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藻一剑刺来,梁家主稍微吃惊连忙后撤,他身旁的王虎才顺势上前将他护住,再用一双铁掌拍在吴藻剑上化解他的攻势。
王虎才拍开剑,一掌做虎爪式去探吴藻胸口,吴藻含胸退身一剑回锋,刺空在王虎才左侧的碧眼剑横削他头,他下蹲一记扫堂鞭腿,既躲过上面一击又狠狠回敬吴藻一腿将他扫翻在地。
王虎才多年的厮杀经验不可小视,才几招就占着便宜。吴藻倒地后,先是一剑劈向王虎才下盘,叫他不得不退,再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迅速暴起一式挑剑挑向王虎才腹部,吴藻面目狰狞:
“长虹贯日!”
剑势已起,所向睥睨!
王虎才连连后退,躲开这霸气十足,已然连贯的剑式。梁家主此时已然退到安全的地方看着两人打斗,心想王虎才打败他应该是没有问题。毕竟王虎才怎么也是自己花大价钱请来的中天位入门高手,要是轻易败了,可对不起这花出去的白花花银子。
吴藻暴起三剑眼看都要刺中王虎才身上可被他那双铁掌一一硬是接下,而那双布满铁茧的老手却毫发无损。
王虎才十分得意,他练就的可是最需要时间磨炼的铁砂掌和虎形手,一双手经过二十年如一日的功夫。手上的茧子相当于一层肉甲,配合虎形手,打中人轻则挖下他一块肉,重则当场将其击杀,所以怎能轻易败下阵来。
每当剑来时,王虎才就用掌心先拍在剑身上,将吴藻剑式打偏,叫他刺了几个空。吴藻见久不能快速摆脱眼前这个身材削瘦的人,便打算找机会抽身离去,要是等梁家其他人来了自己可就走不了了。
梁家主见来刺杀自己的人也不过如此,忍不住轻蔑的看着吴藻,露出不屑的神情鄙夷吴藻道:“竖子,要来这里帮你爹报仇,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来招惹本家主。”
吴藻听他如此作贱自己,登时少年心气上来,怒是一剑挡下王虎才一记黑虎掏心,又踹中他胸口一脚将他打翻后疾步杀向梁家主:“狗贼,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有几斤几两!看剑!”
一剑刺到梁家主面前,仿佛大仇将报。
可惜一叶飞来,打在剑上:“磴!”
剑偏刺到梁家主耳旁,削下他几根头发。这让梁家主着实吓了一跳,魂魄都要透体而出,大叫:“饶命!”
吴藻怎会留情,眼见杀父仇人哭的涕泪纵横,下一剑直接毫不留情劈向梁家主脖子:“狗贼!哪里躲!”
梁家主惊慌失措,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居然又歪打正着让吴藻将他束发削断,保住小命。王虎才才刚刚起身,急忙赶来一掌拍在吴藻后心,单手成爪死死抓住吴藻背涌穴,厉声骂道:“该死,竟敢伤梁大人!你命不久咦!”
又有一片叶子飞至,划破吴藻眼角,留下一条长长的口子。背涌穴被抓,吴藻全身内力不能连贯,经脉一软,手里的剑也掉在地上。
王虎才从后面死死扼住吴藻喉咙,一记虎形拳沉沉打在他脸上,王虎才要为刚刚自己的失责挽回一些脸面,不由多打吴藻几拳,心想差点就让这小子得逞了,不由一阵后怕。
“竖子,你该死!”只听梁家主披散着头发,厉声爆吴藻,好像刚刚求饶的人不曾是他一般。
“你可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王虎才给我狠狠打!”梁家主劫后余生捡起自己被吴藻削断的头发,大为恼火,脸上的肥肉气的颤抖。
王虎才知道自己要表现一下,接下来就是雨点般的拳掌打在吴藻脸上,吴藻奋力想要挣扎,可是王虎才硬是用脚锁住他手脚,叫他动弹不得。
“呃。”鼻梁遭到一记重击,鼻腔内温热的东西流出来。吴藻用脚蹬地想要掀翻骑在自己身上的王虎才,且用尽力气说道:“狗贼,你可知杀父之仇,如海至深!我定亲手割下你头带着我父亲墓前……”
一个紫衣青年拿着萧慢慢走近来,梁家主怨恨的对吴藻道:“你这是死鸭子嘴硬!还要挣扎?!不杀你难解心头之恨。”
紫衣青年走到梁家主旁边并没有和他说话,只是看到王虎才几乎要被吴藻掀翻时径直走上前一脚狠狠跺在吴藻膝盖上。
“啊!”吴藻右腿几乎疼得断了,痛的大声嘶吼……王虎才扯住吴藻头发,把他被打的肿成猪头的脸对着梁家主,然后恶狠狠的在吴藻耳边说:“小王八蛋,老实点,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王虎才面前的紫衣青年就是梁家主的大儿子梁宫曲,但虎才知道刚刚并不是他摘叶出手救下梁家主,而是他胞弟。因为梁宫曲不会这种功夫,只会音波内功,不懂这般外功。
王虎才去观察梁家主和公子的脸色,却见公子一脸不善,心想定是他觉得自己对付一个刺客都要大费周章,对自己感觉失望。没等他再想如何解释,梁家主气狠狠的吩咐他把吴藻带猪圈里去做成人彘。
“人彘?”王虎才万万没有想到这梁家主如此残暴,一时间居然愣住了,好像自己听错了。那可是要砍去吴藻四肢,割舌挖眼灌耳……
“怎么了?难道你还下不去手?!”
“不、不是,只是这样会不会太……毕竟……”王虎才虽然刚刚毒打吴藻的时候不留任何情地,但那是他行本职,无可厚非。可现在是要把好好一个人做成那种不人不鬼的邪物。王虎才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是很忌讳的,心想砍头多省事。
“毕竟什么!他可差点杀了我,不敢要还以颜色吗?!”
“少主……这……”王虎才想争取一下梁少主的意见,看看有没有回旋之地,毕竟那玩意真的很邪门。汉朝开国皇后把一个妃子做成那种东西之后,那个皇后就成天腹部胀痛不已,日夜不得安宁,在她死后装入棺材,下葬的时候棺材里居然爬出成千上万的小虫……开棺一看,尸体腹部糜烂,正有源源不断的白色肥虫在啃噬尸体……
想必那就是皇后生前腹部痛的原因了吧。
梁宫曲虽然脸上听自己父亲要这样变态行事,有点不舒服但还是没有阻止,轻声表达态度,对他说:“照做。”
见梁宫曲转身要走王虎才也没办法了,没好气的看着这小东西,感觉他运气真的不好……
“呸,晦气。”王虎才拖着吴藻往后院走。
一更已经敲响。天上月色很亮,风很静,云很少。
后院里摆在各样血迹斑斑的刑具,两人屠夫在地上磨刀。看这个架势还有布局,估计梁家主没少私自对人动刑。
梁宫曲坐在椅子上吹箫,背对他们做事的地方,他本来就不想见这种场面,可是他父亲硬要求他看着一点,怕出什么幺蛾子。
在约好见面的地点郑谷雨左等右等不见吴藻来,每等一分心就乱一分。都等了一刻钟了,郑谷雨心里担心吴藻出事又赶紧摸回梁府,这可是他兄弟的独苗啊!兄弟已经被梁家人杀了,要是他儿子也出事了那自己可以投江自杀了!
屠夫拿了一把刀在吴藻脸上拍了拍,叹息的说:“好好一个白净小人,给我家傻女做夫丈也蛮不赖,也不知道做错什么……怎么就要被杀呢?”
放下刀,屠夫给吴藻剥去衣服,这身衣服在他看来也是钱,带回去典当换钱一人不错,补贴家里。
王虎才在墙边走来走去,被吴藻打伤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几个家丁过来跟他打听怎么了都被他一人踹了一脚踹回去了,骂他们:“没看到老子受了的伤啊!还敢来打听,你们不要命啦?!什么都想知道……”
郑谷雨背着重刀刚刚翻进院里就遇见几个家丁,三拳两脚把他们打翻,拎起一个流鼻血的人问他:“有没有见到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哥?大概这么高。”
郑谷雨比划了一下自己耳朵的位置。
家丁捂着流血的鼻子哭着连说没有:“这是梁府,哪里会有外人随便进来!”
什么叫不会有外人进来,敢情你们是皇宫?郑谷雨反问他:“你认识老子不?不认识吧,那老子怎么就在梁府里面!滚!”一把推开家丁,郑谷雨心急如焚继续去找吴藻,路上不知打了多少梁府家仆,惊动了整个梁府。
两个稍微会武功的家丁在郑谷雨惊动了不少人之后带着七八个仆人挡住他,其中一个不可一世的对着他摆弄自己的拳头,嚣张的对郑谷雨轻蔑道:“土包子,居然敢闯进梁府来,看爷爷怎么打你!”
两个家丁张牙舞爪冲向郑谷雨,使出自己下九流的招式:
“看招,插你眼睛!”
“撩阴腿!”
郑谷雨没心情和他们闹,抬手两拳左右开弓打在他们脸上,再一人屁股踹一脚:“给老子滚蛋!”
因为他们只是普通人,郑谷雨没有出刀,只是打痛他们而已。
“诶呦,诶呦。咋们跑。”两人抱头鼠窜,才知道遇到高手了。
“慢着。”郑谷雨突然又拽住他们衣领将他们抓回来,逼问他们:
“你们两会武功,多少比其他人强一点。你们知不知道有个你们没见过的十七八岁小哥在哪里?”
两人相视一望,敢情这人是刚刚院里那个小哥的朋友,他们两当然决定誓死不从: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郑谷雨看他们两在自己手底下眉来眼去,还异口同声说没有,肯定是有鬼!他抓着两人脖子将他们的头撞在一起:
“有没有!我问一次,你们就亲密接触一次!”在这种男男受受不亲的接触下两人崩溃了,哭天喊地的把一切都招了。
家丁一号:“大侠,大侠,我们只是看到王教头拖着一个小白脸去了后院,要干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家丁二号:“但是好像有两个屠夫在磨刀.....”
郑谷雨将两人打晕急忙赶去后院,一路上又遇见了不少会武功的家丁,不过三下两除二解决。正在后院里的人也听到外面声沸如炸,王虎才看了一眼站起身的梁少主,示意自己去看看,便走到门后打开门。
郑谷雨刚走到院门外,抬刀一刀劈向门,就要破门而入。王虎才手搭在门栓上准备开门。
“砰”门被劈烂,王虎才连惨叫也没有发出就身首异处。
郑谷雨闯进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尸体,只见院子中央吴藻躺在地上被脱去上衣,两个壮汉拿着刀要对他下手,郑谷雨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啊!尔敢!”
郑谷雨一刀飞去,砸翻两人,迅速跑到吴藻身边。梁宫曲刚刚也看到郑谷雨破门而入将王虎才劈成两半,有些愣住了,但迅速反应过来拿起玉萧施展音波功:
“波澜玉塞第一曲。”
“一曲长音入耳,江湖人肝肠断。”
郑谷雨头疼欲裂,强忍着抓起吴藻胳膊要带他走。梁宫曲看到他还能行动,不由皱眉,看来这糙汉子内力深厚,在自己之上。心中更加重视起来:
“山海共情第二曲。”
郑谷雨运转内力,稳定心神背起吴藻往外跑,连刀剑也不要了。
“来了又走可当我梁家无人?”声音传来,与梁宫曲长相一模一样的青年踏入院门,梁宫羽站定在门口,看着地上的尸体还有企图逃跑的郑谷雨二人:“把命留下,放你们走。”
他出手便的两记手镖射在吴藻背上,郑谷雨却浑然不知,只一心背着吴藻逃出府去……
见吴藻中镖,兄弟二人不再动手,梁宫曲收起萧,冷冷说道:
“你放过了郑谷雨。”
“不是。”
“不然呢?”
“故意的。”
“这次你放的什么毒?”
“三脉七寸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