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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西游漫弹

本章导读:点明西书主旨为“讥世嘲政”说,正史对玄奘西游取经的介绍,文学界对吴本西游的源本和作者考证的历程。简介笔者写作本文的宗旨及过程。由于涉及到的人物、书籍和典故较多,为方便阅读,均于段间添加备注说明。

吾本凡俗,不能识金丹之道,不能辨佛道之争,只了解古今中外大凡名著,其作者皆具机巧之匠心,多善嘲讽之能事。话说在文言当道,诗词遍行的古代,有一种流行叫“藏头露尾”,一踏入西游世界,作者劈脸砸来一首打油七律——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去头留尾,豁然便是:天地乱,无人见,破鸿蒙,清浊辨!

盖西书作者欲借此籍怒破鸿蒙,见无人能见之乱,辨无人能辨之浊,以鉴后世!

金圣叹有云:少不看水浒,老不看三国。四大名著中,水浒的暴力、三国的诡诈以及红楼的情色各具特色。自八六版西游剧之后,吴本《西游记》被华丽丽地定位成儿童文学。然而细读原著,这本“儿童文学”却囊括了水浒的暴力、三国的诡诈和红楼的情色,均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势。

水浒的暴力伪托以忠义,三国的诡诈假借于大业,红楼的情色则隐藏在亭宇楼阁道貌岸然间,唯西游假借神鬼将其直白于天下,用乐观的心态、幽默的笔触勾勒出一个腐朽的暗黑社会!

恰如一场喜丧,吹拉弹唱的喧哗终究掩饰不尽失去至亲的哀伤!吹去虚掩的浮尘走近西游世界,揭开仙佛面具剖析三界百态,让我们一同来俯瞰西游大神的真实世界!

史书有载:公元六二七年,唐贞观元年,二十八岁的玄奘决意西行求法。

跨越五湖四海万水千山,历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至贞观十九年,玄奘取得六百五十七部佛经回到长安。方使得禅传万家功德无量,并留下千古美名。

回到大唐后,佛学高材生辩机【注】深知玄奘法师低调的风格,把唐僧取经期间的凡尘艰辛风土人情原生态地整理一番,编了本原汁原味的《大唐西域记》。

【注:辩机,生年不详,卒于唐贞观二十三年,玄奘取经回国后,帮助玄奘翻译经文,并协助撰写《大唐西域记》一书,此书为第一部记录唐僧西行的典籍。辩机与高阳公主私通,后因高阳公主相赠的金宝玉枕失窃,御史庭审之时上奏,唐太宗怒而刑以腰斩。】

辩机和尚佛才出众,对佛典清规、禅理戒律无所不精,造诣非凡。甚至出众到堪破了佛门色欲之忌的地步:他道济【注】能酒肉穿肠过,我辩机就要玉女腿上坐!

【注:道济,即济公,本姓李,南宋浙江人,祖上为宋太宗驸马,传说为罗汉转世,惩恶扬善扶危济贫。大唐时代本无济公传说,此处为谐谈。】

老百姓的生活作风出现问题,自古至今都很严重!?

据野史专家考证,事实恐非如此!

不论是西书故事发生的大唐,还是西书作者生活的大明,男欢女爱相比时下,亦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唐有一任首席执行官谓之媚娘,开放了女权,普天同乐,四海欢腾!可惜能反应时代特“色”的著作已被后人毁之殆尽。大明帝国所奉的圣人朱熹,站在户外则义正言辞:存天理,灭人欲!掩上门扉回头就搞大了儿媳妇的肚子。所以百姓也是明一套,暗一套,找出另一本明代巨著《金瓶梅》,可窥其一斑矣!

所以说,封建时代的男人,那怕是和尚,其男女私情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混得开,没有人会因这个由头来寻不是。辩机最大的失误是选错了滚床单的对象——高阳公主【注】。

【注:高阳公主,唐太宗李世民之女。高阳公主曾为唐太宗所钟爱,嫁与名臣房玄龄之子房遗爱,婚后,高阳公主与和尚辩机私通。】

独处时,高阳有些忐忑说:我爸是李太宗【注】!

【注:太宗,是李世民庙号,高阳声称父亲是“李太宗”实则不妥,此处为谐谈。】

辩机心下一惊:啊,又姓李!还太宗!

但情到浓处无法自禁,把心一横先成就好事再说。

这位玉女是公主,涉及到无限权力时,神马的白富美靠边站,何况这位公主富且白美,堪称女人中的极品,除了女儿国国主,谁与争锋!当然,用这个理论来解释辩机置戒律于不顾的行为,似乎落入时下的俗套,事实上也并非如此。

这两位偶遇时,高阳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妇,正值怀春旺季,偏偏许配给没有情趣不合口味的政治联姻对象,重臣房玄龄之子房遗爱,每天回“房”,只见“遗”恨不见“爱”,心中的失落犹如片片凋零的枯叶,随乱风卷扬。

如果生在一个普通人家也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磨盘转着走了。高阳是位公主,体内流淌的是开国帝王李世民骨子里霸气和不安份,自然不甘心“轻罗小扇扑流萤,坐看牵牛织女星”的怨女生活,房公子的绿帽子也就尤其苍翠欲滴了。

辩机是一个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才气青年,外表俊秀儒雅,气质蕴藉内敛。大抵因为是和尚的原因,对得不到的色欲想得愈发强烈,血管里流淌的都是荷尔蒙。这个年龄段指导爱情的多半是自然属性,管她是女人还是老虎,原始的欲望终究战胜了理性占据着主导的地位。

据欧阳修在《新唐书》中所述,高阳自送上门独闯辩机的草庐。一对眼间,高阳看中的是辩机的儒雅才俊以及眼神中无法压制的火辣饥渴,辩机看中了高阳的白美和顾盼流转的异性风情。

从此后,这位公主自备枕头与穷和尚辩机夜夜偷欢。一个违反了皇室严规,一个背叛了佛门戒律,虽然没有名份,倒也都是真情实意。

一个该死的小贼偷出了这段不伦之恋。情节和小偷偷出贪污犯如出一辙。那位晦气的小贼原只打算顺个木鱼,卷两件烂杉,没想到偷的是高阳的外室,摸走的是公主的玉枕。小偷被抓后,地方御史一看:尼玛,这东西不是凡间之物啊!再一查,查出这件天大的丑闻,办案人不敢捂,直接奏报给艳情女主的皇帝父亲。

高阳的老爸全称唐太宗李世民,是一位与天斗与地斗且自觉其乐无穷的终极狠人,参与了推翻大隋的战役,并干掉了一切阻挡或威胁他的,甚至只是让他觉得稍有些不爽的人,开创了盛世大唐。辩机这种小角色尚不足以让太宗正视。

公元六四九年,李世民得知高阳与和尚淫乱后,据《资治通鉴》载:太宗怒,腰斩辩机。这位高材生被横向截断开除出人籍。提前一步到如来那儿为旃檀功德佛安排起居饮食去了。

在玄奘心中,辩机可不是普通门生那样简单,虽然共同生活仅短短四载,唐僧早对他有着一份父子般的亲情。爱徒惨死后,唐僧悲痛欲绝,经文翻译也少了一位得力助手。公元六六四年,玄奘译完经论七十五部后,身心日衰,又遇上泡沫剧中描述的宫斗,终于撒手西去。

两位坚守真相的一走,后世小辈们开始就着风影乱弹一气。昭仁寺僧慧立【注一】一看崇拜的偶像唐僧撒了手,以立传为名,开始着手改编取经的历程,与彦悰【注二】一起安排些奇闻逸事粉墨登场,加了料的《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带领“西游”撞开了神怪的大门。

【注一:慧立,唐代僧,天水人,高宗敕名慧立,又称惠立。生而聪敏,有弃俗之志,贞观三年(629)十五岁,出家于豳州昭仁寺。仰赞玄奘三藏之行仪,遂为之修传,即《大慈恩寺三藏传》五卷。

注二:彦悰,唐代僧,于贞观(627~649)末年曾就学于玄奘大师之门,居于弘福寺,博通群经,善属文章,长于著述,颇为同侪所推重。著有《大唐京师寺录传》、《集沙门不应拜俗等事》、《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护法沙门法琳别传》等。】

一看慧立起了个头,便有好事者将西游情节中的凡俗弟子换成一只二万七千多岁的老猴精,胡编了《大唐三藏取经诗话》【注】,加了就加了吧,还杜撰了唐僧唆使猴行者去偷三五个蟠桃来吃的情节,这颇令玄奘有点不开心。过不多久,又有好事者安排了一只黑不溜秋的水怪和一头猪在唐僧身边,真是地道的二百五!

【注:《大唐三藏取经诗话》,又名《大唐三藏法师取经记》。世多以为宋刊,鲁迅认为作者或为元人。作者不详,全书三卷,叙述唐玄奘取经故事,其中猴行者为主要人物,他为扶助三藏法师大显神通。但情节比较简单,无猪八戒形象,有降伏深沙神的描写(可能为沙僧原型)略具明代小说《西游记》的雏形。】

写西游系列的人就象大厨烹鸡。辩机一味清炖,“机”汤饱含老鸡的香纯;慧立有点重口,不喜清淡,就往里面加了点葱花。后人一尝加了料的鸡汤别有风味,又偷偷放了些丁香彻底改改味。朱鼎臣【注一】把鸡拎出来加些酱油和醋炖出《唐三藏西游释厄传》;杨致和【注二】捞出鸡用水冲冲放了八角和桂皮煮成《西游唐三藏出身传》;杨景贤【注三】为了适应那种小剧场观众的需要,另加了些肥肥腻腻猪大肠和黄油,折腾出一道大荤《西游记杂剧》……

【注一:朱鼎臣,明代,字冲怀,广州人。生卒年均不详,约明世宗嘉靖末前后在世。为庠生。善著通俗小说,有《唐三藏西游释厄传》十卷。

注二:杨致和,明代,字不详,号齐云,生卒年均不详,约明世宗嘉靖末前后在世。善写小说,尝著《西游唐三藏出身传》(亦称西游记传)四卷。

注三:杨景贤,元末明初戏曲家,名暹,字景贤,生卒年不详。著有杂剧《西游记》,写唐僧取经故事,已具后来吴承恩同名小说故事雏形。但故事多有相异而不为同途。此剧共六本二十四出,结构庞大而较为完整,突破了元杂剧四折一楔的体例,为元杂剧中最巨之作。剧中有大量情色描写。】

吴承恩【注】最离谱,添的是朝天椒和生姜,烧了猛火,干脆把清炖老母鸡炒成红烧辣子鸡。原汁原味的那道菜算是彻底毁了,吴承恩端着这盘辣子鸡,搞不清大家的口味,始终没敢端上桌。

【注:吴承恩,明代,生卒不详,约1500年-1582年,字汝忠,号射阳山人。汉族,淮安府山阳县(今江苏省淮安市淮安区)人,中国明代杰出的小说家,是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的作者,史学界尚有争议。有研究者认为《西游记》是一部嘲讽小说。】

据说吴先生追随高僧上天后,李春芳【注】才把这道菜端出来供大家品尝。大家一边慢慢地啃肉嚼骨,一边象花果山众猴一样,对“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注:李春芳,1511-1584,南直隶扬州兴化(今江苏兴化)人,祖籍江苏句容,字子实,号石麓。隆庆二年七月至五年五月(1568年-1571年)任当朝首辅。著有《贻安堂集》十卷,北京图书馆出版社推出《话说吴承恩—〈西游记〉作者问题揭秘》一书,提出《西游记》的作者不是吴承恩,而是明嘉靖的“青词宰相”李春芳,史学界有争议。】

鲁迅磕磕烟灰,说《西游记》是在杨致和《西游唐三藏出身传》的基础上再加工的。

郑振铎扛了箱方便面拎了两桶纯净水,躲在房子里闭关不出,终于考证出平话《西游记》【注】才是原材料。鲁迅又装了锅烟,默默地抽完,说:郑振铎是对的。

【注:平话《西游记》,在吴本《西游记》小说产生之前,元代曾有一部《西游记》平话,现已遗失。明初的《永乐大典》,古代朝鲜的汉语教材《朴通事谚解》中均有其若干情节的引用。】

因为谁都没见过这本书,想找碴却不好下手,一时间,这个观点形成了“定论”。

罗贯中【注】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注:罗贯中,约1330-1400,山东东平人,元未明初著名小说家、戏曲家,是中国章回小说的鼻祖。代表作《三国演义》。】

当大家沉浸在“定论”的和谐氛围中时,澳大利亚的柳存仁【注】驾驭一匹袋鼠冲出来喊道:我反对!

【注:柳存仁,1917-2009,华裔澳大利亚学者,祖籍山东临清。曾获伦敦大学荣誉文学士、哲学博士及文学博士学位。柳存仁教授是世界著名的汉学家,在许多领域的考证有突破性贡献。他的研究集中在道教史、明清小说和中国古籍等方面,中文著述主要有《和风堂文集》、《和风堂新文集》。】

在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年代,这句话也就相当于《大话西游》里牛魔王取亲时,台下一只小妖高吼一声“我反对这门亲事”的份量,果然,英国的杜德桥【注】拔出佩剑说:反对无效,不服就决斗!

【注:杜德桥,1938年生,英国著名的汉学家。现为牛津大学荣休教授,并兼任英国学术院中国组主席、当代亚洲研究委员会主席等职。撰有《西游记祖本考的再商榷》。】

没有人愿意为这件破事决斗,犯不着!于是大家换个话题:这本书到底是谁写的?

汪象旭【注一】说:《西游记》作者是丘处机【注二】。钱大昕【注三】发了个电邮,把丘处机的那本书《长春真人西游记》给汪象旭看。汪象旭咳嗽一声说当初清兵入关时受了些惊吓,加上点对丘处机的个人崇拜,所以看错了,转身拉着纪昀【注四】的手小声说:昀啊,你也别多想了,长春子恐怕真的不是作者。

【注一:汪象旭,清代,生卒年及生平均不详,约清世祖顺治初前后在世。原名淇,字右子,更字澹漪,号残萝道人,西陵人。好道教,自称“奉道弟子。尝评《西游记》为《西游证道书》一百回,较他本增“陈光蕊赴任逢灾,江流憎复仇报本”一回,为今最通行之本,提出《西游记》为南宋时的丘处机所著。

注二:丘处机,1148-1227金未元初,字通密,道号长春子,登州栖霞人,创立龙门派及龙门律宗法统与高功职统,振兴道教。丘处机西游经历,由其弟子李志常的《长春真人西游记》详载。一说为《西游记》作者,有争议。

注三:钱大昕,1728年—1804年,字晓徵,号辛楣,又号竹汀,汉族,江苏嘉定(今上海嘉定人),清代史学家、汉学家。是中国18世纪最为渊博和专精的学术大师,与纪昀并称“南钱北纪”。

注四:纪昀,1724-1805,字晓岚,一字春帆,晚号石云,道号观弈道人,清代文学家。直隶河间府(今河北献县)人。著有《阅微草堂笔记》、《四库全书》。第一个质疑西游记作者是丘处机的观点。】

吴玉搢【注】坐在祖上留下来的紫檀太师椅里,轻啜一口百年紫砂壶泡制的铁观音,幽幽地说:作者是吴承恩,这是必须的!但没有人相信,大家对他坚称自己是吴承恩玄孙的事还持谨慎观望的态度,对他独占了吴承恩的遗产保留很多意见。

【注:吴玉搢,1698-1773清代古文字和考古学家。字籍五,号山夫,江苏山阳人(今江苏淮安人)。著有《铸错轩稿》、《桐川乐府》。一说为吴承恩后人,有争议。】

阮葵生【注】轻捋长髯:大家静一静,听我说,我和吴老没有一毛钱关系,他不是我亲人,这个没有争议吧,相信我没错的,吴承恩的确是作者!

【注:阮葵生,1727—1789,字宝诚,号吾山,清代淮安府山阳县人(今江苏淮安市),历任监察御史、通政司参议、刑部右侍郎,是清代乾隆时期有成就的诗人、散文家和法学家。】

台下有人嘀咕了一句:谁知道你和吴玉搢有没有关系,我们还是看好神仙爷爷丘道长。

沈承庆【注】说作者是李春芳,老先生化了好几年时间考证出书中暗藏了李首辅的名,但收获了一片反对之声。因为书中也能找到长春子的名字,还能找到吴承恩的名字。

【注:沈承庆,1919-2000,先后就读于北平京华美专、北平师大音乐系及北大图书馆学系,曾任中科院图书馆西文编目部馆员。著有《话说吴承恩--〈西游记〉作者问题揭秘》,沈先生认为《西游记》第九十五回有一首诗:缤纷瑞霭满天香,一座荒山倏被祥。虹流千载清河海,电绕长春赛禹汤。草木沾恩添秀色,野花得润有余芳。古来长者留遗迹,今喜明君降宝堂。其第四、五、六、七四句,暗含了“李春芳老人留迹”字样。因而提出《西游记》作者为李春芳,有争议。】

鲁迅坚持说是吴承恩,胡适举手表示赞成,郑振铎也回报说:鲁迅是对的!

谁知道章培恒【注】又吼了一声:不可能,吴承恩不是作者,这是必须的。

【注:章培恒,1934-2011,1984年被国务院人事部授予“中青年有突出贡献专家”称号。1996年先后获得复旦大学首席教授、杰出教授称号。著有《献疑集》、《灾枣集》、《洪升年谱》。】

烽火连天,争端频起,金圣叹【注一】拍拍桌子道: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吵啥嘛吵,专心玩游戏吧!这破书有嘛技术含量!有嘛艺术成就!子庵【注二】,你又在放水,竹坡【注三】这地主要是当成了,俺可不付钱!

【注一:金圣叹,明未清初人,著名文学批评家,主要成就点评《水浒》《西厢记》等,对《西游记》评价不高。

注二:子庵,即毛宗岗,字序始,号子庵,生于明崇祯五年,清初文学批评家。曾对《三国演义》进行删改。受金圣叹影响很大,对《西游记》评价不高。

注三:竹坡,即张道深,字自德,号竹坡,生于康熙九年,曾指出《金瓶梅》是第一奇书,认为《西游记》艺术成就不高。】

李卓吾【注】说:一部玄幻小说,修仙练神的,坑害了一代青少年,我没什么兴趣,非得让我说,我觉得吧,作者是谁不重要,源本在哪也不重要,要说就说说段落大意,中心思想!那个那个谁,你说两句!

【注:李卓吾,1527-1602,明代官员,思想家,文学家。曾借点评《水浒》发表对社会的强烈不满。据考证,明万历期间,名士叶昼曾假借其名著《李卓吾先生批评西游记》一书。】

叶昼道:您老太抬举我了,我怕说不好。

杨慎【注】叹息一声轻吟道:说不好就不要说好了,古今多少事,只付笑谈中!

【注:杨慎,1488-1559,明代文学家,明代三大才子之首。】

苦行儒来迟了,人都散了,只听到最后这一句尚在宇寰盘旋不绝,于是附雅一番,笑侃西游。

十多年前读西游,心有所感写下了《石猴成佛》的奋斗史;一篇奋斗史扯出了《儒眼看西游》的虎旗;虎旗又辉映出《旃檀功德佛的九九八十一难》,后来终于完结在《大神们的操蛋世界》。又复数载至今,终是整理出这部不似考证、不似杂谈、不似小说、不似散文的四不象陋文。

初撰此文时,以斗战胜佛为切入点,探究了石猴的奋斗史和其中的教育意义。先后书写了《三道“紧箍”圈出一尊佛》、《悟空成佛路》、《冲击至尊的“八十一战”》等零散文章。但随着书写的深入,准备结集成册时,毕竟还是回归到小说的主次,以原著为引,史实为索,八十一难为绳,功德佛为纲,串领全文,斗战胜佛依旧为辅。便如笔者在前面所说“古今中外大凡名著,其作者皆具机巧之匠心,多善嘲讽之能事”,故而将西书的主旨定为“唯西游假借神鬼将其直白于天下,用乐观的心态、幽默的笔触勾勒出一个腐朽的暗黑社会!”。

阐述时,把握“孤证不立”的准则,每一个结论均从不同角度进行论证,尽可能达到严谨。西书作者幽默风趣,小文文风也力争庄谐并重轻松幽默,其中诸多谐谈胡侃片段,只为稀释沉重,包装严肃,滋润枯燥和调节气氛所用,读者一不可当真,二不可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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