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山见林七奔来,连忙催马上前道:“众兄弟听说你要走都急坏了,他们这些年勤修苦练,都憋了一股子劲,想向你讨教一番呢!”
林七喜道:“他们也都在军中吗?”王铁山点点头道:“你们走后不久,金兵又卷土重来,我们只好向东逃窜,后来辗转到了湘南,一齐投到了岳将军麾下。”
林七道:“原来是这样。大伙都还好吗?”王铁山黯然道:“近几年连年征战,军民死伤无数,我们一起学艺的十二人,如今也只剩七人了。”
林七一阵默然,他虽与众人相交不深,听得他们为国捐躯,心中仍是有些感伤。王铁山却道:“先不说这些了,他们都还等着呢?”打马向后奔去。
林七正要打马跟上,却见念雪也拨马转了回来,说道:“你跟来做什么?”念雪道:“你不是说了吗,腿长在我身上,我爱来你也不拦着。还是说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怕叫人给听见了?”
三人奔到队末,只见不远处几人并骑而行,其中一人手舞足蹈,不知说些什么,惹得众人哈哈大笑。王铁山奔上前道:“兄弟们,你们瞧谁来了?!”
众人见了林七,尽皆一片欢喜,纷纷抱拳招呼,有称大哥的有叫兄弟的,那是长幼有别之故。其中一人道:“一别七年,大哥不会把我们都忘了吧,可还记得我是谁吗?”
林七见他腰间系着一对流星锤,说道:“你是钱小六吧?”那人正是钱小六,见他还记得自己,喜道:“大哥所料不错,我正是钱小六!”望了望念雪道:“这位是嫂子吧?大哥当真好福气!”
念雪俏脸一红,偷偷瞟了瞟林七,只听他说道:“钱兄弟误会了,我至今尚未成家。实不相瞒,这是崔爷爷的孙女,此次是来寻他老人家的?”
众人听得崔占城离家出走,忙问端地,听得慕容逸离世,尽皆一阵感伤。闲话一阵,众人各自报上姓名相见,林七一一抱拳还礼。
一个叫王二顺的道:“待到了军营,这酒肉自然是少不了,拳脚上的本事,也得请林兄弟不吝赐教?”他比林七年长,是以称他为弟。
林七无奈道:“果如王大哥所言,你们果然都卯足了劲,要看我的好瞧啊!”众人一起哈哈大笑。王铁山笑道:“谁叫你是老人家的衣钵传人,大家自然只好拿你练手了!”
众人一路说笑,不觉到了青莲镇,众人驱马进镇,陡见一群人迎上赵朱两人,不知说些什么。
林七见那些人衣饰华贵,像是颇有身份之人,对赵朱两人却极力逢迎,不禁也对朱刚的身份有些好奇,说道:“这朱兄到底是什么人?在这偏远之地,竟也有着许多人讨好献媚!”
王铁山抱拳道:“兄弟与我虽然亲近,但此事事关重大,请恕做哥哥的不能相告!”林七道:“大哥既有不便,小弟怎敢相强?倒是做兄弟的唐突了!”
几人打马奔近,先前还热络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朱刚道:“这些都是当地有名望的乡绅,当初也受过我的恩惠,听说我到了此地,竟大老远前来相迎!贤兄妹也与我们一起如何?”
林七道:“我是个粗人,可没见过这么大场面,我还是与自家兄弟喝酒吃肉去吧!”朱刚揶揄道:“敢情相处了数日,我在林兄眼中仍旧是个外人。”
林七气结道:“你说话能不带醋味么?还是那句话,腿在你身上,你爱来我也不拦你!”
芊成道:“念雪姐姐,你也跟林大哥去么?”念雪笑道:“我还是跟他去吧,免得我把自己弄丢了,到时候有人找他要人!”芊成道:“我们住福临客栈,你们若是改了主意,可要记得带上我们!”
念雪道:“好!”指了指林七道:“就只怕这木头脑袋不开窍,那就无法可想了!”
两人随军进了军营,恰逢众军正自操练,呼声远远传来。林七见近千人的方阵竟操练得整齐划一,毫无杂乱之象,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王铁山等人处理完诸般杂事,便急不可耐地寻了林七,要向他讨教一番。林七也不推辞,遂以刀对刀以枪敌枪,下场与众人切磋,见众人招式有不妥之处,也都直言相告。
王铁山等人当年匆匆学艺,七年苦修之后大都到了瓶颈,经他这一点拨,大有柳暗花明之感,尽皆十分感激。
无执事的士兵见几人比武较艺,都围在场边观看,见林七刀枪拳脚无一不精,数场下来无一败绩,不禁面露崇敬之色,遥遥对他指指点点。
念雪也吃了一惊,他虽知林七武艺绝非泛泛,却不知他竟然如此多能,慕容逸当初传授她的,也仅是剑法而已。
约莫傍晚时分,火头军摆上酒菜,众人相邀林崔二人入席。林七一听有酒,偷偷咽了好几回口水,他数日来身无分文,几乎将酒都戒了。毕竟他脸皮再怎么厚,也不好向念雪讨要酒钱。
席间王铁山等人不约而同地向林七敬酒,林七也不客气,每每酒到杯干,不多时竟将众人喝得摇摇欲坠。
因军中有诸多规矩,念雪又是个女儿家,住军营有诸多不便,王铁山等人便将二人送到青莲镇,寻了客栈安顿。
二人要了两间上房,几人一起来到楼上,陡见楼梯左侧走廊上站了两名护卫,手按刀柄冷眼瞧着众人。
林七定眼一瞧,只见三四丈的长走廊上竟站了八名护卫,心道:“却不知是住了什么大人物,竟如此守备森严!”
王铁山变色道:“此处只怕有诸多不便,林兄弟不如换家客栈吧?”
林七道:“我付钱住店,与他两相无碍,哪有什么不便?”转身向右侧走去。
王铁山快步跟了上来,低声道:“林兄有所不知,瞧这阵仗,只怕是那混世魔王到了此处!”
林七好奇道:“此人是谁?竟敢自称混世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