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门径自离去,回归到华山派众人之中,显然是在与那诸位长老商议着什么。
无忌等人也不去理会,皆望着场中的鲜于通,只是每个人的脸色略有不同。
无忌见胡青牛犹咬牙切齿、白垣心中甚是不忿,当下出言道:“青牛兄长、白垣兄长,此人便交由你们二人处置了。”
如今鲜于通武功尽废,胡青牛恨不得能食其肉寝其皮,现下双目赤红,胸腹起伏不定:“我要让他跪在青羊坟前忏悔七天七夜,再将他杀死。”
白垣却摇了摇头:“怎么说他也曾是我华山派弟子,如今我和他恩怨两清,便交由青牛兄弟处置吧。”
“多谢白垣兄长,胡某承情了。”听到白垣所言,胡青牛大喜,当即俯倒在地,向白垣拜谢。
“青牛兄弟快快请起。”白垣连忙将胡青牛扶起。
他二人让来让去,却惹恼了西侧群雄中的二人。
只见两名五十余岁的老者接连站起,他二人高鼻深目,不似中土之人,腰间鼓鼓囊囊似携带着兵器。
“磨磨蹭蹭干什么?赶紧把他毙了就完事了。”
“我师兄说的大有道理,赶紧把他杀了,省的污人眼睛。”
他二人先后说话,胡搅蛮缠,竟是欲让无忌等人现场将鲜于通击毙。
胡青牛深恨那鲜于通,如何会轻易取他性命,当下抱拳:“两位前辈,此事与尔等无关,胡某如何做也不用你们管。”
“江湖事江湖了,刚才你那兄弟不是说的很清楚吗?要不咱师兄弟帮你结果了此人吧。”
那两名老者先后跃至场中,其中那个师兄拦住无忌等人,师弟直直向鲜于通扑去。
“小子,刚才见你武艺不错,咱两来玩玩。”说着,拦住无忌等人的师兄一掌击出。
无忌见他一言不合便出手,心中恼怒,倏然一掌“亢龙有悔”击出。
“呯——”的一声巨响,二人双掌相交。
无忌只觉对方掌力犹如排山倒海一般,一股极阴寒的内力冲将过来,霎时间全身寒冷透骨,身子不由自主晃了几下,倒退了三步。
那人向后连退一步,低声叫道:“好小子,好霸道的掌法。”
他虽未受伤,一时间倒也没再敢轻举妄动。
谢逊等人见到无忌面色惨白,似乎深受重伤,早已跃至身旁。
无忌见父亲、师父来到近前,连忙闭目打坐,调匀气息,驱除体内寒气。
“啊——”
鲜于通一声惨叫,命丧当场。
原来那师弟趁众人目光都望向无忌等人,早已一掌将鲜于通击毙。
王掌门与诸位长老商议完毕,刚刚走到场中,就见鲜于通被那师弟击毙。
“贼子,尔敢如此放肆。”
王掌门高喝一句,左手一招鹰爪直直抓向那师弟。
他使的却是华山派绝技之一的七十二路“鹰蛇生死搏”。
只见他右手呈蛇头模样,跟着点向那师弟胸腹要穴,一时间鹰蛇双式齐施,苍鹰矫矢之姿,毒蛇灵动之势,迅捷狠辣,兼而有之。
此时无忌刚刚调息完毕,脸色渐渐红润,睁开眼来见到王掌门扑向那人,高喝一声:“小心他的阴寒掌力。”
无忌话音未落,他二人的鹰爪和手掌已碰到一起。
“呯——”的一声巨响,王掌门连退数步。
“哇——”的一下,他张嘴吐出一口淤血,只见血液乌青,夹杂着无数细小的冰晶,在阳光的照射下不断消融。
“华山派武功不过如此。”那师弟冷笑一声,随即和那师兄汇合在一起。
摄于他二人的威势,一时之间竟无人敢护手阻拦,任由他二人离去。
无忌琢磨片刻,突然想到倚天后来出场的两名高手:想必此二人便是那玄冥二老了,不知为何出现在这华山大典之上,为何又要一意要将鲜于通击毙。
王掌门站在原地调息许久,才将那无比阴寒的内力驱除,心下骇然:想必是那人过于持重,怕我内力胜他,是以一上来未曾施出这阴寒掌法的全力,否则我此刻多半已然性命不保。
经过无忌等人这一番闹腾,今日这大典挣下的脸面算是尽数抹去。
刚才王掌门本来想着将那师兄弟二人击伤,也好挽回些脸面,不想那二人武艺高强,最后一丝脸面也尽数丢光。
王掌门站在那里,面色阴晴不定,一旁围上来的华山长老也不敢多嘴。
片刻后,那王掌门暗自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
他朗声道:“白垣,今日是我华山派祭祖大典,你却勾结外人来此捣乱,今日我宣布从即日起将你驱除华山门墙,日后你不得自称为华山派弟子。”
听得此言,白垣面色惨白,身子不由晃了几晃,无忌想要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王掌门停顿数息,冷冷看着白垣又道:“念在你事出有因,便不废除你的武功;但你不可仗着华山武艺武功为非作歹,如若不然,我华山派自将派人追回你武艺,将你铲除。”
白垣听得只觉心中愈发冰冷,西侧群雄已有人叫喊。
“华山派不分是非,欺压良善。”
“如此不分是非的门派,被驱除了也好。”
华山派弟子听得只觉面色无光,不少人面目通红,都低下头来,唯有与鲜于通交好的弟子不断出声与西侧群雄对骂。
王掌门目光如电,冷冷望去西侧群雄和门下弟子。
那西侧群雄本来见他被那师兄二人轻易击败,有些轻视,现今才发现华山派掌门内功精湛,武艺不凡,当下一一闭嘴,不敢再多言。
华山派弟子慑于掌门望来的冰冷目光,也都闭嘴低头。
唯留下东侧的少林众僧不断低声诵经,也不知是在超度鲜于通,还是在嘲讽华山众人。
“你好自为之。”最后,那王掌门冷冷道出一句,便转身欲离去。
“掌门且慢,白垣有话要说。”
白垣高喝一句,王掌门转身过来,目光愈发冰冷。
只听那白垣断断续续说道:“白垣自幼得师父收养,在华山长大后娶妻生子;又蒙师父厚爱,习得华山绝学。”
只见他抓起手中长剑,用力一震,“咔嚓”一声将长剑震断,满面泪水:“当着天下群雄,白某今日自废武功,还华山派养育恩情。”
说着他全身骨骼格格作响,逆转经脉,便要自废武功。
无忌大惊,正要欺到近前阻止他。
白垣却已高举右手,狠狠的拍在自己的丹田气海,瞬间口中鲜血狂喷而出。
无忌忙伸手将他扶住,只觉他手劲衰弱已极,显是功夫全失,再难复原了。
“青牛兄长,快过来。”无忌见白垣面色惨白,气息微弱,连忙招呼胡青牛过来。
哪知白垣推开无忌双手,只是他武功尽废,一推之下自己却晃了一晃,声音低沉:“谢过无忌兄弟好意了。”
场中群雄见那白垣如此刚烈,一时间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