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掉了个头向东宫驶去,姜苒立马慌了神,她攀着舒窈的胳膊央求道:“舒窈,小舒舒,你最好了,千万千万别拐去东宫求你了。我要是这样回去,被我爹看到了,我不得挨一顿打。”
舒窈瞥了她一眼道:“就是该让太子殿下好好管教一下你,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
“舒窈你知道我的,我最是外人眼中的离经叛道的活例子,外人的话我可从来都不介意,我害怕的是我爹……”姜苒可怜兮兮的看着赵舒窈,“要不,你先将我藏在你府上,等到时候我爹来寻我,我也好有个庇佑。”
赵舒窈看着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放在平时,她心早软了,可今日却不同,她还有要事在身,断不能就这样将姜苒送回府中去,她拒绝道:“你可别把我拖下水了,我的祖宗爷啊。我今儿个本是要进宫的,如今被打了岔,想是时辰早误了,到时候贤妃娘娘怪罪下来,回府了不知道要被父亲怎么说道。”
姜苒这才静下心来打量舒窈,今日她穿着一身宫装,发髻也梳的十分整齐,刚才慌张,竟是一下没看出来,她眼睛一转,道:“那正好,我也入宫去。”
“你这样入宫成何体统?”舒窈摇了摇头。
“无事,入了宫我才有一线生机啊。”姜苒狡黠地一笑。
于是乎,一辆马车载着主仆四人朝着宫门走去,下了宫门后,四人朝着不同的地方走去,赵舒窈主仆自然是向着贤妃所住的静仪宫走去,而姜苒则朝着御书房走去。
一路的街道都较为空旷,来往的宫人们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三寸地碎步走地极快,两边朱红色的墙建的极高,站在这长长的道上,竟是无法透过那墙看到远方的天,像是那天离得极近极近,可能一个不慎就被压死了。
这就是汉人的宫殿吗,男孩忽然感到有些闷,他吐了一口浊气。叮当叮当,脚上铃铛回荡在空旷的大道上,让人听了竟是有些寒毛直竖。
“你之前听说过我们圣上吗。”忽的,姜苒凑近他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他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姜苒诧然,“那……你是什么意思?”
男孩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只是低头走着自己的路。
快到御书房了,姜苒开始有些紧张起来,毕竟这事的确由她而起,她不占理,但也不能输了气势去,只要在圣上面前说上几句,她的太子爹就不用怕了。
然而,她还没有高兴多久,远远地就看到了有人在和刘培全公公说话,刘培全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公公,而今他站在御书房外与一个下人正在交谈着,姜苒心中警铃作响,她扯下身上的玉珏交给身边的男孩道:“拿着它,往东,东边的未央宫是皇后娘娘的居所,找到皇后娘娘想方设法把她引到御书房来,你就说让她来救我,一定要快,向东走别回头!”
男孩愣愣地接过玉珏,他被姜苒推了一把,他不知所措了片刻,就开始往东边走去。
姜苒看了一眼他,心中又打起鼓来。
话说赵舒窈那厢已经走到了静仪宫门前,她递上了请安的折子,等着下人向贤妃通报。不一会儿下人就来引她入内,她才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声响:“哟,这赵表姐何时架子这般大了,竟是让母妃好等,母妃也是好脾气的,换作是我,我就要同舅舅好好说道说道,这宫中的时辰是该这么耽误的吗?”
赵舒窈在心中叹了口气,真是不巧,今日事情竟是这般多,原想着今日误了时辰在贤妃这儿免不得要解释一番,到时候就实话实说。毕竟今日事情闹得这般大,最后宫中还是要知晓的,还不如说出实话。总归是永安郡主犯的事,而韩国公又是太子一派的,只要圣上不怪罪,她就没什么事,不成想,在这里竟是又遇见了一个祖宗爷。
她不用看到人,听到声音就知道这是谁,尖酸刻薄的嗓音不正是那小她两岁的云华公主吗,这个云华公主与永安郡主同年,两人仿佛是天生的冤家,最是不对付。云华公主嫉妒永安郡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事事离经叛道最后还没人收拾她,永安郡主看不惯云华公主娇气被溺爱。因着这层原因是手帕交的赵舒窈云华公主也跟着讨厌了起来。
看来今日出门是没看黄历了,赵舒窈走进门,对着上首就是行礼道:“舒窈拜见贤妃娘娘,拜见公主,娘娘万福金安,今日是舒窈来迟了,来向娘娘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