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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拳头说话

常言说“洞中一日,世上百年”,这句话用在这里真是再恰当不过。话说蓝风在洞内自从发现了这套武功,如获至宝,每日不断练习。直到拳法练得虎虎生风,暗器箭术百步穿杨,刀剑棍棒舞起来更是泼水难进。

在这期间,“美男子”每天都会送来一些水果,有时是一串香蕉,有时是一个椰子,有时是几个芒果。刚开始它都是远远地扔过来,慢慢地混熟了,它也敢靠近了。到后来,他们变成了好朋友,常一起嬉戏打闹。

这一日,蓝风正在练拳,“美男子”突然闯进来,冲着他吱吱呀呀的一顿乱叫,手舞足蹈的不断比划,然后跑了。

蓝风心知情况不妙,急忙追了出去。

峭壁很陡,也很高,但如今蓝风体力已完全恢复,以他的身手自然毫不费力就可以上去。

攀上悬崖的顶端,山的另一面要平缓得多,远远可见山腰处有十几个壮汉走来走去。

“美男子”一溜烟地跑了。蓝风急忙追上去,却不料脚下一滑,一个石头咕噜噜地滚下去。

不远处灌木丛中一个人腾地站起,大声喝道:“什么东西?”这人生得五大三粗,脸上戴着一个怒目獠牙的面具,身上穿着藤甲,双手紧握一杆长枪。

蓝风道:“我自然是人。”

那人围绕着他转了一圈,好像确定他真的是人。接着喝道:“既然是人为何敞着脸?为何私闯禁地?为何打扰大爷拉屎?”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蓝风发懵,他确实一个都答不上来。

山下的壮汉们听见喝声,齐都向这边赶来。

蓝风不想跟他纠缠,那人呼地一枪挡在前面:“不回答我就想离开!”

蓝风道:“好,那我问你,你是什么东西?你为何要戴着面具?这里是什么禁地?你为何在此拉屎?”

他原本以为会激怒他,却不曾想到那人竟然摸摸头,回答他:“我是人,人本来就应该戴面具嘛,你不戴面具才奇怪呢!……嗯,禁地就是不让人来的地方,……人都是要拉屎的。”

原来是个傻大个!见他回答的一本正经,蓝风心里好笑,继续问道:“既然是禁地,你为什么在这里,你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

那傻大个道:“我们守禁地的当然能来,你却不能!”

蓝风故意板着脸道:“你们守禁地是不让外人进来,可是在没有发现有人来之前你居然敢自己也闯进来,是不是也违反了禁令?还敢在禁地大小便,又该当何罪!”

傻大个结结巴巴地道:“好,好像是……,可是,我们一直都是在里面拉屎的呀。”

蓝风道:“这样,你让我走,你拉屎的事我也不说出去,好不好?”

“我说不过你。”傻大个想了想,追上去再次拦住他:“你不能走,你得跟我去见我们头儿!”

蓝风问:“谁是你们的头儿?”

这时候,那些壮汉已到跟前,这些人同样的装束,脸上带着同样凶神恶煞的面具。傻大个指着落在最后的那个长得白白胖胖此时已是气喘吁吁的汉子,道:“他就是队长。”

蓝风心中诧异,这种人怎么能是头儿?不过转念一想,人不可貌相。随即双手抱拳,道:“在下蓝风,打渔为生,不幸遇险船沉,漂泊至此。”

那队长取下头上汗济济的头巾不断扇风,待喘气稍匀些了,才慢慢问道:“你从哪里来?”

“中原。”蓝风如实回答。

“为何私闯禁地!”

“在下初来贵地,实不知这里是禁地。”

队长哼哼一笑,喝道:“胡说!中原离这里多远?你孤身一人怎会来此?”

“在下真是从中原来。”

傻大个接话:“头儿,你看他全身皮肤黑红,好像真是在海里飘了很久的……”

“住口!你看他这精神气貌像是漂泊至此的吗?我看分明是奸细!”

“我不是奸细,我要见你们的首领。”蓝风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

“可以,不过得先绑起来。”队长说着,眼神示意左右。

有两个人拿出绳索就要套过来。

“你们不可以绑我。”蓝风大声道:“远来是客,此非待客之道!”

他们才不会管他,齐地涌过来,抓手的抓手,抱脚的抱脚。

蓝风飞起一脚,将一人踢翻在地,反手一肘撞在另一人胸前,那人四仰八叉地倒了下去。再一拳击在拿绳的人肚子,那人立刻卷曲成一只虾米。另有两人拿枪来刺,蓝风一侧身,轻松避开。一把抓住一杆枪顺势一掼,那人把持不住摔了个狗吃屎,枪已到了他的手中。

大家见到蓝风顷刻间便轻轻松松地打趴了几人,一个个端着枪把他围在中间,你看我我看你,却谁也不敢上前。

胖队长叫到:“怕什么?一起上!”

一声令下,十杆枪同时刺来。

蓝风双手握枪,手中暗暗灌注真力,原地打了一个转,只听“啪啪啪……”一连串枪杆相交发出的清脆响声,十杆枪被一一拨开,枪尖顿时改变了方向。十个人同时被震得虎口发麻,再也抓不稳枪杆。这一招正是他在山洞中习来的枪法——“拨枪式”。

蓝风心中大喜,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手,威力竟然如此之大。他忽地腾空跃起,调转枪头,变枪为棍,再来一招棍法中的“小鬼推磨”,枪杆挨个如打地鼠般敲在那些壮汉的头上。

那些壮汉齐地抱头蹲下,头顶鼓起来一个个大红包。

胖队长一见这阵势,哪里还敢出手,早吓得汗如雨下,真是旧汗未干,新汗又出。

蓝风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一战如此轻松。

别看那些壮汉表面身材魁梧,却不过都是中看不中用。尤其是那胖队长,长枪早已丢到一边,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葱,直呼:“神仙,神仙饶命!”

其他人见队长跪下,自然齐刷刷地跪下,跟着求饶:“神仙饶命!”

这些肥大汉子围成一圈向他跪下,额头埋在地上,臀部高高翘起,又可怜又可笑。

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个壮汉肥大屁股竟然全都裸露在外!若是美少女,青春靓丽,身材完美,露出翘臀尚可理解;然而这些粗汉肥男也都来效仿,真是不忍直视。

这岛上的人都怎么了?男男女女皆袒胸露乳,面上反而遮了个严实。别的且不说,单从装束上,蓝风就有些接受不了。也不知道这个岛上还有多少奇风异俗。

蓝风皱着眉头,有些莫名的恶心。他故意绷着脸,喝道:“你们还要不要绑我?”

大汉们齐道:“不敢,再也不敢了!”

蓝风问道:“带不带我去见你们首领?”

队长立即站起来,点头哈腰地带路,道:“带,这就带,您请!”

这世上有一种天生的贱骨头,你给他笑脸,他把你踩在脚下;但你若对他亮出拳头,他立马温顺得像一只狗。

胖队长就是这种人。

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蓝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问胖队长:“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胖队长紧跟几步,拍拍胸脯:“您只管问,只要是咋岛上的人没有我肥三不熟悉的。”

蓝风道:“我要找的是一个女孩……”

胖队长含笑看着他,那眼神好像是在说,像你这样的少年郎要找的自然是女孩子,若是要找老太婆那才稀奇呢!

“她叫什么名字?”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蓝风想了想,道:“她衣着破烂,身材苗条,……噢,她有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

“不知道名字,确实很难办。”肥三有些为难,“不过,听你的描述,她应该是个‘蚁人’。咦——,不是我肥三多嘴,您应该是初次来岛上,怎么会认识她?”

蓝风暗道:“不好!她来救我时,岂不也要进入禁区?我如今若是说出真相岂不正好出卖了她?哎呀!”

肥三见他没有回答,接着道:“大眼睛的姑娘倒是不少,回头我帮你问问。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一旁的傻大个突然插嘴,道:“队长,您怎么忘了,前面不就有个大眼睛姑娘么?”

肥三道:“胡说,前面哪有什么姑娘?”

傻大个道:“那,那偷鸡的不是……”

“什么偷鸡?”蓝风问道。

“别听他胡说。”肥三道,“有个蚁人在给我们送饭的途中,竟敢偷吃我们的烤鸡!被当场抓住……”

烧鸡?那天那少女送来的岂非也有一只烧鸡,还被他吃进了肚子里。想不到竟连累了她!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蓝风急切地问道。

“在岛上,盗窃食物是死罪……”

蓝风不解地问道:“不就是只鸡么?何至于此?”傻大个嘟噜道:“一只鸡,我们几个月也吃不上一次鸡肉……”

肥三打断他,道:“这是岛上的法令,谁也没法的事。”

“什么时候行刑?”蓝风问道。

“就今晚啊。”傻大个眼睛放着光,道:“你也想去看热闹吗?不瞒你说,我早想去了!去晚了恐怕就赶不上了……”

“你说什么!”蓝风大惊失色,疾步向前赶去。

肥三白了傻大个一眼,在后面急忙喊道:“左转,再右拐就到了!”

峰回路转,眼前出现一个村落。

村落前面的一片平地上早早聚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人群的中央架起高高的柴垛。十几个全副武装面戴凶恶面具的军汉守在柴垛旁,有两条壮汉登上木梯正把一个五花大绑的少女放在柴垛上。

那少女头上蒙着厚厚的麻布,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这个人一定是傻了。”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这样说。

“她本来就是个傻子,哈,不是傻子怎么敢偷吃巡逻队的食物?”

“对,就是个不要命的傻子。”

“她该是饿慌了……”一个老年人道。

“再饿也不敢偷吃!她真是活该!”

……

所有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们好像不是在看杀人,而是在参加一场篝火盛宴。难得一见的精彩场面,谁会错过?所以大家都来了,不能来的爬也要爬着来。

少女浑身被浇上桐油。

众人的眼睛都直了,就像是看着被摆上烧烤架、已淋上油脂和香料、只等点火的肥羊!

一个汉子高举着火把。

空地上立刻静了下来,所有人屏住呼吸,瞪大双眼,期待着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的到来。

汉子手里的火把缓缓靠近柴垛。

三步,两步,一步,凑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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