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悠缓缓抽出四尺青锋,捏在手中,剑尖斜斜指地,脚下不丁不八,轻声说道:“古墓派杨悠领教华山派高招。”
矮小武者见他松松垮垮站在那里,浑身上下尽是破绽,与其他江湖人士持剑姿势大相径庭,心中略有疑惑。
高瘦武者可不管许多,长剑一震,抖出几个剑花,高喝道:“我来领教阁下高招。”
说罢,一招“白虹贯日”自下而上,直直刺向杨悠胸口。
哪知他这一招尚未完全递出,杨悠的长剑不知如何挥动,已快要刺中他持剑的右手,不断颤抖的剑尖隐隐生出一股寒气指在他右手神门穴上。
“咦,古怪。”那高瘦武者心中惊讶,竟不知觉中喊了出来。
原来那神门穴在手掌后瑞骨之端,一旦中剑,手掌便再也使不出半点力道。
他不敢怠慢,连忙撤步收招,然后又是一剑斜斜刺出,还了一招“古柏森森”。
却是紧收门户,想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思。
不料杨悠手中长剑竟然先他一步,倒想是他自己把手送到剑前,一招“古柏森森”尚未使全,右手神门穴已险被刺中。
“你这是什么妖法。”高瘦武者连忙向后跃开。
“阁下是要认输吗?”杨悠笑吟吟站在原地,也不追击。
那高瘦武者连连摇头:“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只是你真剑法甚是奇怪,师哥,我们并肩子上吧。”
最后一句却是从那矮小武者说的。
矮小武者望着不远处的杨悠,暗自咬了咬牙,手中长剑慢慢抬起:“阁下武艺高强,我们师兄弟二人再来领教。”
说着他长剑一震,左手作剑指向前伸出,右手长剑举起,一招“苍松迎客”使出,却是华山剑法的起手式。
“阁下不必客气,杨某再领教贵派剑法。”
矮小武者见杨悠大大刺刺站在那里,手中长剑斜斜指地,心中恼怒,一招“有凤来仪”刺出,直指杨悠咽喉。
高瘦武者也不甘示弱,一招“无边落木”使出,瞬间刺出无数剑,一剑快似一剑,形成一团剑花,向杨悠身前快速推去。
杨悠长剑疾如闪电,先是刺向矮小武者神门穴,逼他撤招,然后长剑斜出,又刺向高瘦武者神门穴。
“咦,他这剑法怎么和师父他老人家的神门十三剑一般模样。”东侧的武当众人看得杨悠剑招皆指向敌人神门穴,张松溪甚是惊奇。
“不对,他这不是师父所传的‘神门十三剑’,你仔细看他剑招,甚是随意洒脱,似无招一般。”宋远桥看得真切,当下轻轻摇头。
“贵派也有此类剑法吗?”场中的杨悠与二人不断过招,却尚有余力,听到武当二人议论,当下朗声问道。
高瘦、矮小两名武者见他比斗之间尚有余力,竟能分心二用与他人说话,心中大骇:此人武艺高强,只怕今天算是栽了。
“看好了。”杨悠又高喝一声,长剑“唰唰”两下,分刺面前二人咽喉。
“你怎么会使我华山的‘有凤来仪’?”高瘦武者甚是奇怪,顾不得尚在比剑,出口问道。
“师弟,莫要再说了。”
矮小武者怒喝一声,长剑自胸腹向前横斩,却是一式“金雁横空”的守招。
杨悠长剑比他更快,剑尖从他颌下掠过,随即又当头向高瘦武者斩去。
高瘦武者急忙一招“金玉满堂”,将手中长剑舞成一个光团,护住头脸。
不料杨悠长剑化斩为点,已点中他神门穴,然后向后跃开,长剑还鞘。
“啊——”
高瘦武者一声低吼,他神门穴被刺,手中无力,长剑直直跌落在地。
他见杨悠收剑不做追击,又见师兄一动不动,以为他已受伤,连忙跑到师兄近前。
那矮小武者现下已三十余岁,颌下早已留起胡须,杨悠一剑之下将他约莫寸余的短须尽数斩断,可见其剑法高超。
他脸上阴晴不定,暗道:若那人长剑再向前伸出三寸,我早已血溅当场。
矮小武者一声长叹,将手中长剑丢在地上,抱拳拱手:“感谢阁下手下留情,我们师兄弟二人学艺不精,日后再也不用长剑了。”
听他只承认自己剑法不成,却没说华山派剑法不成,杨悠也不出言辩驳,轻笑一声,缓缓退回西侧桌椅。
场中众人自问:想那华山派的两名剑手,武艺虽算不的顶尖,可谁能不到十招便将他二人击败。
一时间众人心中皆大骇不已,皆低头琢磨。
无忌见华山派两名武者出言认输,其余华山弟子也不敢再言语。
当即走到场中,遥遥向那台上王掌门行了一礼,他朗声道:“王掌门,且让我那兄长将事情原委说明,我们再下结论如何。”
那王掌门沉吟片刻:“那就依照少侠所言。”
无忌回身向胡青牛招手,将他唤至场中,请他说话。
“此事还要从半年前说起……”胡青牛双目充血,狠狠的望着不远处的鲜于通,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明。
众人先是听到他解了金蝉蛊毒,救下鲜于通,不由暗自惊讶:这少年看着文文弱弱,武艺也不算高强,却有如此神奇医术,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待讲到后来鲜于通抛弃胡青羊回归华山,他两兄妹上华山理论不过,一气之下胡青羊竟悬梁自尽一尸两命,众人皆望向鲜于通,心中暗自鄙视。
胡青牛讲到最后,已泣不成声,摇摇欲坠,无忌连忙扶住他,输了一股内力助他平复心情。
“白垣兄长,你把你和鲜于通的过往也说下吧。”无忌又招呼白垣来到场中。
“那日我回归华山,听闻有人上山捣乱……”白垣咬牙切齿,紧握双拳,又将鲜于通杀人灭口,暗使蛊毒的事情一一讲述。
听得场中众人怒火渐起,华山派弟子皆低下头来,满脸通红。
片刻后白垣也将事情道明,无忌望向华山派掌门:“王掌门,事情就是如此,不知你华山派如何打算。”
“杀了他,一命还一命。”西侧群雄听得怒火迸发,有人大声喊道。
东侧五大门派众人虽没有人喊叫,却也议论纷纷,那灭绝更是按住手中长剑,脸色愈发阴沉。
“如此,却是我华山派所托非人了。”王掌门缓缓跃下高台,走到鲜于通近前:“鲜于通,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说罢一掌拍出,重重拍到鲜于通丹田气海,将他武功尽数废去,然后冲众人抱拳:“我华山派将此人逐出门墙,即日起他与我华山派再无任何关系。”
说着,王掌门大步离去,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白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