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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山洞

天上乌云密布,蓝风得寻找一个避雨的地方。

他顺着礁石往上爬,礁石锋利的棱角割破了皮肤,幸好他已麻木,并不觉得疼痛。

他实在是太虚弱,还没爬几步又得停下来歇息半天。

暴雨倾盆而下,这无疑给攀爬增加了更大的难度。蓝风已是精疲力竭,实在无力再往上攀登了,甚至连退回去都很难。

一阵大风吹过,蓝风忙紧紧抓住藤绳,双脚稳稳蹬住,身体像壁虎一样趴在礁石上。

风过,蓝风惊奇的发现,离他不远处竟然有个山洞。因为洞口竖立着一片奇特的石头,就像一面屏风恰好挡住了洞口,很难发现山洞的存在。也是机缘巧合,蓝风刚好侧着脸紧贴峭壁,从两片礁石的缝隙中意外发现了山洞。

蓝风慢慢往前挪,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靠近山洞。

洞口虽然很小,然而洞内黑漆漆的,似乎深不见底。蓝风往里走了几步,见一平台,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干草上还有一床棉被。干草已经腐败,棉被也发出很重的霉味,显然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来过。

蓝风坐在洞口,看着外面。

除了潮起潮落,外面再没有任何动静。

又一夜过去,那少女仍没有来。

蓝风有些不安起来。

难道她出了什么事?还是病了?

蓝风竟然忘了自己的处境,倒担心起别人的安危来。

以往跟父亲在一起,他从来都是父亲的心头肉。凡事有父亲罩着他,众人也都对他礼让三分,他从来不知道替别人着想。而现在,他居然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牵肠挂肚起来。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这种情况,十八年来,他还是第一次。

午时,藤绳突然摆动起来。

蓝风心里一阵狂喜,急忙站起身来,探头往外望。

从藤绳上滑下来的是“美男子”,脖子上挂着一张大饼。

蓝风打了个呼哨,“美男子”看见他,取下大饼扔过来,转身就跑了。

蓝风笑了笑,笑自己担心也太多余的了。看来那少女只不过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所以打发“美男子”送饭过来。

蓝风心底乐开了花,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饼!

蓝风嚼着大饼,慢慢朝洞内深处走去。

山洞像是天然形成,四壁皆是坚硬的礁石,越往里越窄,到最后仅能容一人通过。蓝风七弯八拐地走了大约两百步,山洞到了尽头。蓝风大失所望,正要往回走,突然一脚踩在了一锋利硬物上,脚底被硌得生疼。他用手一摸,竟然是一把铁镐!铁镐已经锈迹斑斑,但还能使用。

显然这山洞外面是天然形成,而最里面这一段竟然是被人开凿出来的。开凿这么一段山洞是为了什么呢?山洞的深处到底有什么?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蓝风好奇心大起,捡起铁镐向山洞尽头挖去。

不曾想,他这一挖,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一堆碎石呼呼啦啦滑落下来。碎石落下,见几块大石层层磊起。蓝风用力搬开上面的石头,便现出一个黑洞。继续推开下面的石头,石头滚落下去,发出咕隆隆如打雷般的声响,响了好一阵方停。

蓝风真为那开凿山洞的人惋惜,不知道当时他为何半途而废,或许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连铁镐都遗落在这里。

蓝风走进黑洞,立刻被震惊了,这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蓝风跨进洞内,没走几步,眼前豁然开朗。

里面是一个天然形成的超级大厅,高十余丈,宽数十丈。

令人惊奇的是,厅内山丘一样堆积着各种金银珠宝,在荧荧的夜光珠照耀下,发出炫丽夺目的光彩。

蓝风惊得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这不是在做梦么。别说拥有这么多的财物,就是随随便便抓上一把也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享乐不尽。

蓝风旋即笑了,笑自己太痴,眼前的处境怎敢妄想。此时若是有人拿一个馒头跟他交换,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馒头。

只是他却不知道此时他手中拿着的那颗鹅蛋般大的夜明珠就足可以交换一座城!

蓝风举着夜明珠在大厅内转了一圈,厅内除了财宝,再无其他。

最后,他发现了一扇敞开的石门。

走进去,里面是另一个大厅,比前一个大厅更高更阔。地面和四壁也很平整,显然被人工修整过。

顺着石阶上行,有一个高台,站在高台上可以看清整个大厅。高台两边整齐的摆放着两排木椅,椅子上均铺着厚厚的毛皮。而正中央最高处的木椅更高大,简直像一张床,上面铺着一整张虎皮。蓝风用手轻轻一提,虎皮竟已破败,毛发飘散一地。

揭开虎皮,蓝风很享受地坐上去。

他感觉右手触碰到一个小小的凸起,他用手指使劲往下一按,只听一连串“咯咯”的声音响起,坐下的大椅子竟动起来,赫得他呼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也怪他江湖经验不足,在这些陌生的地方,怎能随便乱触乱碰?

随着椅子移开,地下现出一个暗道。蓝风沿着石阶走下去,石阶并不高,约么十来级便已到底,石阶的尽头是一间石室。

走入石室,首先吸引他的是一幅挂在墙上的美人画像。画中女子一身异域装扮,满身珠光宝气显得华丽而高贵,艳而不俗,娇而不媚。其肤光洁如凝脂,一双玉手如柔荑。樱唇微启,双目默默含情,似笑非笑,欲言还休。画中人似乎随时会被唤醒般,蓝风不得不惊叹画工超凡的画技,可惜如此绝世美女只在画中,若是能一睹真容,纵死无憾!

此间主人将此画藏于密室之内,以便时时观摩,想必他对画上的美女珍爱无比。亦或者此画本来就是他亲手所画,若不是倾注了大量感情,万难画出如此生动的画像。当然,也有可能画中人就是此间主人,以她的惊世容颜就算自恋点也毫不过分。

只可惜此画既无题跋又无名款。

石室的一边整齐地摆放着很多石案。

蓝风走进其中一张石案,上面是一柄长剑,剑柄上系着条长长的明黄色剑穗,明黄色向来就是尊贵的象征,只有地位高贵的人才配戴明黄色的剑穗。剑鞘是昂贵的犀牛皮制作成,上面镶嵌着名贵的宝石,虽积满了尘土,也掩盖不了它的光彩。他拿起长剑,轻轻吹去剑鞘上的尘土,缓缓拔出剑来,只听“锵”的一声龙吟,经久不息。剑身锋利无比,寒气逼人。蓝风将长剑放回,只见石案上刻着一行字,字体粗狂,字迹铿锵有力。上面写道:败吕轻侯,得龙吟剑。

蓝风再看另一张石案,上面也是一把剑,这把剑却很普通。不过旁边题字却是:败武当掌门青松道人,得青钢剑。武当派数百年来一直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尤其以精妙的剑法与高深的道学领袖于江湖。掌门人手中纵是一柄普通的青钢剑也胜过一般高手的绝世神兵数倍。而此间主人就留下这么轻描淡写的十三个字,足以证明他当年武功和胆识都以非常人。

再下面的石案上是一对巨大铁锤,旁边的题字是:败龙虎山寨主夏侯霸,得铁锤一对,重一百五十七斤。

每一张石案上均有一件兵刃,其旁同样都有文字备注。蓝风念下去:败苗疆五毒教教主独孤残,得新月弯刀;败落日牧场司马空,得长鞭一根;败少林罗汉堂无尘禅师,得佛珠一串;败丐帮长老肖遥,得竹杖一根……

这一个个名字蓝风虽然都不认识,甚至听都没听说过,但想必都是曾经在江湖中响当当的角色,自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能够将他们一一击败,这人的武功实在是高得可怕。

最后一张石案上只有一个精致的紫檀雕花木匣,打开木匣,里面是一本册子。翻开,只见扉页上写着两行字:三十岁前横行中原,三十岁后称霸海上。

翻开一页,上面记着:庚午年三月三日,杀退官兵数百人,击败捕快司马追风;同年七月初五,杀盐官余海,得脏银三十万两;辛未年九月十六,劫富商船队,得脏银一百八十三万两;壬申年五月二十七日,劫南海太守献奸相寿诞贺礼,得珠宝十石……

这一页页一行行,记录的清清楚楚,密密麻麻的写了厚厚的一本。蓝风还想往下看,却发现册子后面几页被撕掉了。

蓝风小时候曾经听老一辈说起过,相传早在三百多年前,曾出了个杀人魔王,生的青面獠牙,红发碧眼,来去如风,无恶不作。据说后来这个魔王又到了海上,成了出海船只的噩梦,沿海渔村夜晚早早便关门闭户。

他一直以为这些传闻不过是长辈用来吓唬小孩罢了,难道真有其人其事?

石室的另一边,雕花的沉香木架占据了整整一面墙。木架上摆放着一排排的尚未开封的酒坛。蓝风大喜,迫不及待的抱起一坛,拍开泥封,一股浓烈的醇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蓝风抱起酒坛,嘴对嘴的喝了个痛快。浓稠香甜的琼浆玉液顺着喉咙缓缓流入体内,再疏散到全身各处,每一寸肌肤,乃至每一个毛孔都畅快无比。蓝风只觉得精神一振,宛如重获新生。

蓝风只注意到酒坛,却没看到酒架上的酒杯,包括做工精美的神兽象牙杯和晶莹剔透的碧玉夜光杯在内的每一件都是难得的臻品。

一边品尝着琥珀色的陈年美酒,一边欣赏自己的“丰功伟绩”,此间主人必定是个很自负又很懂得享受的风雅之人。

若是让他看见自己费尽心力收藏的佳酿,最后竟被蓝风如此牛饮一气,不知会怎样想?

蓝风搜查了一遍,石室内再无其它,于是原路返回。

再按一次木椅上的按钮,木椅回到原位,暗道被挡得严严实实。

高台下去,正前方是个方圆近十丈的平台。平台边上摆放着一排兵器架,架子上整齐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兵器,什么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弓箭暗器铁链铁索等应有尽有,还有些蓝风叫不出名来。

蓝风继续往前走了大概一百步,便看见另一道石门,这道石门比先前那道门更高更宽,却紧紧关闭,许久未开的门上已布满青苔。蓝风四处摸索了一阵,想找找看有没有开门的机关,却是一无所获。

蓝风只得原路返回,无意中竟发现在平台旁边的石壁上刻画着一些小人。他举起夜明珠凑近细看,这些小人摆出各种姿势,竟是在打拳,而且每两个相邻的小人之间动作连贯一气,数十个小人连起来竟是一套精妙的拳法。

蓝风暗暗称奇。

接着往下看,则是各种武器的运用。再后面的小人则是两两一起对打互拆,有赤手空拳的,也有手持各种武器的。

蓝风兴趣盎然,心里慢慢揣摩,图像都一一记下。

然后,他干脆就在台上按照图像上的动作,演练了一遍。一套拳法打完,蓝风无比畅快。

这个平台想必是多年前的练武场,也不知经过多少次踩踏,台面早被磨得光滑哧溜,在这台上练功再合适不过。

蓝风忍不住继续练下去,竟忘记了时间,一遍又一遍,直到所有招式均烂熟于心。他又选择了几件称手的武器,刀法、剑法、棍法、箭术、飞刀等各项绝技皆已得心应手。

要说蓝风也真是难得的练武奇才,尽管这些招数不过是些基本的入门武功,但他能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尽数掌握其中精妙,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人。

所谓大智若愚,大巧若拙,越是简单的招式在实战中往往越是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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