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七日的不眠不休,每日里只服用少量蜂浆,无忌师徒二人竟然丝毫不觉疲惫,精神愈发旺盛。
杨悠面色渐渐红润,气息绵长不绝;无忌也觉神清气爽,细细体会之下,发觉丹田气海的内力比原来增加了三成有余。
这日,杨悠依照九阴疗伤篇搬挪内力,忽然觉得体内真气周身流转,运行之间再无一丝一毫的滞怠,胸腹间的疼痛也已消失,便知这修练终于大功告成。
“师父好多了,咱们这修炼也算圆满,这几日里却是幸苦你了。”杨悠慢慢收回手臂,冲无忌点头微笑。
无忌缓缓收功,也觉体内真气流转不停,又见师父面色如常,笑意满满,连忙跪倒在地:“师父身体康健,无忌自然欣喜万分,不敢说什么幸苦不辛苦的。”
说罢,无忌连连叩首:“不孝徒儿不告而走,求师父原谅,不要将无忌逐出门墙。”
杨悠见他脑门磕的通红,隐隐有血迹留下,连忙将他扶起:“古墓派先祖立下这般规矩,师父也觉不妥,只是…”
无忌听闻此言,知道师父不敢破坏规矩,又跪倒磕了几个响头,便要转身离去。
“师父还未说完,你着急什么。”
杨悠慢慢说道:“规矩都是人定下的,师父也知你情有可原,况且当日你留书于我,我业已发现却并为阻拦,自然是同意你出古墓了。”
“那杨婆婆所言……”无忌大喜,眼角还挂着少许泪水,言语中不断颤抖。
“杨婆婆年岁大了,愈发有些古板,我回头自和她说明缘由。”
无忌越听越喜,顾不得擦去头上血水,又要跪倒叩拜。
“好了,头都磕破了,不要再拜了,听说你父亲也来了,且随为师去拜会你的父亲。”杨悠将他扶起,找了块干净的白布将他脑门包好,带着无忌走出石门。
于古墓中找到杨婆婆和小瑶琴二人,简略的说明一下无忌的情况,杨婆婆冰冷的面色渐渐缓和,冲无忌点了点头以示歉意。
无忌不敢怠慢,连忙向她行礼,一旁的小瑶琴却扑了上来:“无忌哥哥,你这次还走吗?我要听你讲故事。”
无忌蹲下身来,将她抱起,轻声安慰:“哥哥还有事情要做,待办完事情便回来看你。”
小瑶琴听到无忌说还要走,小嘴一扁,哭出声来。
无忌赶忙安慰,做了几个鬼脸,才令她破涕为笑。
杨悠暗自摇头,心道:平日里,我竭尽全力推敲独孤剑法,却是疏忽了对女儿的关怀,日后不能再想先前那般。
他从无忌手中将小瑶琴接过,看着怀中的女儿双眼通红,泪痕犹在,不由暗自心疼,做了个鬼脸逗弄女儿:“走,爹爹带你出去玩耍。”
杨悠抱着女儿,杨婆婆和无忌跟在身后,众人缓缓走出古墓。
在古墓待了数日,无忌觉得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香甜,只是不见父亲等人,心中有些惊奇。
“烟,那边着火了。”小瑶琴指着远处升起的炊烟,大声叫喊。
想必是爹爹他们回了全真遗址。
无忌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剩下几人在后面紧紧跟随。
众人行出数里,来到全真教的残垣断壁,只见一处残破的屋前,谢逊正指挥二人烧火做饭。
谢逊发现无忌等人,看到无忌头上包裹白布,有些奇怪:“无忌孩儿,你不是说在疗伤吗?怎么疗的头都破了。”
无忌大窘,喃喃低语:“是孩儿自己磕破的。”
谢逊见他所言不详,又看向他身后之人。
只见无忌身后尚且跟着三人,小小幼女自然不会是他师父;那老妪前几日见过,听着也不像是他师傅;那青年男子约莫三十左右,怀抱幼女,渊渟岳峙之感甚强。
杨悠见谢逊望来,露出笑容,率先开口:“杨某见过谢逊谢大侠。”
他怀中抱着女儿,只能冲谢逊点头示意。
“想必阁下便是无忌的师父,谢某有礼了,多谢你照拂我这无忌孩儿。”谢逊抱起双拳,正色向他行礼。
他见这男子静静站立,不动如山,双目精光不断闪烁,当下暗赞:隐士高人当真不少,往日里却是小觑了天下英豪。
他二人相对站立,均觉对方武艺高强,内功精湛,不由生出几分心心相惜的心思。
“无忌是我的徒儿,谢兄长不必客气。”
“无忌是我的孩儿,谢某自当感谢一番。”
二人同时说出一句话来,相视大笑。
杨悠将小瑶琴交给无忌,拉着谢逊找了一片干净的空地坐下,二人谈论些武艺和江湖见闻,不时大笑。
后来众人又移步到古墓外空地,每日里无忌练功,杨悠和谢逊站在身旁不时出言指点,引得胡青牛和白垣羡慕十分。
过了十余日,白垣腰眼上的伤口渐渐愈合,谢逊的心脉内伤也尽数痊愈。
胡青牛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仇恨,便出言邀请众人同他一起上山,去寻那鲜于通的晦气。
杨悠得知情况后,从古墓取出一张面具,又让无忌把他的面具取出,吩咐白垣和胡青牛乔装一番,随后众人向华山赶去。
两日后的清晨,众人来到华山脚下,只见华山派弟子尽着新衣,喜气洋洋,不断迎来送往。
无忌众人携老扶幼,早已引起华山派弟子注意。
一名约莫二十左右,一副长脸长相的弟子走到近前:“敢问诸位可有请帖?”
无忌等人不知发生何事,还要请帖,连连摇头。
那名弟子见他们衣着普通,又无请帖,只道是寻常江湖散客,叫来一名少年弟子吩咐一声,便自去招呼别人。
那少年弟子也不客套,只是前面引路,众人冷眼相望却不做声。
唯有白垣不甚满意,心道:师门连普通的迎接事宜都做不好,还谈什么发扬光大。
不多时,那少年弟子领着他们来到一处山谷之中,只见山谷正中搭起一个硕大的高台,高台左右两侧摆满了桌椅。
那弟子将众人安排到西侧一张桌子上,上了些茶水便自离去,引得白垣愈发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