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震决定在不远的松柏林中暂避一夜,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密林。章震向亚楠展示了前世学来的一项技能:掏雪窝子。
树林内积雪覆盖了不少老树,古木折断倒下,下面便形成一些坑洞。面积虽不大,但有空隙可以透气,章震掏空压实了雪洞,又搬了两截枯树干进去,两人蜷缩着坐在里边,既可以御寒,也可以躲避野兽,虽然大黑山经过了多年开发,早就没有什么危险动物。
森林里的枯木很多,随便捡检就收拢了一堆柴火,章震从脖子上卸下了一串项链,项链底端是一支野外取火器。夜幕完全降临了,章震在雪窝子口升起一堆火。
“这什么东西?怎么还能擦出火花?”,亚楠好奇的问。
“取火器,实际上就是铁铈合金打火棒,两根小棒一划,就点着火了,雨天低温环境也能适用”,章震边解释边手把手的给亚楠演示,等到亚楠学会了,一把把项链套在了亚楠脖子上,“送你了”。
“这东西太贵重了,还是你拿着吧”,亚楠本能的开心,却说出了拒绝的话。
“没事,我还会其他生火手段,你拿着吧”,章震大方的说。
亚楠怔怔的看着章震,眼睛亮晶晶的,什么也没说就把项链塞到衣服里,贴身藏好。项链刚接触到皮肤,凉凉的。让亚楠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她却低着头浅笑着,在摇曳的火光中忽明忽暗,章震却没看到。
雪窝子口虽然生着火,但二人的衣服在滑下山坡时已经有些破破烂烂,随着夜深温度变冷,二人的双腿渐渐冻僵了。
不知过了多久,火苗也渐渐熄灭,只存忽明忽暗的炭火。亚楠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章震挤成了一团,螓首搭在他的肩上昏昏欲睡。
“不能睡,我们说说话提神,一定要熬到天亮”,章震的眼皮也快合上了,他掐了自已一把,硬着舌头冲亚楠喊。
“唔......,章震、章大哥、震哥哥,你做做好事,我又累、又饿、又困,我靠一下、靠一下,就一小下儿,等天亮了......就好”,亚楠有气无力地哼着说,柔柔弱弱的腔调简直象是在撒娇。
“不行”章震多年在滨城生活的经历让他知道,每年冬天都会发生醉汉在街上睡去而冻死的悲剧。现在虽说是初春,但夜晚的温度也有零下,更何况是在没有城市热岛效应的大黑山里。
他想唤醒亚楠,亚楠倦得一动也不想动,整个柔弱无骨的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杨陵身上,耍着赖不肯起来。
“不行,给我起来!睡着等天亮,你也冻死了!”,章震急了,伸手拍她的脸颊。
嘴唇一疼,亚楠睁开睡眼,洞**黑漆漆的,但是章震的鼻息就喷在脸上,好暖,那是唯一的温暖,亚楠更困了,她喃喃地道:“聊......聊什么啊让我......睡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睛。
“不能睡!”,章震焦灼地说道,刚想再给亚楠肩头一个巴掌,却鬼使神差的向下稍微移了移,不,是移了又移,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到了亚楠的翘臀上。
“啪~~”,寂静的山林里这声响显得格外明显,虽然隔着厚厚的裤子,章震还是感到了滑腻与回弹,手感不错,屁股挺大好生养。
“呀~~”,虽然又冷又困,但臀部突然遭袭顿时让亚楠跳了起来,头顶到了雪窝子棚顶,抖落下纷纷白雪。
说来也奇怪刚才章震不论是大声呼叫,还是重重拍脸,亚楠都没清醒,现在一个轻拍臀部反而让她立刻清醒了过来,章震只能理解为这是少女的矜持与敏感吧。
黑暗中章震讪讪的解释:“快清醒起来,睡觉会冻死的。”
刘亚楠意外的没有吭声,又缓缓坐下,只是稍微和章震隔开了一点距离。
清醒后更是冷得难以忍耐,她的牙齿格格作响,这时腰上一紧,章震把亚楠一把抱起,打开外套裹了进去,“事急从权!”,章震低声道。
亚楠身上一僵然后变软,默默地也抱紧了章震,挨近果然暖和多了。或许因为紧张,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局促。
好一会儿,怀中一个含糊的声音说:“你不是说要聊天么怎么不说话”
“嗯哦......,你为什么带面具啊?”章震定了定神,胡乱找了个话题。
经过最初的羞怩和难堪,亚楠已经适应了两人的亲密,她轻轻扭动了一下娇躯,让自已的姿势更自然、更舒服,“我漂亮吗?”,亚楠没回答问题反而问了个问题。
“漂…漂亮!”,章震小声说。
亚楠打了个呵欠,贴在章震暖暖的胸膛上,继续说:“我是滨城电影学院的学生,末世来临以后,就和几个同是外地的同学往外逃,准备回金陵老家。后来发现出不去城了,就在梦溪街住了下来,再接着又收留了一些其他人。
因为我人长得漂亮嘛,末世里这不是什么好事,在说随着收留的其他人变多,鱼龙混杂,我就带上了面具。”
“哦,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要不是丑八怪,要不就毁容了呢?”,章震假装恍然大悟,开玩笑的说。
“你才是丑八怪!”,亚楠娇叱道。
这下亚楠瞬间明白,刚才硌到自己的是什么了,赶快松了手,红着脸又要跳起来。
章震虽然迟钝,但也不傻,他可不想让本来融洽的气氛再变得尴尬,手中一紧,亚楠没有站起来,回弹的落了下来。
没等亚楠发作,章震灵机一动,用假装模仿播音腔的语气说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怀有暖玉,岂能无感。
对不起,是我思想不健康,禽兽了。不过你都说你漂亮了,我要是没点反应岂不是禽兽不如?权衡利弊,我还是当禽兽吧!”
“噗嗤”,亚楠笑出了声,“说的还有理了?”
章震知道警报解除了,又俏皮的说,“本想努力克制,但心心相吸、情不自禁,要怪就怪这月色太美,你太撩人”
“所以你就微微一硬略表尊敬?”,果然女司机开起车来一般人招架不住啊。
章震一时语塞,没有想到画风转变的这么快。
亚楠反而愈战愈猛,车开的越来越快,“那是不是1024兆——1GB?”
我靠,章震终于意识到亚楠,不但是个女司机,还是个经验丰富的女老司机。连“1级棒”的暗语都知道。
此时他的脑海里才把当初那个给他一个撞膝,差点让人鸡飞蛋打的女侠和怀里的亚楠重叠在一起。
世界上最奇妙的感情应该就是爱情了吧,就像章震和亚楠,从梦溪街的敌对到后来迫不得已的合作,再到共同战斗、相互扶持,最后到同生共死、心意相通。时间不过短短数天。
初春的滨城,大黑山的雪窝,高悬的明月,沉默的松柏,此时都见证了一对男女之间感情突飞猛进,相爱相连。
刚才的尴尬与化解后的欢乐进一步的让双方敞开了心扉,一整夜他们都在谈天说地,在刻意的不经意间相互试探、彼此了解。
不知过了多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雪窝,聊了一整夜的男女还意犹未尽,谁都不愿结束,最终还是章震先开了口,“天亮了,出去找找出路吧!”,二人自然的手拉手钻出了雪窝子。
跺了跺不知是冻僵还是压得发麻的脚,又伸了伸懒腰,经过一夜的休息腰已经不大疼了,章震四下望了望,欣然道:“天气不错,太阳挺大的,绕过大黑山就能找到公路了!”。
两人已不可能有命在山林中再熬一晚了,必须趁着还有力气尽早离开。经过一晚的困顿,体力已大不如前,两人只好相互扶持着,深一脚浅一脚地绕着大黑山脚下缓行。
章震亚楠并肩相挽而行,虽然地处荒山,也时刻保持警惕,防止丧尸突然从什么地方窜出来,所以一路走走停停,走了一上午才走出不到五公里。
两人又饿又累,抬头四望,大黑山北面是连绵的丘陵,不太高的群山错落起伏,松柏林越来越密,空山寂静、飞鸟若绝,带给二人一种强烈的压迫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