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后山,密林,山风轻拂,山岚淡淡的笼罩着,小动物们还没有开始行动,正是一天中最为静谧的时候。
一个少女在翩翩舞剑。
萧何在旁边,悠悠开口:
“《猿公剑法》传承自越女阿青,阿青也是生于深山之中,长于幽林之间,每日与鸟兽虫鱼打斗嬉闹,在与一只白猿嬉闹时无意间得此剑法。
《猿公剑法》,其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外表看来起于轻微之中,非常容易掌握,然而剑法之中别有深意,就如自然间的流水落花,飞瀑明霞,放眼看去,一目了然,细细思索,意蕴悠长。
剑道中有门户之分,也有阴阳之别,招式运转间能够开门闭户,使得阴阳转换。
交手之时,越是心神合一,全神贯注,外表越要放松,清净。未交手时,静如处子,宁静平和,一旦受到攻击,势如猛虎,不死不休。
运剑之时,内力放松于全身,感悟周围环境中气息变化,心神凝聚于剑上,心随剑动,意随念转。”
石兰舞着木剑,剑中自有法度,快慢急缓,气韵悠然,剑光如虹,如水,连绵不断。
萧何明白她已经触碰到猿公剑法的精髓,只需要勤加修炼,多与他人切磋,就能不断精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猿公剑法彷佛只有女子才能迅速得其精要,突飞猛进,就算是萧何,也用了几年的时间入门,而对石兰而言,只需要短短几日。
这其中的缘由,肯定是剑法本身的问题,与萧何本人的悟性没有任何关系。
萧何捡起一根树枝,从旁边向石兰刺去,石兰挥剑横扫,扫开萧何的剑,萧何顺着石兰的剑势划动,转过半周后猛的用力,逆反剑势,要打破石兰的节奏。
对于猿公剑法而言,最重要的是要有自己节奏,横扫,竖劈,直刺,回返,都是手段,保持节奏的手段。当对手进入你的节奏后,可以轻易引导,获取胜利,当你的节奏被破,便很难获胜了!
石兰不与萧何纠缠,撤剑回返,松开与萧何的交错剑圈,复又直刺,节奏再起。
萧何身前化圈,扰动直刺,石兰不再纠缠,收剑又刺,萧何再转,收剑又刺,石兰充分发挥自己轻灵的优势,剑势凌厉,一刺即返,势如雨下,不可断绝,每一剑间,或轻或重,虚实相生。
如此一来,每刺一下,萧何就要用力阻挡,久守必失,不是长久之计。
萧何趁石兰前刺,不再阻拦,而是顺着剑招侧身躲开,进入石兰内圈,就要发起攻势,石兰见势,放开木剑,内力运起,与蜀山腾挪格斗术合力,飞身向后退去,脱出战场,而后,手腕一动,木剑回手。
石兰在树上借力起跃,挥剑由上而下向萧何劈砍而来,剑光如水,清冷美丽,萧何挥剑格挡,石兰一触即回,不与萧何纠缠。
石兰的招数恰到好处,论力气,论内力,石兰都远远不如萧何,一旦正面相撞,必定会处于下风,只有左右横跳。
剑势成环,连绵不断,招数如瀑,迅猛成雷,萧何凭借着高明的眼力以及先天导引法磨练的高明肉身为石兰喂招,一方面,加深她对猿公剑法的理解,另一方面,增加石兰的对敌经验。
日上中天,萧何与石兰停下手来,自后山山顶远眺,桑海郡历历在目,一片祥和。萧何望着桑海,彷佛看到新郑,当年,新郑也是如此吧。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或许有一天,桑海会与新郑一样,会葬身火海,毁于一旦,也会在后面的某一天重建。但不论如何,萧何看看旁边的小虞,只要有她在,便是此世安好!
一起到有间客栈用了些午餐,而后石兰留在有间客栈,萧何在桑海郡中四处转转。
桑海郡的主街道上人声鼎沸,不时会有一些大人物经过,比如刚刚经过的公子扶苏,旁边有秦兵护卫,还好不是黄金火骑兵,这要是再碰到蒙恬,得多尴尬呀!
扶苏刚刚过去,一队金黄色盔甲的骑兵紧随其后,萧何转身,回小圣贤庄,做一个快乐的宅男,不是因为怕了蒙恬,而是不想被他打扰了悠闲的时光,仅此而已!
小圣贤庄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平和,应该也算不上是安静,毕竟,正在进行着马术课的教学,儒家讲究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皆是传承自周朝。
天明还是第一次上马,不,不能说是第一次,秦人尚武,在咸阳,天明或许经历过马术训练,只是忘了而已。不论如何,墨家巨子天明,晕马了,也幸好儒家的马匹经过严格的训练,会自己往终点跑,不然后面的课就没有办法上了。
天明倒骑骏马的姿态真的很靓仔,有张果老倒骑毛驴的风采。只是有人不想让他这么轻易过关,前几天,因为石兰的问题与天明发生争执的几个小伙子暗起心思。
一块石头飞出,就要惊扰天明所骑的,能够自己找到回家之路的马宝宝,幸好儒家齐鲁三杰的老二颜路一块石头飞起,将可能出现的悲剧阻拦下来!
天色空蒙,远处阁楼上,萧何对旁边的人影说:
“子房,儒家虽然讲究有教无类,但是只教授六艺是不是有些少了,君子六艺,六艺只是君子的外在表现,而不是说掌握了六艺就是君子了。”
张良微微摇头:
“儒家招收弟子,也是讲求心性的,这些孩子,虽说可能会有一些小毛病,但其本心是好的,如同一块璞玉,其为玉质,虽未经打琢,已经有了锋芒,六艺如同刻刀,雕石为玉,不亦乐乎?”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小毛病可能并没有消失,只是隐藏于玉质之下,若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或许会在特殊的时候给儒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人无完人,只要大体是好的,就行了,求全责备并不是什么好事,至于可能为儒家招祸,想要对付儒家的人,会缺少一个理由吗?亲近儒家的人,会在意这些小节吗?”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