用手小心擦拭着,一张俊秀的脸映入水塘。
英气的眉毛下深邃的眼窝,嵌着一双略微细长的桃花眼,睫毛根根分明长而微翘。尽管脸上有少许挫伤也难掩其脸的棱角,高挺的鼻梁下红唇齿白,微张的嘴角透出一股子童真,像极了阳光下的衬衣男孩。齐肩的黑发被水打湿耷拉在脸上,水滴顺着脸颊滴下,他小心翼翼侧头问向赛烈:“能给我根头绳吗?”
赛烈点点头嘱咐手下递给他。男子扎上头发后,增添了几分灵气。他低下头一句话不说,任由他人粗暴的捆上,抬进了蛮蛮房间。
将近一个星期没吃东西只喝水的他,在看到桌上放着的新鲜水果,不住的咽着口水。他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蛮蛮指着桌子道:“小姑娘,你桌上的东西....”
蛮蛮头也不抬继续盯着地板上的东西,没有心思搭理他,直接把木盘的东西摔在地上。散落的水果被他捡起狼吞虎咽着,根本没精力在意果核,险些被噎。
吃完后用手擦了擦嘴,看着对面少女红肿的眼问道:“你怎么了?被人甩了?还是说同我一样被抓到这里来的?”
蛮蛮依旧不理他,男子自顾自的说道:“你这算不了什么,毕竟我才是一个惨。只是想出门溜达溜达,可曾想落入了兵团的陷阱里,被抓到这里来不说别的,就关在那个困兽笼几天没吃东西也是够自己受了,再看看你这吃喝不愁,有什么好伤心的?再说外面那个头头可在乎你了,居然让我来哄你开心,只有你开心了他们才会放我走。突然好想远在他乡的父老乡亲,不知道看见我这个样子会作何感想。”
蛮蛮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人,除了有张好看的脸,就只剩啰嗦。从破碎的穿着上不难看出都是由上好的面料裁制而成,不过看到这张脸,心情也缓和很多,带着些许期待问着眼前男子:“你说他还会出现吗?”
“谁?”
“就他,说自己会苗蛊,还说受了伤会被蛊虫吞噬,到一定时间再次出现在原地。为了验证我捅伤了他,瞬间就消失了,都过去五个多小时了,还不见他出来,是不是不会来了。”
“那你是因为相信他所以捅了他,还是不相信他说的才捅他的?”听着少女的这一番话,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我是相信他才动的手。”少女坚定眼神回答道。
“那就继续信着,他一定会再次出现,而现在的你只需要等着,吃点东西睡个觉,等他突然出现不好吗?”
“真的吗?”
“嗯。”男子点着头肯定道。
少女脸上露出了笑容,对着地上的人说道:“你陪我一起等可以吗?”男子思忖了一下,在这可比回那笼子强太多了。转念一想这个女孩居然真的拿刀捅了别人为了证明那人说的话,想想就有些后怕,说不定下个不如意受伤的就是自己。
“我是蛮蛮,你叫什么名字?”
“刘羽人,振羽高飞之人的羽人。”
此刻的镰依旧坐在电脑前发呆,想起蛮蛮说的那野兽名为狡,上网查了起来。翻阅了搜索引擎上的前几页,在词条里发现山海经中的一段话:玉山,有兽焉,其状如犬而豹文,其角如牛,其名曰狡,其音如吠犬,见则其国大穰。
这个描述和自己亲眼所见的那野兽相差无几,也就是说,那个野兽存在于山海经中,而梦里所处的那个时代也是几千年前。这样看来梦里的事物是有据可循的。
等会,还有水里奇怪的鱼:英鞮之山,涴水出焉,而北流注于陵羊之泽。是多冉遗之鱼,鱼身蛇首六足,其目如马耳,食之使人不眯,可以御凶。冉遗鱼,食之可让人远离噩梦,避凶邪之气。
这大抵是小时候听老头子讲山海经的怪物,遗忘在脑子深处,梦里便成了真。想到这的镰一脸苦笑,十年前就去世的父亲还真是处处出现在自己生活中,不自觉的拿起了那个盒子。
“那现在不妨请你告诉告诉我,这盒子怎么开?”他眼神空洞地望向电脑旁带有父亲身影的相框,仿佛要把这十年以来独自生活的艰难一一传达到发黄的相纸上。他低下头,一滴泪掉在盒上发出“吧嗒”声,让他回过神来。
记忆里的父亲总是在家,不怎么出门,喜欢把自己锁在这个房间里,时不时让年幼的镰去楼下代销店买烟买酒。就连他开家长会,都是委托楼下商店的奶奶去。
为了引起父亲的注意,十岁镰摔着客厅的东西,把家里弄得一团糟。父亲也没责骂,趁他上学之际打扫干净,重新买了花瓶,还买了他一直想要的变形金刚,可是那个玩具是自己几年前想要的。
他开始说服自己父亲是爱他的,只是不善于表达,所以他学会做一个懂事的孩子,收拾家务,学着给父亲做饭放到他房门前,每次看见空掉的碗都能高兴一下午。考试的试卷要父母签字,他敲着父亲的房门递上笔,上面的49分格外醒目,而父亲没责骂,看了一眼说道:加点油。为这一句话,努力把分数上调至94分。
这一切的一切,只为了得到多一点的爱,可在他15岁那年戛然而止。连续两天门口的饭菜放凉也没人吃,敲门也没有答复,镰慌张的找来楼下奶奶,联合几个邻居撬开了门,房间里阴暗难闻,一个盒子放在枕头边下面压着一封信,上面只有短短几句话:
对不起儿子,我只能陪你到这了,以后靠你自己了。
不负责任的父亲留
对就是这个盒子,他猛地低头看着手中的盒子:当时我把盒子扔到了地上,现在为什么会在仓库发现它,而且那时盒子是黑色的,现在却是古铜色,还有那封信。
想到这,镰拉开抽屉,翻找着当时父亲留给的那封信,一整张信纸只有这么几句话,而最后的署名却落纸的最下面,里面一定藏着什么。
他焦急的翻着抽屉,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